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兇手!
從小郁家離開后,小分隊氣氛有些沉默,齊齊低頭陷入思索當中,只有少年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他已經忘了剛才的爭吵,好奇的目光在街上遊動,臉上不斷浮現精彩的表情。
眾人正走着,春春從街角出現,看到眾人後舉步迎上來。
人未至,聲先來:“小稚!小郁!山青哥死了!”
春春話一出,眾人抬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呆立片刻問道:“你在說什麼?”
春春來到眾人面前又重複一遍:“山青哥死了。”她的聲音逐漸發顫,眼淚先於悲傷,毫無徵兆地流出來。
小郁拉起春春的手,安慰道:“春春不哭,山青哥怎麼了?你說仔細。”
“對呀,山青哥怎麼可能會死。”小稚和落星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他們對視一眼,明明上午才遇到他。
“是因為凶獸嗎?”小昭在一旁面露悲傷地猜測。
少年見眾人失常,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停下了四處觀察的目光在一旁靜靜看着小分隊。
春春抽泣兩聲,鑽進了小郁懷裏,一邊哭一邊跟眾人說:“我聽我媽說,上午警衛隊去殺凶獸的時候,山青哥為了保護林叔被凶獸打死了!”
小分隊眾人圍上來,神情茫然。小郁不相信,抱着春春拍拍她的背說:“春春不哭,我們去警衛隊看看!我不相信山青哥死了,林叔在山青哥怎麼會死?我們去看看!。”
說完給春春擦了擦眼淚,牽着春春跑向警衛處,其他人對視一眼也緊緊跟着小郁,少年看了看街邊的行人和商鋪,又看了看漸遠的小分隊,姿勢怪異地追了上去。
警衛隊大門緊閉,但門口仍然站着兩個值班人員。
小分隊從街角跑來,來到門衛跟前。小郁沒有繞彎,直接開口問門衛:“山青哥怎麼了?”
兩個門衛低頭看着平日頑皮的小分隊眾人,眼神中充滿悲傷,沉默了片刻,吐出簡短的兩個字:“走了。”
春春才止住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小郁等人臉色一黯,悲上心頭。
“走了?去哪了!”落星不理解走了什麼意思。
門衛看向單純的落星,不忍告訴他走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落星張張口想問清楚,但看着熟悉的夥伴們滿臉悲傷的神情,心中瞭然,話止於嘴邊。
小郁沒心情去跟落星解釋,她攥緊春春的手:“我們去山青哥家。”
眾人又帶着陰霾來到鎮西山青家,少年一直耐心又沉默地跟在他們後面,他心中明白小分隊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
小分隊遠遠就看到山青家門口站着不少人,多數穿着警衛隊的制服。他們越走越慢,直到山青家門口。
門口來來往往不斷有人出入,門前牆根站着不少人,他們痴痴站着,臉上佈滿愁容和悲傷。人雖多,氣氛卻十分沉默,走動的人都刻意放輕腳步,好像怕驚擾了什麼。
這時麥叔從院裏出來,小郁上前幾步迎向出門的麥叔,又問一遍:“麥叔,山青哥怎麼了?”
麥叔嘆口氣,摸摸小郁的頭滿臉遺憾:“死了,”又對着小分隊眾人說:“你們明天再來吧。”說完就要驅趕小分隊。
“都怪你!”小稚忽然滿臉憤怒,轉身指責一臉茫然的少年。
“凶獸就是你引來的!山青哥就是你害死的”小稚心中湧出怒氣,他恨極了少年。
小分隊驚愕地看向小稚,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發火,隨後又看向少年。
門前的沉寂被小稚的聲音打破,
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所有人都抬頭看向他,山青家院子裏也有不少人注意到外面的吵鬧出來查看。
小郁上前攔住小稚說:“小稚,他救了我們,山青哥的事跟他能有什麼關係?”
“才不是他救了我們!”小稚怒吼着反對:“就是他把凶獸引來的,林叔叔明明說凶獸已經走了,他一出現,凶獸就來了!不是他是誰!”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少年,他們眼中有陌生、猜疑、冷漠,沒有絲毫善意。
少年發現周圍的人都面色不善地看向他,心中生出警惕,下意識握緊拳頭,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
麥叔也臉色陰沉地盯着少年,他認得這少年,他們前去接應的時候,少年緊緊跟在隊長身邊,回鎮后就不見了,不知怎得跟着小郁他們。
他思考片刻實在想不出這少年和凶獸有什麼樣的聯繫,拍拍小稚的肩膀說:“我們會調查清楚,你們先回去。”
院中有人出來小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旁邊的人回答說:“小稚剛才說凶獸是那個人帶來的。”他看向人群的焦點,院中出來的人順着他的視線看向少年。
小郁推了推小稚:“我們先走吧。”
小稚仍是滿臉怒容盯着少年,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惡狠狠地哼了一聲,才不甘心地離開。
他經過少年身邊時想要動手,但想到落星都被他輕鬆打倒,腳步頓了頓,咬着牙什麼都沒幹就走開了。
小分隊幾人都跟上小稚,少年站在原地思考片刻要不要繼續跟着小稚:他對自己不太友善。但想到小稚的身板,就釋然地跟上了。
沒走多遠小分隊被一人攔下:“小朋友,請問前面是林山青的家嗎?”
正在氣頭上的小稚瞟一眼眼前笑吟吟的人,心想他怎麼還笑得出來,徑直路過。
小郁停下問道:“你有什麼事?”
“我來看看……”問路的人笑得有些僵硬,心想這群小孩怎麼一點都不像看起來那麼可愛。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你在笑什麼?”親切的山青哥的死讓小分隊幾人心情很不好,眼前人一臉的笑意讓他們惱火。
“我叫劉宰牛,從省城來的警衛隊增援,得知同僚遭遇不幸前來弔唁。”劉宰牛臉上的笑容消失,眼前幾個小朋友什麼情況?
小郁上下打量一番:“你?增援?林山鎮警衛隊不需要增援。”小郁冷冷地說完,剛要走,又補充道:“弔唁明天再來。”
劉宰牛聽完,正猶豫着要不要明天再來,突然看到從身旁走過的少年,純潔無辜的眼睛正看着他,又開口叫停眾人:“你們認識他?”
小分隊回過頭:“不認識!”
“兇手!”小稚在一旁補充。
小郁有些好奇地問:“你認識他?”
劉宰牛挑挑眉:兇手?這少年不是林山鎮的人?有古怪。
遂看着少年飽含深意的回答:“見過一面。”
“對吧。”他朝少年抬了下下巴。
少年當然記得劉宰牛,這個人救了他還把他帶到這裏來。
他上前幾步想要靠近,劉宰牛見狀連忙退着擺擺手:“別別別,你跟着他們得了。”叫停了少年。
少年停下站在原地,小分隊幾人帶着些許不解。
“你到底認不認識?”
“不認識!”
劉宰牛給不出答案,幾人頭一撇要走,又被劉宰牛喊住。
他朝着小分隊眾人抱拳道:“在下劉宰牛,不知各位少俠姓甚名誰?”
雖然少年是個來歷不明的變態,但其他幾個人像是單純的小朋友,
小分隊眾人露出不適的表情:這人真裝!
小郁皺着眉還是回他:“小分隊。”然後拉着春春同眾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那邊走,劉宰牛這邊就去了林山青家。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山青家看看。
今天孫騰霄那個大胖子在北門一番話讓他惹了眾怒,他雖然不想摻和林山鎮亂七八糟的爭鬥,但人家找上門用屎盆子扣他腦袋,他想置身事外,也得洗乾淨一身臭味省的遭人嫌才行。
念此,就欲進門藉著弔唁儘快跟林濤解釋清楚。還沒等他進門,身後竄出一個人拉住他胳膊:“劉隊長等等!”
門口站着的警衛隊成員全部抬頭,看到陳壽延拉着上午那小子喊隊長。
劉宰牛聽到有人喊他隊長,心想莫不是認錯人?回頭看見是鎮長家端茶的瘦猴,臉色一變,甩開手冷着臉斥責:“什麼隊長?叫誰隊長?還想陷害我?當我劉宰牛好欺負!順着我的手指頭,滾!”
他手指着街道另一頭,看到一個公共廁所,又轉向公共廁所,他對鎮長已經沒有好感了,本就厭煩官府鬥爭的他怎麼可能看一個毫無好感的鎮長的面子。
說完迎上周圍警衛隊隊員們不善的目光,心想:這是為了以後安穩美好的工作環境,抱拳道:“我跟這個人沒關係,大家不要聽他瞎說。”這才抹平了他們的排斥。
陳壽延看着劉宰牛指的廁所,一臉陰沉,但看着他要走,還是強忍着露出笑上前:“劉兄弟!”
“誰跟你是兄弟?”劉宰牛多一句都不想搭理。
“你聽我說!”
劉宰牛步履不停。
陳壽延眼見劉宰牛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眨巴着眼睛直着急:“鎮長要給你一套房!”
劉宰牛停下問道:“多大一套?”
“夠你娶十房老婆!”
劉宰牛轉過身,一臉嚴肅地反駁:“新夏法規定一夫一妻,一個人只能娶一個老婆!陳秘書不知道?”
隨後嚴肅的臉咧嘴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我能先去看看這套房嗎?”
“可以。”看到劉宰牛鬆口,陳延壽鬆一口氣,心想你原來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多有狠呢?
望着劉宰牛和陳壽延兩人勾勾搭搭離開,麥叔露出不屑的表情。心想劉宰牛這人一身白衣,看上去一副瀟洒君子的模樣,沒想到和孫騰霄一丘之貉,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深吸一口氣抽完最後一口煙,煙頭在地上捻滅,撐着膝蓋站起身,口吐白玉煙,意氣還山川,抱魂守殘枝,他挺着脊背錘了錘,舟遲歷千般,然後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