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除了孤你誰也不能愛
冬日寒冷,大雪紛飛,街上的住宅都已熄滅燭火,不知道明日是否還能亮起。
木蔭謹看着茶盞揉了揉自己的頭,皇權嗎?自己的追逐是為了什麼呢,這皇位必須是她嗎?
木濡辰在一旁仰着頭可憐兮兮地看着木蔭謹“阿姐?”
木蔭謹聞聲回過神“嗯?”
“阿姐有什麼……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木蔭謹搖搖頭“無事”
說話間就聽到踏着厚雪的腳步聲傳來,木濡辰下意識露出血色隨後快速掩蓋再次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阿姐不願說便算了”隨後露出一個看來不那麼傷心的表情“阿弟會一直陪着皇姐。”
“殿下”夜行冷清的聲音傳來猶如寒夜裏傲放的臘梅,熱烈不屈溫和。
木蔭謹突然笑了一下,她有些累,可是在木濡辰的眼裏,她必須要成為獨當一面,不可戰勝的皇姐。
“梁王可還活着?”
“回殿下樑王已死”說完打開懷裏的木盒,只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乖巧的躺在盒子裏,面色驚恐似乎是不可置信。
木蔭謹沒有打開馬車的帘子,安靜地待在馬車裏說道“將梁王的人頭掛在城門上,此事辦的不錯,阿霜呢?”
夜行面露痛苦道“回殿下,梁王府中還有精兵數人,阿霜已經……”
馬車裏傳來暴怒的聲音“萬惡的梁王,殺我族人,暗衛何在!”
黑暗中的暗衛如同夜空中孤獨閃爍的辰星“屬下在”
“從現在開始不許一人進入梁王府,違令者剜去雙眼。”木蔭謹冰冷的聲音傳來,周圍的氣壓一度下降直到木濡辰挽住木蔭謹沒有受傷的手的時候,開始回溫。
“回去吧”
夜行走進馬車內給木蔭謹露出一個不用擔心的表情,木蔭謹瞭然,微笑着點了點頭。
城門外一處安全的客棧
木濡辰可憐兮兮地看着木蔭謹“阿姐~”
木蔭謹略帶好笑的表情安慰道“不可以哦,今夜說不定有刺客前來,辰兒還是乖乖和黑甲軍在一起。”
木濡辰露出受傷又祈求的表情看着木蔭謹“可是辰兒也會武功啊,為什麼夜行可以!”說完瞥了一眼在一旁呆愣愣站着的夜行,像個木頭人一樣,有什麼好的!
木蔭謹揉揉頭“辰兒乖,那這樣明日阿姐陪你?”
木濡辰癟起嘴,明日!總比沒有好,等明日自己一定要想辦法經常陪在皇姐身邊,論了解自己一定不輸於任何人!
在心裏盤旋一番后,木濡辰露出欣喜的表情“那從明日辰兒要寸步不離皇姐”
木蔭謹揉揉木濡辰的頭權當是小孩子離不開自己的姐姐笑道“好,皇姐答應你。”
木濡辰一步三回頭離開后,夜行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膏,想了想還是大着膽子坐到木蔭謹的床旁。
“公主,該塗藥了。”夜行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木蔭謹一下子就聽出夜行的語氣不對問道“側君,你……有些不開心嗎?”
夜行盯着木蔭謹受傷的手臂“屬下斗膽,請公主准許屬下為公主塗藥”
上次李鶴帆塗藥也是自己的衣袖損壞,直接塗上去就好,可這次自己穿着完好無損的衣裳,雖然說沒什麼,但是夜行確實很帥。
想到這木蔭謹將自己受傷的手往後藏“我自己能……”
夜行垂下眸子“屬下將護在公主身側,公主不必擔憂”
木蔭謹又問道“你醋罈子翻了?”
夜行回道“屬下不敢,卑職只是一介粗人萬不敢有非分之想當今太子令。”
木蔭謹站起來
夜行隨着身旁人的站立而揚起視線,自己沒有辦法不看木蔭謹,她的一舉一動,一娉一笑完全沒有辦法屏蔽反而深深吸引着他。
“夜行”木蔭謹撫上夜行的側臉,看到夜行瞳孔猛的一縮,手心托着夜行的下巴“直視孤”
木蔭謹的聲音對夜行來說極具蠱惑力,在淵木直視皇帝與太子令具有蔑視罪,當然你要是和皇帝太子令關係好當我沒說。
夜行看着木蔭謹,柔情似水“殿下”
木蔭謹的面色看不出溫柔反而是冰冷“早在稷神禮時,孤就告訴過你,你是淵木長公主的貼身侍衛,日後是淵木帝王的御前侍衛”
說到這木蔭謹扼住夜行的下巴“夜側君,孤說過喜愛的東西,應該自己爭取”
說完惡狠狠地盯着夜行,可是夜行看向木蔭謹的眸子充滿柔情,木蔭謹不自覺被感化了一些,將扼住夜行下巴的手拿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說道“夜側君若是不願即日便可離開,孤不願意收養沒有野心的臣子”說到這又補充了一句“也不願意收養這般軟弱的面首”
這一句無疑將夜行的心踩的粉碎,就像墜入地獄受盡千年苦難換來一次輪迴,結果人家告訴你就算你受盡萬年就算再加上生生世世永遠不能輪迴,自己也會把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哪怕你粉身碎骨自己也不會在看你一眼,哪怕你沒做錯什麼,人家就是不搭理你。
木蔭謹轉過身,夜行下意識拉住木蔭謹,木蔭謹轉過頭看到夜行的臉白的比雪還白的時候一瞬間慌了,她蹲在夜行的面前問道“夜行,夜行,你怎麼了”
夜行的面色似乎紅潤了一點“公主,公主?”
木蔭謹握緊夜行的手,凍的深入骨髓“我在”
夜行像是聽到安心的話,聲音柔軟而小“我心悅公主,自知無結之果,願公主賜死夜行”說到這夜行笑了“夜行死罪,被公主賜死也是祖上積德”
木蔭謹皺眉,猛的扇向夜行“夜行!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嘗試愛我!孤多次告訴你,給你機會,可你呢!”
夜行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隨後抬眼看着木蔭謹不過兩秒又低下頭“罪臣之子,入宮已是天賜,不敢褻瀆公主”
木蔭謹用沒有受傷的手拉住夜行的衣領拽向自己“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好!我明日就和李鶴帆成親,明日!”
夜行的臉再次白了起來,比雪還白,不顧木蔭謹惡狠狠的聲音說道“天作之合,自是絕配。”
木蔭謹盯着夜行不肯放過夜行一絲的神態“孤會和他成親,和他生孩子,會擴充後宮,會讓後宮充滿孤的子嗣,孤會讓百姓,官臣,野妓,只要有一點姿色,孤都會收在手裏”說到這木蔭謹的內心已經不想再說了,可是她依舊裝作自然的表情,木蔭謹知道夜行能看出她的一絲渴求,每說上一句夜行的臉便會白上三分,她不想聽夜行拒絕她。
“卑職……”木蔭謹聽到這兩個字絕望的閉上眼睛,夜行拉住木蔭謹沒有受傷的手的衣袖,力度不大,只是想讓木蔭謹看看他“卑職,想為自己爭一爭。”
木蔭謹不自覺勾起嘴角依舊認為還是那副冷靜的模樣,殊不知早已不是。
夜行抱住木蔭謹的腰,將頭貼在木蔭謹的身上“蔭謹,我是罪臣之子”
木蔭謹將手放在夜行的頭上揉了揉“我知道”
“罪臣之子,謀逆之罪,我進宮也是為了殺你”
“我知道”
“你是公主,未來的君王”
“我知道”
“君王,如何能與罪臣……”
“如何能與一個企圖殺掉自己的惡人……”
“你認為孤痴?”
“不是!夜行沒有這樣認為”
“你不是罪臣,就算是那已經過去了,你是孤的貼身侍衛,孤的愛人”
夜行抬起頭看着木蔭謹“殿下?”
“孤的愛人,孤不知道為什麼這層身份限制你這麼久,我想讓你知道,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姓名,不是你的身份,是你日日夜夜的陪伴,是在孤不知所措時的柔光。”
夜行的眼淚流下“殿下”
木蔭謹聽出夜行的哭意“你若如此計較這層身份,孤給你換個人家也就是,孤的愛人在哪裏都是爭着搶的主,孤知道夜行不是你的本名,夜間獨行?多麼壓抑”
“殿下”
“你不是夜間獨行,你有我,我們一起在夜間執手前行,像那年寒夜,你挑着燈,我陪着你。”
夜行抬起頭“殿下一直不知道夜行為什麼會被弘王看上,在五歲那年,全家被押送到錦州斬首,那一天我偷到一把刀,砍殺數人逃了出來,無奈被發現,不過幾個時辰我便被追了回來
弘王在街上看到了我,他用一具小孩的屍體放在我面前問我想不想活下去,我說想,從那以後我便是弘王一人所支配的殺手,我的手上,鮮血淋漓,踩着骨架向您走來”
木蔭謹心疼的揉了揉夜行的頭,這些她都知道。
“你辛苦了”
“殿下,為何還要夜行,夜行……”
若她說這些是陛下旨意,夜行還會這樣卑微嗎?
“你是孤的愛人,答應孤,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好好活下去”
夜行鬆開木蔭謹的腰站起來抱住木蔭謹“殿下”
木蔭謹拍拍夜行“你是孤的側君,孤的愛人,除了孤,你誰都不能愛。”
“卑職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