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兩人回到了事務所。

“你說秦詩詩有殺人動機？”趙宇問道。

“聽完他們的敘述應該很好理解吧。”孫涵容與回答道。

“可是，並不能排除秦歡歡有抑鬱症的可能啊。”

“這話，你能說服自己么？”

聽完孫涵容與的回答，趙宇低下頭，沒錯。這句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依照秦母的敘述，秦歡歡的死必然和校長有關，很可能就是校長導致了秦歡歡的死，而為了學校的名聲，才這麼對外聲稱的。秦詩詩作為姐姐，自然能察覺出不對。

“那…我們怎麼辦？”趙宇問道。

“目前也不能確認她就是兇手，總之先調查下去吧，總算是有個方向了，不過還有很多疑點沒有解開呢。”

兩人討論了一會，便回房間睡覺了。

第二天兩人醒來后便直奔警局。剛一進去便看見劉新念一直在撓頭，似乎很困擾，兩人走上前，孫涵容與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念念？”

劉新念看了一眼兩人，“害，還能怎麼了，煩唄，事件一直沒有進展，學校那頭也不幹了，過幾天就要開學，說不能再耽誤課了。”

孫涵容與也皺了皺眉，如果開學，那麼再去學校調查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但事件這麼拖着也不是個辦法，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的確沒有進展。

孫涵容與將昨天得到的情報和劉新念大概說了一下。劉新念聽完後點點頭：“那你們繼續調查，如果真的能查出什麼，那我也抽出些人去幫你。”

孫涵容與搖搖頭，“沒事，人多了反而會打草驚蛇，讓她有所防備，交給我們兩個好了。”

劉新念點點頭：“也好，那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孫涵容與想起了什麼：“念念，陳校長的屍體上有沒有發現其他的傷口？”

劉新念想了想：“有，但是是個手術后留下的傷疤。”

孫涵容與很奇怪：“手術后的傷疤？有查過她的病歷么？”

劉新念拿出病歷：“看過了，沒有手術記錄，但那的確是手術后留下的疤痕。”

孫涵容與看了看病歷，裏面沒有手術記錄，“我能看看么？”

劉新念站起來：“可以，跟我來。”

三人來到解剖室，掀開白布，肚子上果然有手術后留下的疤痕，疤痕不是很大，也並不顯眼，孫涵容與問道：“還有什麼其他奇怪的地方么？”

劉新念搖搖頭：“只有那個死亡時間無法推算，一直都不夠準確。”

孫涵容與點點頭，隱隱之中她似乎抓住了什麼，但又感覺沒有。

無法推算的死亡時間，疤痕？孫涵容與想着，她總感覺漏了什麼，既然殺人後要藏屍體，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更偏僻的地方埋掉呢？而是大費周章地丟進河裏？難道說兇手認為河水可以帶走屍體么？不！不對，一定有什麼必須丟進河裏的原因，可，是什麼呢？

孫涵容與還不知道答案是什麼，這個案子很奇怪，她感覺自己被別人牽着鼻子走。

兩人謝絕了在警局享用下午茶，畢竟還有很多事要查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正確的死亡時間，只有找到死亡時間，才能真正鎖定嫌疑人，從而進一步調查。但眼下已無短時間查出時間的可能，所以孫涵容與在想，能不能從其他方面入手。於是兩人來到了秦詩詩隔壁的住戶家。

“叮咚！”

“誰啊？開門的是個比較年輕的小夥子，他頭髮亂糟糟的，

戴着眼鏡。”

“你好，我們是警方的協助人員，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不知是否方便？”

男人咽了下口水，“警…警察？我犯什麼事了么？”

“並不是，只是想詢問一些事情。”

兩人進入房間后，發現家裏很亂，地上全是紙。

小夥子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個小說家，沒什麼名氣所以廢稿很多。”

兩人淡然一笑：“沒什麼。”

小夥子繼續說：“我叫智存意，叫我小智就行。”

“好，小智，你認識隔壁的秦詩詩么？”

小智想了想，“不能說認識吧，反正知道，因為是鄰居，所以打過招呼。”

孫涵容與點點頭“那三月三號的晚上十點多，你有聽見什麼動靜或者看見什麼么？”

小智想了一會：“嗯，我記得她好像那天晚上不在家。”

“真的么？”

“嗯，因為我家A4紙剛好沒有了，而且我的新稿子剛寫完，所以想向她借點A4紙，但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開門，我就去便利店買的紙。”

“還能找到發票么？”

小智有些為難：“恐怕沒辦法，一是這裏太亂了，二是可能丟掉了。”

兩人並沒有在意，畢竟過去一周了，“那在那天之前，有什麼奇怪的現象么？”

小智搖了搖頭，“並沒有。”

兩人點點頭，記錄了下來。

“那個，請問，秦詩詩她怎麼了么？”小智問道。

“哦，她工作的學校出了命案，我們正在調查。”

“命案！這…她不會是兇手吧？”

“這不好說，不排除她的可能，但我們還沒有證據，以及一些必要的線索，所以她也只是個嫌疑人。”

小智點點頭。

“感謝你的配合。”兩人得到了一個還算有用的消息。

“唉！累死了！”孫涵容與抱怨道。

趙宇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容與姐也會喊累呢。”

孫涵容與白了他一眼：“得了吧！這幾天每天都跑這跑那的，能不累么？事件一旦牽扯到人命就會變得麻煩很多。”

“畢竟人命關天，先找個地方吃飯吧。”兩人轉了轉，決定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

“接下來怎麼查？”趙宇問道。

“說實話，已經沒辦法查下去了，沒有死亡時間，怎麼繼續？就像做題沒有條件一樣，無從下手。”孫涵容與撩了下頭髮。

兩人的飯上來的。

“唔！這個壽司好好吃！”孫涵容與贊道。

“……”

“容與姐，你怎麼推斷的？或者你的猜想。”

孫涵容與吃了口拉麵。-“嗯？你想聽？”

趙宇點了點頭，“對！”

孫涵容與把面咽了下去：“如果這一切都是巧合，那就沒有推理下去的必要了。但如果換個想法，這是一場精心謀划的殺人案，每個細節都做到位且誘導着我們呢？一直讓我們找不到線索且無從下手的完美犯罪。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完成這一切呢？”

“秦…秦詩詩。”

“看吧，其實在我們知道她的殺人動機后便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因為沒有其他的嫌疑人，我們缺少的是證據，殺人手法等一系列證明她犯案的東西罷了。”

“容與姐，你已經認定她是兇手了？”

“不能說完全肯定，但也十拿九穩吧，因為我說過不排除這一切都是意外的可能。”

趙宇跟着孫涵容與好些年，也明白她的感覺一向很准。而自己其實也認可她的說法。

吃過飯後，兩人不想再查了，所以決定回事務所休息一天。趙宇在沙發上，而孫涵容與也陷進沙發里不想動。

“容與姐，你覺得校長該死么？”

“沒有人應該死，小宇，每個人活着都有他的意義和價值。”

“我明白，但因一個人的惡導致了她的死，那麼這算罪有應得么？”

“如果真的是這樣，應該由法律去評判，而不是我們個人的決定，不是么？”

“容與姐，你果然是個很理智的人。”

“內心要冷靜，不能讓外物影響自己的判斷，是偵探的第一要領。”

兩人於是閑聊並玩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