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顯端倪
等了一陣，林間路出現了一個武士，武士朝我走來，道：“你就是蘇rì勒和克吧，阿古拉那顏正在等着你呢，跟我來吧。”我道了聲謝，尾隨武士朝林子裏走去。
在林子裏七彎八拐的走了一會，武士將我領到一處帳篷前道：“就是這了，那顏正在等着你，進去吧。”
我掀開門帘走了進去，阿古拉正坐在帳篷西頭的地氈上看着什麼，見我進去，抬頭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我答道：“在綠洲，就算遇到麻煩，只提起大人的名字，別人也不會為難我的。”
阿古拉揚了一下手道：“坐吧。”
我坐在他南側的地氈上，阿古拉放下手中的東西盯着我道：“你真是陶如格的遠親？”
我面不改sè地點點頭，阿古拉繼續道：“你從哪個部落來的，到綠洲不會只是玩玩吧？”
我道：“我從西邊來，我們的部落太小，幾乎微不足道，初來綠洲，想不到這裏的水竟這般深。”
“怎麼，你也想來趟趟？不過，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小心點，不要載進去咯。”阿古拉道，他看了看霍克道：“你的狩獵本領一定不錯吧，這頭鷹是你自己弄的嗎？”
我點點頭，於是把捕鷹馴鷹的經過說了一遍，阿古拉聽完顯得很有興趣，離開座位走過來仔細看了看霍克，注意到我的長劍，道：“你也使用劍？這種武器在咱們草原可是很少有人用的，能說說你選它的理由嗎？”
我把烏吉老伯給我講的一些關於劍的理論以及自己使用這段時間來的看法講了一遍，阿古拉靜靜聽完，讚許地道：“你能有這種看法，實屬難得，我們老爺子也使用這種武器，不過他對劍術的造詣卻不是你現在能比的。”又聊了一陣，我思考着是否該向阿古拉打聽‘秋風行動’。
阿古拉緊盯着我道：“你今天來肯定不是找我聊天的，是不是有求於我？其實，第一次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不是陶如格的親戚。”
我聽阿古拉這樣說，心中大驚，暗想他是怎麼知道的？被他看破會不會有危險？阿古拉好像洞悉了我的心理活動，他鷹般的眼神盯着我道：“是不是感到有些奇怪，我是怎麼知道的？放心吧，陶如格可沒有出賣你，說實話一開始我還是有些相信的，不過後來，我從你們倆的眼神中看出了破綻，試想，一對多年未見的親人，久別重逢彼此間竟看不出興奮及對對方的關心，這是不是有些奇怪？我阿古拉要是連這些都看不出來，豈不是白跟了老爺子這些年？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
這阿古拉竟然很細心，我遲疑着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看出了我的憂慮，道：“放心吧，我不會為難你的，我真要對你下手，用得着跟你講這麼多話嗎？”
這阿古拉說得有理，我索xìng懶得擔心了，於是坦白地道：“大人真是洞悉先機，您所說無誤。”
阿古拉滿意地點點頭道：“你能想到從陶如格那裏入手來接近我，想來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年輕人遇事有頭腦，我喜歡，沖你這一點，我今天就不收你的禮金，說吧，你想接近我的真實目的。”
我見阿古拉非常坦率，打消了顧慮，於是從部落遇襲，隻身尋凶，希望了解‘秋風行動’，求見老爺子等等和盤托出。
阿古拉靜靜地聽完我的敘述，皺着眉頭想了良久方道：“‘秋風行動’我知道大概情況，可以告訴你，這次行動是塔塔兒中一支扎布蘇部落起的，具體的行動就是洗劫一些小部落，搶劫他們的牲畜馬匹。原本他們可以拿錢收購的，當然他們這樣做既應付了金國的差事，又從中撈了大量的買馬錢，算盤確實打得不錯。至於襲擊你們部落是否是‘秋風行動’中的一部分，我不能肯定，但十有仈jiǔ是他們所為，因為那次行動有不少部落或多或少受到侵犯。你要進一步確認的話，可以去扎布蘇部落打聽一下，不過我勸你不要魯莽行事，如果真是他們所為，以你一人之力無異以卵擊石，只會白白送命。至於‘老爺子’我不會領你去見他的，他不會回答你這些疑問的，因為你還不夠分量能見他。”
阿古拉的話多少給了我一些重要的信息，這讓我很興奮，因為接下來不需要茫目地尋找了，可以直接去扎布蘇部落打探情況。接下來我又向阿古拉打聽了一些關於扎布蘇部落的情況，扎布蘇隸屬於塔塔兒，駐紮在克魯倫河畔的草原上，戰時可以動員幾千人，加上其他塔塔兒部落，勢力就更大了。他們的領就叫扎布蘇，與‘老爺子’有些來往，‘老爺子’也要讓他三分。臨分別時，阿古拉再三叮囑我要小心行事，我謝過他回到集市。
接下來需要考慮動身去扎布蘇部落的事，我在集市上弄了一些乾糧，找了個時間去陶如格那裏致謝辭別，然後回到帳篷好好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便按照阿古拉的指示路線，離開了綠洲，朝東而去。
走出沙漠，經過一片戈壁區，進入了一片茫茫草原，算算時間，已走了三天，終於看見了克魯倫河，阿古拉說，沿着克魯倫河向東，就能到達扎布蘇部落。我在馬背上想像着扎布蘇該是一個怎樣的部落呢，能動員幾千戰士的部落，一定比鄂爾倫大得多，他們的營地肯定戒備森嚴，外人要想混進去還真是不容易。
克魯倫河比較大，算是草原上一條有名的河流了，一直以來都是草原部落的母親河，這條河流源於肯特山東部，據說光走完就得一個多月。
我一路行來，兩岸多為半荒漠的小山和丘陵所圍繞，有些地段河谷很寬，沿途不少河灘、濕地沼澤，河面也很寬闊，清澈的河水順着彎曲的河道緩緩流淌。順着河道走了一天路程，穿過一段山谷后，前方的地勢豁然開朗，平坦的一片大草原，克魯倫河緩緩注入草原，這裏水草豐美，是一個天然的優良牧場。
策馬站在一處丘陵上朝前方開闊的草原張望着，扎布蘇部落營地就在山腳下的大草原上駐紮着，密密麻麻的帳篷佔滿了綠sè的草地，營地的北端背靠河流，其他三個方向均被柵欄圍了起來，草場上成群的牲畜在放牧，來來往往的騎手彰示着這個部落的強大繁忙。
從丘陵上觀察着山腳下的這個大部落，自己身處的這個位置可以看清整個扎布蘇部落的情況，便決定暫時將落腳點扎在丘陵旁的河道邊，這樣可以取得飲用水，而且在河道邊可以狩獵獲取食物。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接觸山腳下的部落。紮好簡易帳篷后，弄了些樹枝燃起一堆火，坐在火旁，心情起伏不定，找了這麼多天，總算有些眉目了，河谷外的那個部落也許就是我要找的元兇，可能失蹤的父母與其他族人就在那裏為奴，然而以我一人之力能解救他們嗎，阿古拉所言非虛，這個部落的實力非同小可，剛才我也看了些端倪，只好先試試看能否混進去。
第二天收拾好帳篷，留了一些物品在此地，越過克魯倫河，朝扎布蘇營地走去。在草場上遇見許多扎布蘇部落放牧的牧民，他們的衣着與我們沒有區別，這些普通的牧民還是比較友好的，偶爾有人與我打着招呼。漸漸靠近了營門，普通百姓與武裝的騎士進進出出，我在營門附近徘徊了一陣，覺得冒然進去的話有可能暴露身份，看來需要找一個營地百姓帶着才不會引起守衛者的注意。
於是調轉馬頭，朝牧場走去，寬闊的草場上散落着放牧的畜群，我選了一個牧群走去，放牧的是一位老人，穿着粗布袍，戴着一頂舊氈帽，照料着幾頭牛與一小群羊，便走上前與他搭訕。
“老阿爹，這裏是扎布蘇部落嗎？”
老人朝我點點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道：“年輕人，你從哪裏來，有什麼事嗎？”
“我從翁吉剌部落來，聽說你們扎布蘇部落是個出勇士的地方，我們家的那顏大人特派我來求證一下，順便為我們家小姐挑選一個中意的夫婿。”我對老人撒謊道。
因為我曾聽莽爾泰伯父說過，在克魯倫河流域生活着一支神秘的部落，就是翁吉剌，這個部落盛產美女與智者，他們經常利用聯姻手段，與周圍的強大部落保持友好的關係，在戰亂紛飛的草原上，得已安全地存在。翁吉剌部的美女遠近聞名，便決定用這個謊言混進扎布蘇營地。
老人聽罷，立刻很高興地說：“你真的是從翁吉剌來的嗎？這個部落我聽說過，草原勇士們都希望能娶一個翁吉剌部落的美女做妻子。我可以帶你去我們營地，我們扎布蘇的勇士多着呢，只怕到時你挑得眼都要花了。”
我忙裝着很高興的樣子道：“那真是太好了，那樣的話我也可以圓滿完成大人交待的任務了，謝謝你，老阿爹。”
老人呵呵笑着，又朝我打聽關於翁吉剌部的事，我編造着謊言搪塞他，末了，老人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的兒子不在了，不然按年齡我也該給他娶一個媳婦了，要是能娶翁吉剌的女人該多好。”我見老人說這話時，神情很憂傷。便試探着問道：“是不是生什麼意外了？”
老人看着遠方傷神地道：“他是去年戰死的，年紀跟你差不多，要是還在該多好啊；唉，不說了。”我安慰了他幾句，又跟他聊了些草原上的其他事，下午便跟着他返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