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如墨受傷
多年前聽聞郢國的王都酈城神秘莫測,厲雲寒就有前往一探的想法,卻遲遲未有機會,恰逢三年前跟夙陌出任務機緣巧合下路過郢國,於是他便領着夙陌順勢潛入一探究竟,第一次潛入酈城還不知裏頭機關重重,危機四伏,是以躲得甚是狼狽,當時若不是夙陌的另一人格出現得及時拉他一把,恐怕他早已命喪當下。而當他們二次潛入時,湊巧遇上在哩呦宮閑逛的伽邪,得他相助后才如願一睹酈城風采,果然如世人所言般神秘又富有魅力,就是這魅力會讓人望而卻步。
所以這次郢國的事能解決得如此神速,讓他頗為意外,畢竟對比三年前初次到酈城,這次可謂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也不知是夙陌他們幾個技高一籌,還是酈城的機關退步了,亦或者。。。總之,結果不好不壞,就是被伽邪恨上有點傷腦筋。
但夙陌留在酈城,或許對伽邪繼承皇儲這件事上大有助益。
相比起酈城的輕鬆解決,京都那邊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此刻遠在郊外別莊的公孫無憂分外焦灼,本已退熱的厲梓柔在喝完葯不久又起了高熱,看情形似有愈發嚴重之勢,大夫看診后提議把厲梓柔帶回厲家方為上策,不說回府後會請更高明的大夫為她診治,就是府上的藥材也是比這別莊準備得更充分,對救治厲梓柔那是百益無一害的。
聽到這,公孫無憂二話不說就領着大家打道回府,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收拾途中還讓紅豆照看好厲雲宴和厲雲凝兄妹,他們兄妹倆倒也乖巧,紅豆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全程只有如墨悶聲不語,看着忙作一團的眾人眉頭緊鎖,心中略有隱憂。
別莊上至總管下至馬廝都訓練有素,所以不消片刻,便已收拾完畢。
李總管目送着飛馳而去的馬車,內心悵然,唉,大少夫人好難得才來這麼一趟呢。隨後面色一整,隨即對底下的人叮囑道,“梓柔小姐的事莫要多口舌。明白了嘛?”見眾人應下后,他才放心轉身回庄內。
從郊外別莊回厲家勢必會經過一道密林,厲雲宴兄妹倆跟紅豆一輛馬車,時間緊迫,公孫無憂吩咐馬夫先把他們送回府,並讓紅豆安排好大夫以及準備需要用到的藥材,以及跟她的公爹還有趙姨娘說明厲梓柔的情況。
至於公孫無憂她們的馬車自然是走得慢,怕走快了會讓厲梓柔的傷口雪上加霜。
突然,馬兒嘶鳴,密林處靜謐肅殺,馬夫見情形不對早已不知所蹤。馬車內,公孫無憂還在為厲梓柔擦去額上汗水,猶不知危險將至,如墨臉色微斂,單手格開公孫無憂,神情戒備。
“如墨?”
如墨看着公孫無憂疑惑的模樣,神色冷肅地交代着,“夫人,無論外面會發生什麼,請您務必留在馬車內,明白嗎?”
在這一刻,公孫無憂才意識到情況不對,雖對如墨奇怪的語氣有所困惑,但也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起碼不能添亂,於是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
如墨利落地下了馬車,就見前方几個地痞無賴模樣的人一臉壞笑地朝她走近,這幾個人的出現,倒讓如墨鬆了口氣,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喲喲喲,兄弟們,這厲家大少夫人也沒東家說的那麼普通嘛,等會兒咱哥幾個可要好好快活快活,哈哈哈。。。”
領頭的男人眼神曖昧,示意後邊幾個小嘍啰上前把如墨圍住,接着腆着個肚子一臉垂涎,“厲家的大少夫人,不知道味道嘗起來怎麼樣?”
“老大!可別忘了還有我們啊。”
“對啊,老大,可別忘了我們啊。”
“行!等老子嘗夠了,就賞給你們玩玩兒。”
說完便如墨的方向走去,對這群不足為懼的嘍啰們,如墨自是不會放在心上,但在解決他們之前,有件事她必須弄清楚,“誰派你們來的?”
“喲,厲家大少夫人莫非是想死得明白?可惜了,我們東家說了,不要你的命,只要你陪我們玩。。。啊!”話還沒說完就被如墨一腳踹在地,骨頭碎裂的聲音隨之而起,緊接着旁邊的小嘍啰們發出凄厲的慘叫,如墨也不廢話,蹲下身猛地抓起領頭那人的頭髮,“我再問一次,誰派你們來的?我脾氣不太好,你最好在我耐心告罄之前給我招了,否則。。。”說完後手下力度加劇,狠厲的眼神讓領頭那人膽寒,哆嗦着求饒,“女俠!女俠!女俠饒命!我就是個聽命令行事的,我什麼都不知道!”見如墨似乎不信,他便哭喊着,“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女俠!你饒了我吧!我就是接到上頭吩咐,讓我們把你。。。把你。。。”後邊的話不用多說,從他們剛才那番舉動就能猜出一二。
聽完后如墨倒是淡定,“哪個上頭?”
見那領頭的人沉默,如墨冷笑,“呵,還挺犟。”二話不說便卸了他兩隻胳膊,痛得他眼淚鼻涕一起流,旁邊幾個嘍啰直接嚇尿,連滾帶爬扔下領頭那人逃之夭夭,如墨輕瞥了眼也不追,只盯着眼下這人,“還不說嗎?那是割掉舌頭呢?還是挑斷腳筋呢?亦或是。。。把你眼珠子給挖了?”輕慢的眼神一一掃過她所說的地方,領頭那人終於崩潰大哭,“女俠!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是。。。是冥夜閣!”
冥夜閣?那個專門跟千影門搶生意,什麼都要跟千影門比的冥夜閣?他們居然敢!
在如墨沉思的時候,領頭那人蠕動着胖碩的身軀,準備逃走,結果還沒爬幾步,就被抓住,沒等他討饒,如墨就落下話,“回去轉告貴閣閣主,千影門跟冥夜閣這梁子結下了,我們門主不日便會拜訪貴閣閣主,屆時請貴閣閣主不吝賜教!”
領頭那人聽后滿臉驚恐,只覺得這次似乎踢到鐵板了,但心知無法,只能灰溜溜地離去。
轉眼間,密林再次安靜下來,如墨面色凜然,估摸着是兩撥不同人馬,眼睛瞄向不遠處的馬車,見公孫無憂真的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也沒走出轎攆,如此,她便可以全副心神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沒等她細想,密林上方便齊齊落下七、八個黑衣人,也沒等她開口,那群黑衣人就直接群起攻擊。黑衣人的武功不弱,都是好手,如墨旋身堪堪躲開,但下一刻卻沒那麼幸運了,手上沒有武器,這讓她格外被動,所以在接第二招時只顧得前方,卻不慎被右後方的黑衣人劃了一刀,登時讓她悶哼出聲,單腳跪在地,就在黑衣人準備再補一刀時,有人出現迅速把如墨拉到一旁,接着正面與那群黑衣人對峙。
“紙硯?”
“嗯。”
“你。。。你為何。。。”疼痛讓如墨說話不利索,索性紙硯直接說了,“主子不放心夫人,讓我留在夫人身邊就近保護。”
“那你小心,這群黑衣人不簡單。”
紙硯點了下頭,便直接攻擊那群黑衣人,不得不說紙硯武功造詣之高深,不愧是武痴,剛才還佔上風的黑衣人,如今屢屢落敗,被打得節節敗退,紙硯趁領頭的黑衣人擺出防禦姿勢的時候快速點了他的穴道,剩餘的黑衣人似乎沒料到紙硯的這一出,愣了會神的功夫就被紙硯打倒在地,便有一黑衣人在落地的瞬間不慎把身上的令牌給漏了出來。
雖只是驚鴻一瞥,但足夠讓人震驚。紙硯快速點了那幾個黑衣人的穴道,順便把他們的下巴給卸了,才把那令牌拿過去遞給如墨,看着‘千影門’三個大字的令牌,不說如墨,就連紙硯內心也震驚萬分。
“紙硯,把他們面罩揭了。”
揭了面罩后,那一個個年輕面孔映入眼帘,如墨閉了閉眼,本就挨了一刀,如今還得知刺殺夫人的居然是同門!?沒什麼比這更離譜的了。
“紙硯,夫人還在馬車上,梓柔小姐也急需回府診治,你先把他們帶回去,等門主回來再作定奪。”說完這一句話,如墨又虛弱了幾分,失血過多讓她面色慘白,紙硯看了眼,隨後向上空發射了信號,“放心吧,他們自會有人接應,我先幫你止血包紮,你跟夫人在馬車好好休息,我來當馬夫。”
公孫無憂見如墨平安回到馬車上,才免去心中擔憂,但如墨慘白的面容,以及僵硬的身軀,還是沒能逃過她的眼睛,最終如墨只能老實交代,並在公孫無憂的淚眼攻勢下,脫下外衣讓她重新上藥包紮,畢竟紙硯說的止血包紮,就真的只是在傷口撒了止血的葯而已。
上完葯后,馬車繼續前行,公孫無憂也沒有糾結紙硯的身份,只當他是路過碰巧救了如墨,還好心地給她們當馬夫。
此刻的馬車內,一個傷患,一個病患,可把公孫無憂給忙壞了,但她同時也明白方才密林出現的人都是針對她的,可是。。。為什麼?她公孫無憂身無長物,除了。。。低頭看了眼脖子上的金鎖,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這金鎖分明就是厲雲寒家長媳的信物,跟財寶半點關係都沒有。。
那到底是為什麼呢?直到踏進厲家那一刻,這問題還是讓公孫無憂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