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溪邊烤肉
區分一個人是否自殺，可以從幾個方面觀察。肢體姿勢、面部神情、致命傷口，這都是初步篩選條件。
“一個人臨死前都會掙扎抗拒，除非一擊斃命！可要做到一擊斃命，很難！像這樣劍插胸口，雖然也致命，但並不會立刻死去。尤其是像一些高手，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才咽氣，這段時間足夠留下線索！”
“還有，如果是被殺，多少會有些表情變化，但看住持這副釋然解脫的模樣，似乎早就預知了死亡，更像是自己選擇死亡。”
“最後，沒有哪個兇手會將兵器遺留在現場。”
若塵簡單說了下自己的看法，他自幼獨居山林，擅於觀察，這種明顯的自殺痕迹輕易就能看出！
“也可能是兇手故弄玄虛，讓我們錯認為是自殺，他好脫身！”劉管事不相信住持會自殺，可礙於洛滄海的面子，不敢喝斥若塵胡說。
“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若塵並不在意別人信不信，他只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若不是洛滄海點名，他都懶得過來。
聽了若塵的分析，大部分人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畢竟要悄無聲息殺一個身手不錯的人，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何況現場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能從這些細節看出他是自殺，很不錯！”洛滄海誇了一句，接着譏諷地看着住持的屍體，說道：“了因這人最虛偽，一副普度眾生大慈大悲的模樣，背地裏卻助紂為虐，殘害婦孺。”
了因是住持的法號！
“……”許有僧人都不服，認為洛滄海在給住持潑髒水，可懼於王爺身份，敢怒不敢言！
“劉都尉，你以為死就能解脫？就能贖你犯下的罪孽？本王告訴你，就是死，也得死在該去的地方！”
劉都尉？除了南山，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誰！
“南山，將他換上衣服，送回京城！”
“是！”
南山知道洛滄海昨晚上山就是找了因住持，沒想到才幾個時辰人就死了。看來，劉都尉自知暴露，情願自殺也不敢說出真相。可是他的自殺，不是證明當年的事另有蹊蹺？
“王爺……”幾個管事很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可洛滄海突然變臉，他們又不敢問。
“了因是十幾年前的逃犯，此事你們不用管了！”
許多人對洛滄海的判決不服，可誰在乎他們服不服？洛滄海強勢定案，讓南山處理剩下的事情，他帶着若塵先下了山！
“那晚你走得匆忙，本以為日後難再相見，想不到在這能遇上。”
下山路上空無一人，洛滄海選了環山小路，邊走邊聊。若塵和洛滄海並肩，安安和洛子裕在身後跟着。
“……”若塵不理解，他自認跟洛滄海最初鬧得都有些不愉快，怎麼這次他的態度變得很怪異？搞得倆人像多年好友似的，若塵有些不適應！
“你跟安大小姐認識多久了？”洛滄海不經意的問。
“昨天晚上在破廟認識的！”若塵也不隱瞞，直接把和安安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洛滄海還以為他倆很早之前就認識，沒想到僅認識一晚！不過，若塵是不是太輕易相信別人了？
“出門在外多留點心，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安安氣得跺腳，洛滄海說這話什麼意思？居然還當著她的面說！
“王爺，若塵昨晚被人偷襲，你可得為他做主啊！”安安看出洛滄海對若塵有點特殊，見若塵沒提這事，
她就說出來，順便跟洛滄海套套關係！
“你被人偷襲？為何不說？”洛滄海不悅的看着若塵，思忖着誰會對若塵下手。
“也沒什麼好說的，幾個人都被我殺了。”若塵不想跟洛滄海有太深的交集，到時再要求自己參軍，他又不好拒絕！
“知道是誰派的人嗎？”洛滄海對若塵的過去一概不知，不知道誰與若塵有恩怨！
“不知道。他們似乎在找一個背上有胎記的人，可能找錯人，想殺人滅口！”若塵自認沒與人結怨，真要算，那就是葉子昊幾人。可有洛滄海壓着，葉子昊幾人根本不敢找若塵麻煩。
“胎記？你背上有胎記？”洛滄海追問。
“聽他們說我背上有道疤，胎記應該沒有！”背上就算有胎記，若塵自己也看不到。若不是聽那幾個人的對話，他也不知道自己背上有道疤！
“這事本王會派人去查，你平時也要注意安全。這樣，我派幾個暗衛保護你。”
“不用不用，我不喜歡被人盯着。”若塵連忙拒絕，被人監視的感覺沒人喜歡！
見若塵拒絕，洛滄海也不勉強，轉過話題。“那些人懷疑你殺人，不生氣？”
“這種事經歷多了，也就沒什麼好生氣的！住持的死，總得找人負責。安姐的身份我不清楚，但能被人稱為大小姐，肯定不簡單。我無名小卒一個，自然是看起來最好欺負的！”
小時候流浪，經常被冤枉偷東西，挨打更是常事。所以若塵早就看透了世人欺善怕惡的秉性！
洛滄海能夠想像若塵過往的凄涼，神色黯然。
“所以說，男人就得有權有勢，這樣才有話語權！只要你夠強，沒人敢栽贓陷害。甚至就算你殺了人，也沒人敢找你！”
若塵自然也清楚這點，剛在山上洛滄海就是以勢壓人？有一些人不信了因住持會自殺，可洛滄海說是自殺就是自殺，沒人敢出言反駁！這就是權勢的作用！
“山裡住慣了，不喜歡追逐名利。”若塵聽出洛滄海的意思，可他還是喜歡自由自在。
“罷了！日後有什麼打算？跟安大小姐回水雲寨？”洛滄海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把偷看他的安安抓個正着。
“……”安安大窘！
“水雲寨？”若塵這才知道安安是水雲寨的人，確實大有來頭。“我會找個合適的地方住下！”
所謂合適的地方，大概就是荒無人煙的深山。若塵不喜人多，所以才會選擇深山！
“找好了地方給本王捎個消息，等哪天本王累了，去你那頤養天年！”
“行，我多蓋一間木屋，有空你可以去坐客！”
“不介意的話，算上我一個！”
安安適時的又插了一句嘴，旁邊洛子裕也不甘落後，表示也想跟着去。
“……”若塵皺眉，這是什麼情況？
“哈哈，若塵怕是要建個大莊園才行！”
洛滄海笑着拍了拍若塵的肩膀，笑聲洪亮，驚動草叢中的野兔，在幾人視野中跑遠！
“呀，有野兔！”
安安輕點足尖追了上去，趁野兔還沒鑽進草叢，打出飛鏢，直接把野兔射殺！
“唉呀，佛門重地殺生，罪過罪過！”拎起四五斤重的野兔，安安才想起這裏是夢山，裝模作樣嘀咕了幾句！
“安姐，你不是說今天祈願要戒齋嗎？”若塵看安安抓野兔那麼激動，有點無奈！
“我這不是沒祈願嘛！再說，王爺大清早趕上山，肯定沒吃早飯，我是為王爺準備的！”明明是自己想吃，這會卻推到洛滄海身上。“王爺，若塵燒的野兔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嘗嘗！”
剛起床就聽到夢山出了命案，急着上山探明情況，洛滄海確實沒顧上吃早飯。
“哦？若塵還有這手藝？正巧本王有些餓，不知有沒有口福？”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塵就不好拒絕了！考慮到安安的食量驚人，若塵讓她再去打幾隻野兔！
可野兔也並不好找，尤其是這種人來人往的山林，野獸都躲得遠遠的！
好在找到條小溪，安安抓了幾條魚，加上野兔，足夠四人吃！
若塵清洗魚和野兔，洛子裕撿了枯柴搭架子生火，安安不知從哪弄了些果子，討好的給洛滄海吃，然後就坐在洛滄海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找話聊！
烤肉其實並不難，難得是掌控火候和經驗！若塵長年住山林，烤肉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熟練得很！
翻烤了一會，肉香就散開了，隨着時間推移，香味越來越濃。
“王爺，是不是很香？”見洛滄海吸了吸鼻子，安安知道他肯定也被肉香吸引。“昨晚我正在馬車上睡覺，被香味勾醒。也不知若塵是怎麼烤的，太好吃了！”
“這是經驗！若塵小時候肯定吃了太多苦，不然也練不出這手藝。”洛滄海向來對吃食不挑，最近更是沒啥胃口，這會卻被香味勾起了饞蟲！
“是啊，他小時候太慘了！”安安把昨晚若塵講訴的說給洛滄海聽，末了還說一句：“今早醒來，我親眼看見他臉上的淚痕。這孩子外表堅強，也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委屈的掉淚！”
說來兩人認識也沒多長時間，安安卻真的心疼他曾經受過那麼多苦！
洛滄海沉默了，手莫名握緊，久久不肯鬆開。
若塵專心翻烤着兔肉和魚，順便指揮洛子裕摘了芭蕉葉洗乾淨鋪好，另外還準備了幾片芭蕉葉盛水！
“若塵，烤得真香，熟了沒有？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洛子裕起初還叫若塵兄，若塵推了幾次才改口，直呼其名。
事實上若塵才十五，洛子裕都十七了！洛子裕喊他若塵兄，確實不應該！
“等安姐和王爺聊完就能吃了！”
若塵惦記着安姐喜歡洛滄海這件事，這會故意給她創造機會。這也是他一直指揮洛子裕忙這忙那的原因，就怕他不知好歹過去添亂！
“……”洛子裕似乎察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