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改)
霧
總是霧
當年,年幼的沈言在濃霧之中誤打誤撞跌進了龍淵的潭水也跌進了自己平靜恬淡的數年光陰。
現在,霧又開始籠罩大地,無形的霧悄無聲息得覆蓋了整個戰場,沈言與牧野二人終於在這樣的霧中贏得喘息活命的機會。
眾人只感覺帶着寒冷濕潤氣息的濃霧從坑道一端飛快湧來然後瞬息之間吞噬自己的身體,將自己帶入一個白茫茫的霧的世界。
在這裏五感被無限削弱,沈言睜大眼睛也只能看到被自己的呼吸攪動的霧氣,他感覺肩膀被人猛然抓住,他下意識得想要掙脫,但一個像牧野的嗓音響起:“沈兄弟,是我。”
明明相隔很近但牧野的聲音聲音飄渺沉悶,像是套着紙袋在一個空曠房間中說的話。
墨龍袍中龍祖也察覺到了這一變化,閱遍世間的他瞬間明白了過來:“不慌,這是當年陳靈秀的渺茫境,五華山上的那個小子這次頓悟看來從雲海中撿了點先祖留給他的東西。”
沈言心中一松,李道玄是他身邊一個少有的同齡人,可能也是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聽到李道玄平安無事得完成頓悟提升實力他很是欣喜。
明白了這層,沈言有些慌亂彷徨的心終於又恢復了以往的那種慣常的平靜。
沈言心中的轉變與龍祖的提醒其實僅僅持續了一息,牧野打完招呼後接着說:“我聽聞當年五華山的流雲君,雲海的守護者,仙道的尋路人,摘取境界的天選者——李靈秀能在悄無聲息之間將萬千生靈納入己腹自成一境,這異象大抵便是李兄所為,李兄年紀輕輕便能重現當年先輩的風姿,五華山可謂後繼有人。”
話音剛落,沈言便覺周遭霧氣疏忽退開,六識一片清明的同時李道玄特有的嗓音響起:“您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我不過一個剛剛下山不久的毛頭小子,僥倖學了點新東西罷了。”不遠處霧氣消散露出李道玄的白色衣袍以及他那長的很道風仙骨的面孔,雖說語氣謙遜,但這個面孔的主人進了一個大境界,隱隱境界外露,帶着些青年特有的那種飛揚,只能說少年英姿。
沈言由衷為李道玄不再拖後腿感到欣喜:“這一境界甚是玄妙,不知當年陳老前輩可為這一招起過雅號?”
李道玄想了想說:“這一境本名渺茫境,是當年陳祖師留在五華山頂又被我從雲海之中吞入五府,這次頓悟后能帶人入此境,也是一個新能力,按說本不應該被叫做招式。但既然你問了那我便想一個出來好了。”
沈言似乎想到了什麼剛想說“大可不必”。
但牧野畢竟沒見過起名鬼才的起名能力先一步說到:“願聞李兄起名。”
李道玄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靈感迸發,抬頭,道:“此境能帶人入一個新世界,倒像觀世音玉凈瓶中裝了五湖四海,這招可叫【到我碗裏來!】。”
沈言與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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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俱是陷入深深的沉默。
當他們沉默的時候,覺得很充實,當他們想開口時,就感到了空虛。
李道玄感受到了二人的沉默,不由問道:“難道你們有更好的想法?”
畢竟久經人世,牧野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得乾笑了一下:“怎麼會,李兄起名能力讓我甚是驚嘆,佩服!佩服!”
高情商:閣下起名能力讓我甚是驚嘆。
低情商:這是什麼鬼名字。
李道玄滿意點頭:“謬讚,謬讚。”
看着乾笑着的牧野沈言若有所思,這加深了他對人際交往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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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李道玄也分的清輕重,很快他便正色談起了當下的要緊事:“牧兄軍隊之前一直在抵擋來襲的蟲族,我頓悟完成後立刻將他們收入渺茫境修養,但即便如此也還是損傷慘重,現今蟲族攻勢猛烈,超出預期,我們是進是退?”
牧野在知道李道玄覺醒的能力后一個計劃便浮於心中:“我們所處地方相當於一個新的世界,蟲族無法發現,閣下能否將軍隊直接帶入泰坦型扎戈附近,只要有機會,我的騎兵能完成一次教科書式的斬首行動!”
李道玄有些為難得皺了皺眉:“嚴格來說,這招是將人吞入肺腑,想要斬首,必須要我本人在那隻泰坦扎戈旁邊才行。”
墨龍袍中看似身負重傷的龍祖適時插話:“快阻止他,老子現今元氣大傷,面對一個近乎六級的特殊泰坦扎戈根本帶不動你們這兩個拖油瓶!”
沈言咬牙:“我也不想沒事找架打啊,可是這隻扎戈擋住了我去荷園的路。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龍祖不耐煩得“阿西吧”了一下:“小子,你現在也不小了,就長點心吧。和你明說了吧。現在半個靈土的眼睛都盯在你身上,然後另外半個靈土的眼睛都還在找你。現在你眨巴一下眼睛有人看着了都得寫篇報告交上去。你想去個地方還不簡單?!張嘴不就行了?要不是看你年齡小,沒資歷,沒威信,還沒什麼關係。有些人想讓你歷練歷練,殺死幾個五級,六級,出出名,鍍鍍金。早就有人把你接過去了。”
龍祖說到這頓了一下然後“嘿嘿”冷笑了兩聲:“根據沉眠者的輿論機構,血翼軍內部可能已經被通知:到現在你可能已經成功阻止了蟲族對巨石城的圍攻,殺死了個把五級六級,並且拉攏到了獸王方面的助力了。
沈言:“……”
他原本一直在掙扎求生,想方設法只想要多活一會兒,現在突然被告知這個消息就像楚門發現了自己世界的虛假,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義一樣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那你覺得我現在該幹什麼?”沈言突然有了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你那個師傅剛與蟲族談了些條件,現在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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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扎戈殺了對雙方都有些不太說的過去。他們的意思是讓你先退回去,鍍金的事情以後有的是機會,太早出名對你的身份很不利。”
沈言想到了周營,想到了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突然有些不甘:“可我們犧牲了那麼多人,他們……”
龍祖打斷了他的主角嘴遁:“是,他們白死了,死得沒有任何意義,但這是為了大局必要的犧牲。”
這是沈言第二次聽到龍祖說“大局”兩個字,對龍祖這樣的存在來說,個人的生死無關緊要,他只能看到一些更大的東西。而相對於龍祖,沈言可能就像那個不可語冰的夏蟲,他看到的,想到的都很狹隘。說個並非貶義的貶義詞——人類版本的鼠目寸光,很難說沈言更關心這些死去的個體是對是錯。但沈言只是覺得心中很是難過。
“我以為我和其他人站在這裏是為了某些更重要的理由。”沈言在心中喃喃自語,他憑空感到有些火氣但他卻又有一種無力感。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剛進龍淵之時的情景:
“龍淵只進不出,你只能永遠呆在這裏了。”鍾離長風的語音清淡,帶這些遺憾,月夜下的他顯得無情且冷漠。
這讓幼年滿腹惶恐,怨恨深深的沈言感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做不了任何可以改變自己命運的事情,當年他走不出龍淵,現在他走不出他人刻意的安排。
龍祖嘆了口氣:“想想你的師傅,想想你的身份與過往。孩子,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你師傅的遺志。他們需你這個獨一無二的血翼,而你也需要他們。聽我的,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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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僅是沉默了半晌然後他抬頭看向了李道玄,除了眼中的不甘他的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平靜:“我們應該退回去,事情已經開始超出預期,蟲族的進攻明顯有預謀有組織。我們的勝算並不大。”
牧野似有不甘,但他轉念一想確是如此。只好點頭:“罷了,這樣機會渺茫,還是回城從長計議為好。”
李道玄想了想也還是點頭:“就算要突圍也還是困難,但這總比斬首行動容易多了。只要給我五六個精英,就能像一把利刃一樣從包圍圈中衝出來。”
沈言:“我與牧野貼身保護你,渺茫境中的其他人必然無恙。”
李道玄道一聲好然後大袖一揮,二人腳下之霧突然散開,沈言只覺腳下支撐不在,一不留神便踏在了戰場之上,周遭蟲族嘶鳴此起彼伏,他二人環顧四周,只見漆黑的大地啊蟲族部隊奔來奔去但都不敢靠近。
牧野奮起神威大喊一聲:“誰敢與我一戰!”說著抽出腰間寶劍沖了上去。沈言也絲毫不露怯背後龍淵出鞘,他整個人如桿箭一般射了出去。身上墨龍袍順勢幻化為帶着鋒利到可以切開蟲族身體的衣物下擺。任何靠近他三米以內的蟲族將不可避免的面對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