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希里鄔司
“他來了!”格蘭芬多把耳朵貼在密道兩側的泥土壁上,仔細的傾聽着。
“最多還有半分鐘,他就會到我們現在的這個位置!”
薩拉查點了點頭,他的魔杖亮着光,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
或許是出於方便分散逃離的考慮,集會的組織者在修建這些密道的時候修的有長有短。
而他們選擇的這一條,大概就是所有秘道裏面最短的那條了。
在格蘭芬多的頭頂上,有一架向上的軟梯子,再往上則又是一個木板。
這上面或許是哪家人的地下室,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則又是另一個安全屋。
像這樣的安全屋一直都不少見,只不過巫師們平時知道的也就是經常去的那幾個。
不過,要是先被找到的是安全屋而不是集會地點,想要通過中間連接的秘道返向找到安全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往往是找到一半,巫師們就會讓地道坍塌。
而在此之後,想要知道這些彎彎曲曲的地道之前到底是通向哪裏,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了!
“薩爾,上面的安全屋,你知道是誰的嗎?”
“罕默迪老頭的,他比我們先走,現在已經上去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喝下復方湯劑溜走了,所以這裏出了我們和一會兒就過來的你的團長之外,應該是沒有其他人的!”
“那個老傢伙?”罕默迪老頭的形象在格蘭芬多腦中浮現了出來,“那個老傢伙,確實是不容易死,真該死,一想起他的阿尼瑪格斯我就頭痛!”
薩拉查也想起來了:“確實是……一隻蒼蠅,誰抓得住啊!”
“但也真夠噁心的……我們不出去嗎?就在這裏不太好發揮!”
“我們不好發揮,他也不好發揮,何況在這樣狹小的地方,念咒語總是比揮劍來的方便一點……你說呢?希里鄔司大人!”
他把魔杖向上舉了舉,從不遠處的拐角,一個單手握着重劍的中年人被照了出來。
那個拐角處的空間和他們這裏的出口處一樣,是一個要稍微寬敞一點的空間,行動起來不會覺得那麼壓抑!
希里鄔司握着他的劍靠在牆上,一點也不像是急匆匆趕過來的樣子。
“是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他們和希里鄔司之間的距離,不到十米。
而在他接近到一定距離之前,之前還可以貼着牆壁聽到的腳步聲也消失了。
但是他完全放棄了隱匿行蹤帶來的便利,和發起突襲能帶來的便利,就站在那裏,聽着薩拉查和格蘭芬多說話。
“嘿!團長,我們終於又見面了,不過不是你教我的能在對手毫無防備的時候發起突襲就不要等到對手轉過身嗎?”
格蘭芬多把背後的重劍取了下來,同樣握在手中,側轉過身,面對着希里鄔司,滿臉的笑容,對之後會發生的戰鬥不見一丁點兒的緊張。
希里鄔司似乎把那句“終於見面了”,理解成了格蘭芬多終於以真實身份和他見面了:“戈德里克,要是你願意徹底的扔掉你的那根小木棍,我其實可以不介意你以前是不是個小巫師,不過看來,你似乎是很期待這一天?”
格蘭芬多點了點頭:“當然期待,從你明知道我沒有信仰更沒有誕生出聖力,卻依然原則我成為你的親隨的時候就開始期待了!”
“這樣的想法……嗯,很危險,不過一個單靠技巧和肉體的力量就可以在比武中勝出,成為我的親隨的人,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真是該死,我早該想到,你的力量很有可能是來自強化身體的魔葯!”
實際上,魔葯可做不到這一步,但是在場唯一了解魔葯的薩拉查卻一點也不想去給他們科普。
希里鄔司指了指薩拉查:“沒聽見我的腳步聲可不代表沒發現我的蹤跡,戈德里克,向你旁邊的這個小朋友學學,每個轉彎都留下觸發類魔法,還一點都不拖慢速度,真是難得!”
“一個小技巧而已,那些魔法,不也沒能夠拖慢你的速度嗎?”薩拉查微笑着回答。
幸虧幻境佈置的足夠精緻,不然他現在一定有自己是在玩過家家的即視感。
當然,也幸虧格蘭芬多足夠了解他的團長,要是他也像是那群教廷的老頭們一樣死板的話,他們現在這樣做也會顯得很傻。
希里鄔司看着他們,手中握着的重劍舉了起來:“在動手之前,希望你們可以回答一個我的問題!”
“你說。”
“你們為什麼要站在這裏等我來?”
格蘭芬多指了指頭頂,那裏一連串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團長,只要不是被其他人看見,你不會喊人來的,像我這樣的叛徒,你應該更喜歡自己動手解決才對!”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欣賞我,也不會想看着我死的太難看!”
“而我們出去的話,你就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站在大義上和其他人一起圍攻了,這樣對你來說,太沒有意思了!”
希里鄔司手中的劍竟然顫了顫:“你說的對,我也很久都沒有遇到一個這麼能理解我的人了。”
“戈德里克,要不這樣,你殺了你旁邊的小朋友,我就不殺你了,等過個十年,我老了,而你正處壯年,你來送我上天堂?”
格蘭芬多擺了擺那隻空閑的手:“還是算了吧,這傢伙死前給我來一個詛咒我可受不住,團長,我也想和你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很久了,不是那種切磋,大家都留了力,多沒意思!”
希里鄔司挑了挑眉:“詛咒?斯萊特林家族的人?但是我記得那個家族不應該早就死絕了嗎?”
現在說起這個,薩拉查其實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了,他依然懷念他的家人,但早就接受了他們死去的事實,何況當年的仇早就隨着聖力池一起乾涸了。
“但是總會有漏網之魚的,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家族所有的人,都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城堡里吧?”
希里鄔司點了點頭,問格蘭芬多:“那麼你的真實姓氏呢?說句實話,在今天騎士團集結的時候發現你不見了,我才第一次懷疑你,有騎士基礎的巫師可不常見!”
“格蘭芬多,團長,我也是一個漏網之魚!還記得嗎,你遇到我的地方,就是在距離我的家族不遠的村落。”
格蘭芬多舉起了手中的劍,“團長,你什麼時候這麼能墨跡了,我們再不打,我怕騎士團都該集合了!”
希里鄔司遺憾的搖了搖頭:“那就這樣了吧,我本來還想和你多說幾句話,畢竟在今天之後,我們大概率是再也無法見面了!”
“確實是無法見面了……”格蘭芬多咕噥了句!
但是這個時候的希里鄔司已經不會再去追究他們說了什麼了。
“未成年的小巫師和成年巫師的魔力差距還是很大的,你們兩個,應該都還沒有成年吧?教會會容許一些巫師,地老鼠一樣的生活在聖城,但是前提是這些老鼠裏面,沒有人能長出翅膀……”
地上的土石被破開,岩石化作尖銳的利劍刺了出來。
希里鄔司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他周身聖光凝聚,化作了一副光明鎧甲,一腳落下,那些石頭變形形成的利劍,竟然就這麼破碎了!
十米的距離正在被漸漸拉近,而在他們身後,已經沒有往後的路了。
“四分五裂!”
格蘭芬多雙手持劍沖了上去,薩拉查的咒語貼着他的耳朵飛了過去。
希里鄔司面前的胸前的聖光鎧甲出現了一個凹槽,但是轉瞬間,這個凹槽就被修補完善。
但是下一道咒語竟然是飛向希里鄔司身前的地面!
那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同時燃燒起了火焰,希里鄔司的腳步也隨之一滯。
也就是在他停下、前進的慣性小時的時候,格蘭芬多正面揮劍,和他的劍撞在了一起!
感受着手臂上傳來的衝擊力,希里鄔司之前還有些散漫的作派完全消失了,他握着劍,視線卻越過格蘭芬多看向了薩拉查。
“知道打斷騎士的前進……很優秀,但是聖城裏容不下優秀的巫師!”
薩拉查迎上他的目光:“我們早晚都會離開的!”
下一刻,他的魔杖對準了格蘭芬多。
而希里鄔司感覺,格蘭芬多的力氣一下子就變大了很多。
在這一次短暫的碰撞之後,兩人分開,格蘭芬多單手握着劍,左手拿出了魔杖。
然後“咔嚓”一聲,他的魔杖被嵌在了劍柄上的一個凹槽中……
被劍尖和杖尖一起指着的希里鄔司:“……”
這是什麼操作?
儘管已經見過很多次了,但是薩拉查還是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但是論及格蘭芬多這樣做的罪魁禍首,薩拉查覺得自己多少都得背一點鍋。
最開始的時候,是格蘭芬多小時后和他決鬥的時候這樣嘗試過,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單純從力量上講,格蘭芬多當然是沒法和包裹在聖光鎧甲中的希里鄔司相比,但是論及技巧,兩個人可都是經歷過長時間戰火洗禮的,又是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中,可以說是旗鼓相當。
薩拉查一點顧慮都沒有的使用者血脈中帶有的能力,絲毫不顧是否會引起反噬的動用着詛咒。
希里鄔司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又一條的絲線纏繞住了,剛開始還不覺得,但是隨着時間流逝,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原本酣暢淋漓的戰鬥也變得束手束腳。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雖然希里鄔司依然不覺得自己會輸,他用肩膀被穿透為代價,險些讓格蘭芬多的劍脫手,並且讓他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希里鄔司想着薩拉查沖了過來。
薩拉查和格蘭芬多的嘴角,都揚起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薩拉查的身體開始了扭曲,那雙深綠色的眼睛變成了蛇類生物的豎瞳,在短短的一瞬間,他身上長出了黑色的鱗片,然後,他的雙手和雙腿消失,變成了一條鱗片漆黑的大蛇!
他確實是不太會用那些冷兵器,但是在阿尼瑪格斯形態下,也很少有冷兵器能傷到他!
希里鄔司手中的劍上附帶上了更加強烈的光芒,但是黑蛇卻靈活的遊動了起來。
不就是失去了距離優勢,開始近戰嗎?好像誰不會一樣!
在阿尼瑪格斯形態下,確實是不能使用魔法,但是血脈中帶有的能力卻是不受影響。
接下來,薩拉查和格蘭芬多一起纏住了希里鄔司,隨之而來的是各種各樣讓希里鄔司感覺煩躁無比的咒語和詛咒……
但是,事情卻不會就這麼順利的發展下去。
快過去了將近10分鐘之後,一聲巨大的爆炸突然從他們的頭頂響了起來。
薩拉查的第一反應是,難道上面的安全屋被發現了?
也的確是這樣,上面的人彷彿是在對這裏進行的轟炸,一名紅衣主教被聖光包裹着懸浮在空中,現在那個本該是房子的地方現在已經完全就是一片廢墟。
而底下的秘道也被暴露了出來!
“希里鄔司團長,看來你也沒能夠管好你的騎士團啊!”
那名紅衣主教看見了穿着騎士團的鎖子甲的格蘭芬多,臉上露出了有些陰冷的笑容。
而格蘭芬多也聽見了希里鄔司的聲音:“配合我殺了那條蛇,我放你走!”
薩拉查不知道自己這是從哪裏招來的仇恨……就只能說,希里鄔司實在是太在乎騎士團的面子了!
“薩爾,我覺得差不多了,我們兩個現在的身體都還是未成年,魔力水平實在是太低了,這樣打下去殺不了他的,而且現在還有天上的那個!”
希里鄔司覺得格蘭芬多這句話有點奇怪。
但是下一刻,這個世界彷彿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下了。
薩拉查重新變回了人形。
他轉頭看了看黑袍幾乎完全碎掉了的格蘭芬多,和身邊握着劍,相比巫師似乎更討厭天上那個老傢伙的希里鄔司。
“可惜了……”
格蘭芬多把希里鄔司的劍撥到一邊:“走吧,去看看其他人!”
“先去看誰?”
格蘭芬多皺眉想了想:“去看看湯姆吧,他現在在大修院,明明有時間趕過來參加巫師集會,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
“說不定他只是謹慎,晚上從大修院溜出來參加巫師集會太難了……對了,和你的團長交手的感覺怎麼樣?”
格蘭芬多嘆了口氣:“以前覺得,沒能和他打一場他就死了,很遺憾……但是現在感覺他的招式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忘了這是幻境,他會的只能是我覺得他會了,以前覺得遺憾,現在覺得更遺憾了!”
他咧了咧嘴,身上的傷口卻不像他口中說的那麼輕鬆:“不過總體感覺還是不錯的……之前那段時間天天裝小孩子,我都快憋死了,現在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你把我的徽章扔在密道口了!走吧,去看看跟我們一起進來的人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