第8章 探花
難道黃泉一直在隱藏身手,扮豬吃老虎!
不過再退一步來講,就算黃權是武道二重煉體境,他也不可能知道武道十重的秘密,二重跟十重的差距如天塹鴻溝,又哪裏來資格指點自己。
她當然不知道,黃泉靈魂補缺,融合了一個超級強大的存在。昨夜直接吞服了大量壽丹,再用這個世界上沒有的玉兔吐息法打座,一步登天。
武道二重原來叫煉體境,這的確和那個遙遠時空的境界劃分不太一樣,不過也僅僅只是名字不同而已,黃泉心中已然有數。
沈荷語白了黃泉一眼,俏臉上多出一絲悲憤,為黃泉的自大感到悲哀,也為他的無知而憤怒。
“黃公子,我敬重你的才華,你那篇《遂我青雲志》已經流傳出來,寫得豪邁大氣,我頗為欣賞。但欣賞歸欣賞,你和我註定不是一路人,即便你入了武道,我們之間也是沒有緣分的,何不互相放過!除了成婚,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甚至讓我師父牽線,保你進正一道。以黃公子你的聰明才智,將來未必不能成為一方高手。”沈荷語緩緩說道。
為了擺脫黃泉,她開出了一個極為誘人的條件,可以讓她的師父牽個線,保黃泉進正一道修行。
“這個提議極為不錯,只要不成婚,就能把我保進正一道,誘惑的確是很大呀。”黃泉笑着點頭,一副斤斤計較小人得志的模樣。
就連身後的黃午也點頭表示滿意,黃泉要是能進正一道,那可比讀書有出息多了。
沈荷語見黃泉的反應,看起來似乎是妥協了,沒想到這麼簡單。正一道號稱仙道第一名門正派,實力比方仙道還要強,那麼對於黃泉自然就有足夠的吸引力。
黃泉想加入正一道,直說不就行了嗎,她的師父魚一慧乃是正一道的長老,出面保一個人進入正一道是完全沒問題的。
原來這麼簡單就能把他打發,沈荷語瞧着黃泉的模樣,心裏頓時就更加看不起他了。
然而,黃泉接下來的話,讓她差點就要殺人。
“沈小姐,對於加入正一道我黃泉毫無興趣,至於我們這個婚,不成也行。”黃泉的態度忽然又來了個大轉變。
“嗯?什麼意思?有條件直說。”
黃泉的話聽得沈荷語微微皺眉,他否定了保他自己進正一道的提議,但話語間似乎又有轉機,不管怎麼樣,只要解除婚約,其它什麼都好說。
“條件就是你給我做小妾,將來我再給你安排個大的。”
“你……痴心妄想。”
沈荷語立刻面紅耳赤,站起身來,想要一掌拍死黃泉。
她沈荷語何許人也,年僅十五歲就已經武道十重,天資絕佳,就算是在正一道也是少有的天才,怎麼可能給人做妾呢?而且還是給黃泉這等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做妾,妾根本沒地位,就跟奴才差不多,還不如成婚當正房呢。
“完成婚禮不行,做小妾也不行,看來沈小姐是執意要悔婚了。做出拋棄未婚夫這樣的舉動,還妄談仙道,我黃泉今日就在此斷言,沈小姐你心劫難過,仙道一路終是難有建樹。”黃泉有恃無恐的說道。
“哈哈……說得好,好一個痴心妄想呀,某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還敢在這裏危言聳聽。”
就在這時,一個少年聲音傳來,兩道人影走進沈府。當先的青年十八九歲,身穿白色錦服,束髮戴冠,一臉大笑。青年的身後跟着一位三十來歲的駝背大漢,
此人雙目似牛眼,大大的,身穿梨黃勁裝,身材有偃師那麼高。青年和這駝背大漢站在一起,一大一小,對比十分鮮明。
青年一出現,沈老爺立刻上前迎接,大笑道:“原來是直隸總督的公子,岳松濤岳公子光臨寒舍,甚幸甚幸呀,來人,準備茶點為岳公子洗塵。”
沈老爺急忙吩咐下人,準備茶點給岳松濤洗塵,和黃泉的待遇差距,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就連沈荷語也微微動容,可見這位直隸總督的公子面子有多大。
直隸總督,直隸涪京城周邊五省,提督兵馬錢糧,管理河道,還擔責拱衛京畿的重任,是大和王朝最高級的封疆大臣,由此可見這位岳松濤公子的來歷,可以說跺一腳,整個涪京都要抖一抖。
“聽說沈小姐從正一道回來探親,在下剛剛被仁宗皇帝點為新科探花,連鞋子都沒穿就直奔沈府而來。”
岳松濤豪氣大笑,語氣着重強調他被點為科考第三名探花的事情。至於鞋子都沒穿,就更是誇大其詞了。
原來此人就是三鼎甲第三名的探花岳松濤,黃泉見狀,一臉不快。
直隸總督的公子岳松濤,居然在這個時候拜訪沈府,本來自己正在揚眉吐氣,卻被這個傢伙橫插一腳攪黃了。而且看樣子,他似乎也是衝著沈荷語來的,必有圖謀,得好好教訓他一下。
“哼,溜鉤子。”
就在所有人都被岳松濤的氣勢所折服的時候,黃泉坐在椅子上,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這是粗話,通常是市井草民開玩笑所用,是上不得廳堂的,暗指溜須拍馬屁的滑頭。
黃泉暗諷岳松濤溜須拍馬屁,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岳松濤神情驟變,瞪向黃泉的眼神流露殺機。
岳松濤這麼一瞪,黃泉倒是無所謂,卻把旁邊的黃午嚇得肝膽俱裂,心中暗道我的爺啊,現在不是出風頭的時候,這等人物咱們哪裏招惹得起。
“你是誰?敢在這裏出言不遜。”岳松濤冷冷說道,他身後的駝背大漢立刻往前跨了一步,只要岳松濤一聲令下,他能直接把黃泉扯成兩段。
“岳公子,這是沈府,不是總督府。”這時,旁邊傳來沈荷語清冷的聲音,她不可能讓岳松濤在她家裏隨意放肆,至於殺人那更是不可能。
“我乃黃泉,黃泉路的黃泉。”黃泉絲毫不受岳松濤的影響,大而話之,一副請你出手的樣子。
“黃泉?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個九歲中舉的涪京小神童,皇帝欽點的新科……落榜者。一個落榜者竟然還有臉跑來求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有什麼資格配得上沈小姐?我要是你,直接就找柱子撞死了。”岳松濤的言語惡毒,句句直戳黃泉的痛處。
他以為黃泉會大動肝火,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紛紛望着黃泉,想看他作何反應。
“小總督大人,要不我給你畫個畫兒吧。”
黃泉根本不為所動,冷不丁冒出一句看似毫不相關的話。
“你……”
黃泉沒有大動肝火,倒是岳松濤被黃泉一句話氣得暴怒,往前一步就要一拳打死黃泉。
據說直隸總督岳群還未入仕的時候,在外面喝花酒,湊巧趕上畫師作畫,那個畫師也不長眼睛,把岳群懷裏的歌伎也給畫了進去。後來岳群入仕,做了總督,這張畫就被人高價買了下來。這件事情不知真假,但市井草民之間互相傳播,早就流傳開了,而且越傳越過分,有人還說兒子岳松濤就是那個歌伎生的。
本來這事大家知道就行了,沒想到黃泉居然當岳松濤的面,揭他老子的短,這是嫌自己命長呀。
“岳公子。”沈荷語清冷的聲音再度傳來,喝止了即將失控的岳松濤。
岳松濤強忍怒火,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猙獰的神色一閃而逝,隨後又恢復平靜,似乎一下子擁有了極其深厚的涵養。
“今天是在沈小姐家裏,我給沈小姐和沈老爺一個面子,不和你動武。而我,也無意自貶身價與你計較,但你出言不遜,我卻是不能輕饒了你。”
黃泉一聽,頓時大喜,這岳松濤居然事先講明不動武,豈非正中下懷。只要不動武,這岳松濤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噢?小總督大人想怎樣?”黃泉不動聲色。
岳松濤微微一笑,道:“黃泉,不管你是黃權也好,黃泉也罷,聽說你頗有詩才,咱們今天就當著沈老爺和沈小姐的面,當場比斗一番。不能動武,那麼就在文學上面一較高低。這個邀請是我發出來的,那麼就由我來出題,你來吟詩,我再應對,讓沈小姐來評個高低。”
原來他是想和黃泉比斗詩才,這頓時讓黃泉感到意外。
原來,這岳松濤師承李子由。李子由乃是蜚聲大和王朝內外的大學士,和內相戚唯是同期進士出身,此人最擅寫景,冥冥之中已經被天下學子共尊為景派領秀。
想到這一層也就不意外了,難道岳松濤有底氣跟黃泉比斗詩才,再加上他在本次春闈中名列三鼎甲,被點為探花,而黃泉被點為落榜,那麼他自信拿捏黃泉就是手到擒來的一樁小事。
李子由那些寫景詩詞,黃泉早就研究過,倒也可圈可點。
岳松濤自以為中個探花就能壓我一頭,我就看看你有李子由的幾分功力,黃泉心裏暗暗盤算。
“好,不過既然是比斗,不下注怎麼行呢?黃泉此言一出,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的膽子似乎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