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離開
“無量天尊,王老爺有心了。”
楊奕本想拒絕,還沒回話,羅玉亭卻是笑眯眯地接過了手。
“應該的,應該的……對了!地上的那物,兩位可否趁手也帶走?”王老爺還是很客氣的回應,但當他眼睛瞟到那人皮時,又是緊張起來。
楊奕和羅玉亭也是恍然,兩人剛剛只顧着和羅剎鬼拼殺,消耗不少心力,沒將那羅剎鬼褪下的人皮給記在心上。
這等邪物雖是不足以傷人,但若是就這麼丟在王家也確實不妥,也是幸虧得王老爺提醒,楊奕和羅玉亭這才留意到這事。
在王老爺哀怨的眼神中,羅玉亭也是點頭應下,王老爺連忙讓下人們給裝進了個盒子裏給了羅玉亭。
“羅兄,這人皮該如何處理?”
走在街上,楊奕也是問道這人皮的後續事宜。
羅玉亭也是覺得棘手,露出難辦的表情道:“這人皮是活剝下來,再抽出原主生魂所制,怨氣深重,須得高人超度才行。”
“羅兄不能做這個法事嗎?”楊奕很是詫然的看向他。
“呃,我在嶗山專修劍道,科儀之事非我強項……”羅玉亭一臉赧赧道。
“慶城外有個佛寺,香火挺旺盛的,不如就托那裏的僧人做個法事吧?”見他沒個解決後事的法子,楊奕出了個注意。
羅玉亭卻是搖了搖頭,“都是些尸位素餐的俗人罷了,若是靠他們,這超度的經文不知得念上個多少年才行。”
“怎麼,這還有什麼說法嗎?”楊奕連忙追問道。
他不太明白,記憶中但凡村裏有什麼白事,都是請這些個大和尚來做法,也沒聽說哪家事主嫌過活差,但羅玉亭如此嫌棄,定是有什麼緣由,他想知道為什麼。
“那些個濁骨凡胎沒有法力在身,能為亡人做七七法事已是勉強,讓其對付這種慘死後被惡鬼禁封的生魂,實在是為難他們了。”
“要想超度這冤魂,須是法力高深的大能修士,先是為其消除業障,然後還得設法送這冤魂入六道輪迴方可,尋常人如何做得這些?”
羅玉亭向楊奕解釋道。
這麼說來倒不是羅玉亭對和尚們有門戶之見,而是他們真的能力不夠,這麼看來,這超度的事竟一時沒有下文了。
這事情沒能圓滿落定,楊奕總覺得心中堵得慌,不舒心,發愁地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楊兄別急,我已是想到了一個前輩。”羅玉亭成竹在胸地對他說道。
“哦?這位前輩可是就在這慶縣附近?”楊奕有所揣測道。
羅玉亭含笑點頭,說道:“是極,隔壁裕縣境內有個青龍寺,廟裏有一禪師名廣智,神通廣大,可做得此法。”
“若是去那青龍寺尋廣智禪師,大概要幾天的行程?”楊奕問道。
“大概得要三四天。”
“如此說來倒也不算久,羅兄,這事就拜託你了。”楊奕暗自點了點頭后同他鄭重道。
不曾想羅玉亭聽得后一臉錯愕,反而同他說道:“啊?我還想將此事託付與楊兄呢,這……”
楊奕訝然,他將此事拜託給羅玉亭的原因很簡單,他現在屬於是陰司之人,沒得陰司通知他不好隨意行事。
但不知羅玉亭是因為何事,竟要將這事託付給他,楊奕疑惑道:“怎麼?羅兄在慶縣還有其他事要做嗎?”
“倒也不是,我是得了門內命令來慶城坐鎮,震懾邪魔,有法旨在身,不可隨意走動。
所以……”羅玉亭毫不避諱,說出了自己來此的原因。
楊奕恍然明白,羅玉亭是被嶗山安排來的慶縣,這慶縣城隍廟以後是要由他主事了,城隍只能管管信徒香火,斬妖除魔的功德他們要拿。
大概是陰司也想要功德,所以,這才有了閻君賜他仙緣,把他做成代理人,是要與這些道門來爭奪功德的,楊奕做此大膽猜測。
“楊兄又是為何呢?”
羅玉亭雖是問得不太清楚,但楊奕也是知道他的意思。
“羅兄,我是陰司的人。”說完這話,楊奕便閉口不言。
羅玉亭也是啞口無言,跟在他身後,一同回了城隍廟。
兩人前後腳踏進城隍廟,楊奕的身形卻是頓了一下后,沒有同羅玉亭一般轉身到後院,而是在他詫異的眼神下,進入了主殿。
羅玉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回頭消失在轉角處。
楊奕方才一進城隍廟,就聽見慶縣城隍在他耳邊傳音,說是有事與他一敘,故此他才來了這主殿。
一進這殿中,楊奕便看到了城隍的身影在此,還是如同之前的老人打扮,正朝他看來。
“楊道友可是與那嶗山門人聯手滅了一羅剎鬼?”未等楊奕開口,慶縣城隍就先行問道。
“怎麼?是有不妥嗎?”楊奕皺眉問道。
慶縣城隍搖了搖頭,“倒也沒什麼不妥,但若是能擒住那鬼,交由陰兵帶回陰司,那才是極好的。”
楊奕也是明白了陰司是想如何截取功德了,是想要他將那羅剎鬼安穩走個過場,送進六道,只是這想法雖好,但太過為難他了。
“城隍爺太過看得起我了,光是與羅玉亭一同聯手滅了那鬼,就已是要了我的半條命。若是要生擒,在下怕是都不能站在城隍面前了。”楊奕沒好氣道。
慶縣城隍沒有生氣,和他解釋道:“所以我才說沒什麼不妥嘛,楊道友不要如此大火氣,這有件喜事還與楊道友有關呢。”
楊奕迷惑地問道:“哦?我能有什麼喜事?”
“還記得那日你我二人在此說的嗎?”慶縣城隍故作神秘道。
楊奕點了點頭。
“大梁國亂,形成小劫。十殿閻君本以為將此事告知你已是先人一步,可我將羅玉亭來此的事情稟報后這才發現,道門那邊竟是早就有所佈局。”
“這一山不能容二虎,慶縣就這麼點大,容不下兩路人馬,楊道友你要提前出山了。”慶縣城隍雲淡風輕地說道。
楊奕則是一臉的苦澀,自己本都已經想做個十里坡劍神,準備苟出一片天了,沒曾想,計劃不如變化,他這早起的鳥兒要出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