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無法平靜的生活
不是因為曾經認識而有熟悉的氣息，而是另外一種熟悉，明明好像幾天前就聞到過，可是任憑如何絞盡腦汁，也無法想到這種氣息到底是在哪聞到的。
“沐寧，沐寧，快跪下，快跪下啊...”
趙可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沐寧這才發現，實驗室中，唯有自己和暗夜之王兩個人是站着的。
可是...為什麼要跪？
又不是古代的藍星。
沐寧便盯着暗夜之王，也不說話。
良久，暗夜之王終究先開口。
“司馬長，你抓住的？”
他應該都看見了，明知故問，但沐寧還是點點頭。
“是！”
“年少有為，加入我夜鶯吧，跟在我身邊，當我的貼身護衛。”
跪在地上的暗夜護衛與趙可兒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王的貼身護衛啊，那是何等榮耀的身份。
就算是暗夜護衛，那也僅僅是王的普通護衛而已，而貼身護衛，那是要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王的，是王最信任的人啊。
他們無比嫉妒，就連趙可兒都是如此。
暗夜之王，他們污染區原生土著的信仰和精神支柱。
他曾經發過誓言，一定帶領污染區的居民離開這個鬼地方，去往美好和幸福的新家園。
並且，這個誓言也在一步步穩步的進行當中。
所以...暗夜之王是污染區居民的神祇，也是他們心中所期盼所幻想的那個美好幸福的未來...
“我...不答應...”
然而一句違和的話響起，一雙雙震驚的眼睛看向沐寧！
沐寧不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再道：“我沒有興趣加入什麼組織，還成為什麼護衛，今晚過後，我會離開這裏，過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說完，便打算離開。
至於打破階級分化，救污染區的居民於水火這種事情，對不起！他不是偉人也不是聖人，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暗夜之王不會放沐寧離開，伸手，攔住他的去路。
“沐寧！我知道你的身份，那麼難道...你不想回家嗎？”
回...家？沐寧慘笑，這兩個字眼真諷刺。
他怎麼會想回到那個地方呢？那個地方，恰恰是他最想逃避的地方，唯恐避之不及。
見沐寧臉上表情，暗夜之王搖搖頭。
“真是...一個懦夫...”
“他們操控了你的人生，你不想報仇？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以一個人上人的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將他們羞辱一番？將他們狠狠踩在腳下？”
“對不起...並不想...”
沐寧繞過暗夜之王，走了。
暗夜之王沒有派人去追，看向趙可兒。
“將沐寧的事情，詳細和我說一遍...”
暗夜之王開口，趙可兒便徹底將沐寧賣了。
“果然...進了那個地方...難怪身上有同類的氣息...”
暗夜之王喃喃，再看向趙可兒手中的絕密文件，拿過，打開。
卻搖搖頭，將文件扔在地上，臉色難看。
“不是這份！”
說完，便一人走到死了的王傑克身邊，將旁邊辦公桌上的絕密文件都看了一遍，臉色更加難看。
“該死...怎麼會沒有！”
趙可兒忽然想到什麼，小聲道：“王！王傑克臨死前，吞了一份絕密文件...”
暗夜之王忽然怒氣衝天！
“該死！他一定通過某處我沒發現的監控，
見到了我的到來，所以將那份最重要的文件毀了啊！”
趙可兒不知道從那裏借來的勇氣，問道：“王...那是一份怎麼樣的文件呢？”
“是一份...足以讓我污染區整體實力短時間內實現逆轉，將半凈化區與凈化區全都踩在腳下的文件...”
...
沐寧找到了工作。
在白夜市西郊的一處農場，種地養豬。
農場的主人是一對結婚三年的年輕男女，男的叫王富貴，女的叫李雪蓮，有一個兩歲的女兒，小名妞妞。
農場的工作對於沐寧來說很‘悠閑’，他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一切體力活都不在話下。
夕陽西下，當沐寧還在農場揮汗如雨的除草之時，兩歲的妞妞光着腳丫子跑來。
“哥哥哥哥，回家吃飯啦，今天是妞妞的生日，回家吃飯啦！”
沐寧微笑，放下手頭的工作，便牽着妞妞瘦骨嶙峋的手，往家走。
妞妞身體不好，或者說最近兩年污染區出生的小孩，身體都不好。
妞妞甚至一邊走一遍咳嗽，她的每一聲咳嗽，都彷彿一把尖刀刺進自己的心臟。-
沐寧低着頭，臉色有些愧疚，他莫名其妙得到一身的能力，又從趙可兒口中得知了污染區的真相。
他覺得自己是罪人，而且是一個可能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現狀卻沒用勇氣去嘗試的罪人。
但...說到底...他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
鄉村田野上，妞妞忽然抬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沐寧。
“哥哥！咳咳，媽媽說，外面有一個美好的世界，天空是藍的，地面不冒黑氣，小孩子能去幼兒園上學...是真的嗎？”
沐寧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妞妞一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自己，他便微微點頭。
妞妞略微病態的臉上洋溢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真好！真的有那種地方，哥哥，你覺得妞妞有一天，能親眼去看看那麼美好的地方嗎？”
...
沐寧沉默不語，將妞妞帶回了家。
普通簡陋的磚瓦房，王富貴在家，李雪蓮去外面的大商店買生日蛋糕，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
王富貴用廢棄的報紙做了一個簡易的皇冠一般的生日帽，戴在妞妞頭上。
妞妞笑嘻嘻，一邊笑，一邊卻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嗽的越來越厲害，最後，咳出一大口黑血。
一口之後是第二口，第三口...
“妞妞！”
王富貴和沐寧幾乎同時呼喊。
妞妞只是艱難的轉頭望了一眼門外，視線落得很遠。
“媽媽...還沒回來啊...妞妞好想吃...生日蛋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