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晦氣

牢中的燭光本就不明，又稀稀朗朗地設在過道，而非牢籠中，離得稍遠了，看各個監牢內部，自然不會看得多清楚。

陳靖玄看別人如此，別人看他想來同樣如此，但為防萬一，或許，下次問道之前，要先驅動劍氣，將所在監室左近的那兩盞蠟燭斬滅。

注意力回到另一件收穫上。

那枚血氣丹。

陳靖玄閉目仔細回憶，當時在問道之境中，代表滄海飛仙圖的光團，似乎是自那李姓老囚身上掏來的。

而這血氣丹，自然仍是源於那徐姓犯人，可見老韭菜了。

想到那徐姓犯人當時一副腎虧空的模樣，顯然狀態並不正常，血氣丹取自人體血氣，若那是血氣損耗所致，倒也符合，這麼聯想，似乎與他上回問道有關。

可問道，問的不是過往某個時間點在一個地方所留的烙印嗎？還能自動續劇情的？

又或者，其實並不是單純的開發烙印？

陳靖玄一時無法確定。

另外，似乎這次問道的時間，比之前兩次都要長一些，是因為武道修為有所突破，功力提高了嗎？

血氣丹補充、強化血氣，一定程度上能代替食物的作用，服用第二枚血氣丹后，陳靖玄短時間內又可以不被飢餓所擾了。

而兩天之內，接連消化兩枚血氣丹的藥力，他自身的血氣強度，也直接被推到了十分強大的境地。

氣血如山。

這是武道肉身一脈的說法。

陳靖玄雖走的是真氣一脈，但對肉身一脈也有了解，這一脈以煉體為主，前八重修鍊的就是氣血、肌肉、皮膜、筋、骨、臟、髓、腦八個領域，稱之為八極。

氣血為此脈基礎，肌肉、皮膜、筋、骨無分先後，臟、髓、腦則為深層三極、后三極。

八極皆大成，再將八極之間的無形隔閡打破，使之渾然一體，便能成就肉身第九重，金剛不壞、神力無窮的極道肉身，與通玄真氣殊途對等。

兩枚血氣丹，助他氣血如山，一極大成，可以說，他此刻已經直接將肉身一脈奠基完成了，如果有心，可以直接改修肉身一脈，不說一路坦途，修鍊速度絕不會太慢。

這兩枚血氣丹如此神效，那個作為源頭的徐姓犯人，必不一般。

體內氣血滾滾，陳靖玄精神奕奕，毫無困意，便藉著這勢頭，推進自身劍氣與天地元氣的交互齊鳴。

當內外交互時，感知會異常敏銳，他忽然發現稻草堆里有異動。

是老鼠。

在角落裏探頭探腦着找食。

陳靖玄睜開眼睛，心念一動間，那內氣就順着外氣的走向，直到那角落裏時，進行扭曲，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卷流。

他自昨日踏入八重，就始終維持着內外齊鳴的狀態，差不多有一天的時間，在這般不斷交互之中，雖無具體法門可參照，卻還是自行掌握了一些簡單的應用。

幾根稻草飄搖之中，老鼠被裹住，浮空而起，恐懼地發出吱吱聲，身體扭動着，卻始終無法掙脫開。

他將老鼠牽引到身前，放在地上，那鼠一落地就想跑，然而沒跑出一尺，憑空捲風，又被掀了回來，老鼠換方向繼續跑，仍是如此，幾次之後，也就認命躺平了，被圈禁在一個一尺徑寬的無形圓里。

陳靖玄這才將那半隻燒雞，扯下一些肉塊來，扔到了老鼠跟前。

這是個不錯的活體驗毒器。

他現在，對誰都不是很信任，這燒雞他一直沒吃，就是心存顧忌，正好拿這老鼠試試，有沒有加東西。

老鼠起初沒反應，躲在一邊，看都不看。

但許久之後，許是實在忍受不住飢餓，才開始啃食起來。

又是一夜過去。

陳靖玄的功力又有了不少長進。

這種以天為周期，肉眼可見的進步，實在太讓人欣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