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才不是啞巴!是個野人
小稚和小昭一直沒有插話,但是一直都在聽。
小稚因為生氣得端着架子所以不好意思說話。
小昭是因為剛知道山青哥死的消息,覺得自己應該悲傷一些,不應該那麼快就喜笑顏開。
但是聽到落星如此容易就改變自己的立場,兩人心中都有些不忿,於是小稚忍不住說:“他引來了凶獸,害死了山青哥,你們還說他是好人?”
“他還救了我們呢!如果不是他去擋住凶獸,我們現在就是躺着而不是站着。”小郁說。
“你怎麼知道他是為了救我們?也許他是為了害我們呢,只是沒成功。”小昭在一旁幫腔。
“我覺得當時凶獸來的時候,他是讓我們快走。”落星既然選擇了少年好人隊,就堅決擁護少年。
“他剛才可是把你壓在地上打!”小稚提起剛才的事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以後再打回來就是了。你不也每天追着我打嗎?”落星沒有中小稚拙劣的激將法。
“你怎麼能把我和他比?絕交!”小稚憤怒。
“絕交就絕交!以後別再和我講話!”落星說到。
小分隊內部出現矛盾,剩下三人看着卻沒有急着搭腔,互相生着氣,拉開了幾米的距離。
“小郁,我們才是小分隊!”小稚對小郁說。
“不是絕交不說話了嗎?”小郁說。
“你也要和我絕交?”小稚先是不可置信,然後撅起了嘴巴滿臉不開心。
眼看着兩方誰也不讓誰,春春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沒有絕交。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
“我保持懷疑。”小昭冷不丁地來一句,被春春瞪了一眼之後住了嘴。
“落星,跟小稚道歉!”春春拿出一個溫柔淑女的威信。
“為什麼是我?”落星滿臉疑惑。
“我讓我媽做包子給你吃!”春春說。
“小稚對不起!”落星馬上向小稚道歉,怕自己誠意不夠,還跑到小稚身邊雙手緊握他的手搖晃。
小稚被他晃的受不了,就說:“沒有底線!好了!我原諒你!”他扶着帽子幾乎怒吼着接受道歉。
春春看看小郁,小郁看看小稚,小稚被看得發毛,高傲地說:“雖然我不跟你絕交了,但是別想我覺得他是個好人。”
他停下來指着少年:“我是因為我們小分隊才不生氣的,但是我還是討厭他。”
跟小分隊爭吵一番,小稚氣消了很多,於是停下來指着少年大叫:“你不準跟着我們。”
小分隊眾人停下看着小稚,小稚一時語塞,最後不甘地放下手臂。
此時小昭的鄰居路過,對小昭說:“小昭你爸爸回來了,你不回家看看?”
“我爸回來了?”小昭一臉驚喜,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平日凈愛擺着一張臉,好像活潑一些會拉低他的身段。
“回來了,我剛才出門看到你家的車停在門口。”那人笑着跟小昭說。
“那一定是回來了!”小昭家的車是鎮上唯一一輛車,只有他爸爸回來的時候才會在。
“快去看看吧!”鄰居笑着說完就走了。
小昭從驚喜中回過神,看着小分隊問道:“要不要去我家玩?”
落星舉起手,急忙道:“我去!”然後走到小昭身邊,小昭的爸爸每次回來都會給小昭買一堆鎮裏沒有的零食,小昭每次為了彰顯大方都會讓他敞開了吃。
“我……不去了。”小稚本想去,
但看着跟在身後的少年,想到小稚的父母不太喜歡別的小孩去他們家,說道:“我還得帶着他,還是不去了。”
小昭又問了兩個女生,小郁和春春不像落星小稚那樣大條,他們感受地出小昭家人不太喜歡自己,於是拒絕了小昭的邀請。
小昭聳聳肩,笑着說:“那我回家了,走吧落星!”
小稚有些不舍地看着兩人,想到是因為少年才去不成,於是更討厭少年了。
小昭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回頭邀請小稚:“小稚,一起來吧。”
小稚又心動又為難,小昭又說:“既然小郁那麼喜歡,你交給小郁就是了!”
聽到這話小稚眼神一亮地看向小郁,沒等小郁開口拒絕,小稚就說:“小稚,他交給你了,晚上送到我家就行了。”說完跳着跟上小昭,三人撒着歡跑了。
少年看到小稚走,馬上就要跟上。
“哎!”小郁叫道。
少年回頭看她一眼。
“他都不要你了,你還跟着。”小郁臉上露出笑意,然後伸手招他過來。
少年回頭看看跑遠的小稚,猶豫片刻後走到小稚跟前,一雙如玉如水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
小郁笑笑:“你真的聽不懂我講話嗎?”
“小狗!”春春忽然在旁邊出聲,聲音吸引了少年的目光。
“看來真的不懂?”小郁說。
“他是啞巴嗎?”春春問。
“不是,啞巴不能說話,但啞巴的耳朵不聾,能聽見,也能聽得懂別人說話。
他耳朵聽得見,但聽不懂,他的嘴巴不會說,不是不能說。能說能聽,卻聽不懂我們說話,好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他走路更奇怪,像猴子一樣。”春春嫌棄道。
小郁聽到春春說少年像猴子一樣,靈光一閃,忽然明悟道:“他有沒有可能是野人?”
“野人?”春春後退兩步,好像有點害怕。
她打量了一下少年:“我覺得不像啊,他都沒有毛!”
小郁笑笑:“不是那種野人,是從小生長在野外的‘人’”她又補充道:“就和你和我一樣,只不過一直活在山裏。”
“沒有爸爸媽媽嗎?那是怎麼活下來的?外面野獸那麼多。”春春不敢想像這樣的生活。
小郁搖搖頭說:“不知道。”她也想不出沒有大人的孩子怎麼長大,於是猜測說:“也許他爸媽也是野人。”
“那他家人眼睛和他一樣好看嗎?”春春看着少年的眼睛,幾乎要沉淪進去。
“有可能,也許比他的更好看。”小郁猜測道。
“那我們試試他會不會說話吧!”春春說。
“好呀!”小郁開心的答應。
於是兩人找到一處偏僻的坐處,拉過少年要教他講話。
少年雖然不明白面前兩人在交流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面前兩人對他充滿善意,因此被極其聽話地被兩人安排。
“我們從什麼開始教呢?”春春問。
“從‘媽媽’吧,聽說這是嬰兒最容易發出的聲音。”小郁說。
“他可不是嬰兒哦。”春春笑着提醒。
“那從‘我’開始吧!”小郁又提議。
“好。”
說完兩人開始指着自己說:“我”
少年動也不動直愣愣地看着。
“我。”小郁說。
“我。”春春說。
兩人說完看向少年。
“啊…呃…”他轉悠着眼珠子跟在兩人後面。
“哈哈,真聰明!”兩人高興極了。
“我們繼續!”
“我!”
“呃…”
少年嘗試幾遍都發出類似‘呃’或‘哦’的音,兩人不厭其煩一遍一遍地糾正少年的讀音,直到少年發出一個和‘我’極其類似的音,兩人跳着慶祝,少年以為這也是模仿的一部分,於是跟着兩個少女邊跳邊叫。
不過少女的笑聲泠泠悅耳,而少年的模仿確如鬼哭狼嚎,更惹得兩人發笑。
“我!”小郁指着自己。
“沃”少年指着小郁,聲似雨後庭中水,一滴迸盡一滴懸,發音短促音調奇怪,但已經是讓人足夠滿意的第一步了。
“不是不是。”小郁擺擺手,又指着少年:“我!”
少年指着自己:“沃!”又指了指小郁:“沃。”
小郁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看着春春,眼前的少年很明顯不是啞巴,他會說話,不僅會說話,好像還很聰明,很快就能學會發音。
但是學會發音簡單,明白這個發音代表的意思就很難了。
小郁和春春教了少年一下午,終於讓他學會‘我’‘你’‘他’的讀法和大概意思。甚至為了分辨三個字,小郁和春春絞盡腦汁地表演給少年看。
臨近傍晚,春春已經沒有了開始的熱情,一下午的教導后春春有些累了,她看着還在一遍遍教少年讀音的小郁,打斷她:“小郁,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小郁看看天色,夕陽將盡,這才意識到已經過了很久了:“都傍晚了,那我也回去吧。”
“你要把他送去小稚家嗎?”春春問。
小郁看着少年,一下午的學習讓三人關係親近許多,因此少年不再是面無表情,看向兩人的眼神中帶有一絲開心和期待。
“我先帶他回家吃飯吧。”小郁回答。
春春看看少年,朝少年擺擺手表示再見,少年立馬學着她的樣子擺手。春春笑了笑,跟小郁道了別離開。
少年看着春春離開,站起身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
“喜歡春春?”小郁調侃,少年當然聽不懂她的意思,轉過頭一臉單純地看着她。
“咕咕咕。”少年的肚子響起對晚飯的乞求,他低頭摸摸肚子,抬頭看到眼前的少女正巧笑嫣然地看着他,心中拂過一陣春風。
“走吧,”小郁伸出左手,右手指尖梳過眉梢的頭髮別到耳後:“去吃飯。”
少年不知道伸出的手什麼意思,憑着直覺伸手碰了碰。小郁愕然,然後收回了手在前面帶路。
兩人背着夕陽朝小郁家走去,少年忽然有種感覺,雖然這裏不是自由的山林,但感覺還不錯,他由衷地露出開心的笑容。
這笑容迥然於他怪異的走路姿勢,怪異的行為舉止,怪異的來歷,顯得那麼純真、可愛、善良。他此刻笑容的美好,遠超這些詞語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