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唯一活口
待我與蕭承志趕到山包的另一側后,但見忽都思抱着一個滿身是血的中年武士,到了跟前才看清這武士雙目緊閉,身上的傷情主要是刀傷,好在沒有中箭,如果是中箭的話可能早就斷氣了。
忽都思憂慮地看着我們道:“他好像還沒有死,我剛才在翻屍體時,現他出了輕微的哼聲,這才抱起他,叫你們過來呢。”
我將手指湊到這武士的鼻孔前,能感到有一些輕微的呼吸,但是斷斷續續的,好像很微弱,看來傷情極嚴重,命懸一線中。
蕭承志仔細看了看,輕拿起武士的手腕,伸出一指扣在脈處,半晌抬頭道:“不樂觀,估計隨時都有斷氣的可能,我們要想辦法讓他蘇醒過來,了解一下生了什麼情況。”
忽都思道:“你們說他們是哪個部落的?”
我看了半天也猜不出來,因為這個重傷的武士衣着跟我們並無異,眼下這片谷地可能也就這一個活口了,要想了解詳細情況,還真得等這個武士開口說話不可。
蕭承志返身取來了水,撬開武士的口,滴了一些水進去,等了一會,沒有什麼動靜。
忽都思看着我倆,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半死不活的一個人,咱們又沒有牛車,無法帶着他上路啊。”
“天氣這麼熱,把他留在這,肯定是死路一條,過了今晚,估計就撐不下去了,禿鷲也不會放過他,咱們可不能見死不救,如果是斷氣了還好辦。”蕭承志道
“見死不救非男兒本sè,那要不這樣,我們再等等,對了蕭兄你再取點馬nai過來。”我道
後者取來馬nai后,繼續滴入武士口中,這次等了一會,已能看到他的喉結處有了輕微的抖動,這點小變化讓我們三人振奮不已,起碼說明這武士潛意識下有了生命的跡象!
蕭承志看着他道:“看他的衣着好像不是一個普通的騎士,可能是一個小那顏類的。”
我也同意他的觀點,此武士的袍子明顯有綉飾,這比一般的普通騎士的灰袍要貴氣,再觀察四周的死者,衣着比這武士的低級得多,看來這個武士在臨死前肯定是受到了周圍的普通武士的殊死保護方才沒有完全斷氣。
也許是馬nai的作用,這次等了一陣后,武士竟然略為睜開了眼,但還是虛弱得不行,也許是失血太多的緣故。這讓我們很欣喜。
武士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楚,明顯看得出他的眼神是遊離不集中的,也沒有在看我們,枯裂的嘴唇在蠕動着,似乎要說話。
忽都思將耳湊近他嘴邊聽了一陣,抬頭對我們道:“他好像在說什麼守護神像被搶了,然後讓我們去報信。”
“你問他去哪報信啊,他是哪個部落的,咱們報信也得有對象。”我道
忽都思重新湊到武士耳邊,將我的疑問說了一遍,那武士閉着眼,嘴巴動着,繼續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蕭承志皺眉道:“看來他的意識還是在昏迷狀態,看來我們得帶上他了。”
一直低頭在聽那武士說話的忽都思,重又抬頭道:“他好像說什麼迭列斤與札阿惕部,然後又好像提到了泰赤烏人。”
我聽得心中一動,這三個部族我是知道的,迭列斤十部人多勢眾,札阿惕部也是其中一支,而與鄂爾倫世仇的泰赤烏人竟然也在裏面,這究竟是一個什麼關係。
迭列斤人與札阿惕人是同脈,按說他們是不會打起來的,難道是泰赤烏人與札阿惕部打了這場戰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鄂爾倫部來說是一個好消息,泰赤烏人與札阿惕部交惡,對鄂爾倫來說是拉攏札阿惕的好機會,現在問題是這個武士是泰赤烏人還是札阿惕部人?
當下便將我心中所想講了出來,他倆聽罷方才有了一些頭緒,我對忽都思道:“得搞清楚此人是哪個部的,如果是泰赤烏人,那我們就不用救他了,我與泰赤烏交過手,差點喪命在他們手中。”
蕭承志道:“先不理會他是哪個部的,從他講的信息來看,估計是泰赤烏人與札阿惕部有瓜葛,這一點應該是可以判斷的。”
忽都思徵詢地看着我,道:“要不這樣,我們先帶上他,搞清楚生了什麼事,如果他是泰赤烏人,我們再拋棄他不遲,像他這樣的重傷,最終也會喂狼的。”
我沉吟了一下,應允道:“就這樣吧,但問題是他這樣的重傷者,我們根本沒法帶上他,放在馬背上都要掉下來,而且還有可能會被癲死。”
他倆聽了也是想不出辦法來,蕭承志看了一下山坡頂上的破車,突然眼睛一亮,興奮地道:“有了。”
“怎麼說?”
“那殘破的車子還剩一個架子,咱們把那個架子卸下來,用馬匹拉着它,然後把他放置在架子上,這樣拖着走,平躺着對他有好處。”
忽都思一拍大腿贊道:“好主意!有你的,蕭兄,好我們這就上去把它給拆了。”
當下三人返到坡頂,將那個殘破的車架給卸下,這樣平放在草地上,將馬背上的帳蓬布鋪在架子上,之後再用刀割了些草放在上面,再將繩索套在那匹駝運行李的馬背上。
收拾好后,三人合力將那傷者抬到架子上,在這過程中他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離開戰場后,四騎緩緩地朝西行,rì落後便找了一個草坡背宿營,空曠的天地間,西邊地平線的空中紅霞一片,入居山林的忽都思對平坦草原的自然更感驚奇。
用過食物后,那重傷武士還未醒來,我們三人坐在地氈上聊天打時間。
夜sè極濃的時候,忽然就有些yīn冷起來,一直沒有動靜的傷者突然說起胡話,將我們三人驚醒,走過去看時現他在抽動着。
忽都思道:“看來是那場惡鬥還留在他的腦海中。”
蕭承志蹲下去伸手摸了一下傷者頭部,皺眉道:“有麻煩了,他的頭燙得厲害,估計撐不過今晚。”
看來這個傷者燒了,對於我們三人目前的情況來看,基本上想不出辦法救他。
“趕緊先給他弄點水喝。”我道
忽都思將皮囊中的水注入其口,這個燒得厲害的傷者喉頭不斷地響動着,緩了一陣,我們略為依稀地從他的胡話中理出一個頭緒來:似乎是他們遭到了泰赤烏人的暗算,全軍履沒,泰赤烏人好像還搶走了他們神聖的聖物。
之後這人又復陷入了昏迷胡話連篇,直至快凌晨時方才平靜,我們三人也跟着被他折騰了一夜。
睡不着的三人索xìng聊起天來,蕭承志道:“看樣子此人可能是迭烈斤人,迭烈斤人可是大部落,泰赤烏人怎敢襲擊他們?這不是要引禍上身嘛?”
“泰赤烏人一向卑鄙,專使下作的技兩,為了利益沒有什麼不敢的。”我道
“你們說聖物是什麼?這聖物對於迭烈斤人來說肯定極其重要,否則不會有這麼多人守護着,而泰赤烏人搶了它,想必有原因。”忽都思道
“泰赤烏人肯定是用了伏擊,打了迭烈斤人一個措手不及,如今就剩這一個活口了。”
“這麼說,可能迭烈斤大營還不知道聖物被劫呢。”
“有可能,所以說泰赤烏人的yīn謀全靠這個活口來揭露了。”蕭承志道
我想起了泰赤烏人與鄂爾倫部的不和,如果將這個消息告知鄂爾倫部,由他們報之札阿惕部,那泰赤烏人的行徑揭露,迭烈斤人定會興兵問罪泰赤烏部,鄂爾倫部相助出兵,兩部以優勢兵力夾擊泰赤烏,那將永除鄂爾倫部後患。
當下便將想法說出,蕭承志與忽都思聽罷也覺得極好,問題是如何才能早rì將消息告知莽爾泰,眼前這個重傷昏迷者將拖累我們的時間,而且從打鬥的時間來看,也就是生在前天傍晚時分,迭烈斤人肯定還不知曉聖物出事了!而我們也不知道泰赤烏人下一步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