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使我快樂
與其說是一位頂尖強者,鍾安之更像一個學者。
“我有許多興趣和特長,但打架並不在內,我一向認為殺一兩個人並不能帶來什麼實質性的轉變。”鍾安之總會給沈言一種白開水的感覺,他並不冷酷,也不深沉,更不嚴肅,就是很淡,雲淡風輕,冷淡。怪不得黑貓要叫他白開水。
“可墨說你很會打架。”沈言坐在鍾安之的對面,大團潔白的雲在碧綠的草地上投下淡淡的影。
“這種事很簡單,所做的不過是讓對方喪失戰鬥的能力,或者是生命。”
“怎麼知道對方水平高低呢?”
“很簡單,讓全天下的人都依次打一架。”鍾安之在面前的的空氣中畫了一個符號“ann”(上過高中應該都懂)。
“那你覺得自己能排第幾?”
“第一。”
“那你為什麼還會被關在這兒呢?”
“人生中總是充滿驚喜與意外。”
“墨好像能出去。”
“範圍很小。”
“為什麼?”
“他是守門人。”
“看守你嗎?你犯了什麼錯?”
鍾安之不說話,緩緩從空中抽出一把長劍:“我們該上課了。”
“戰鬥!”
“不,看書。”
“哪有書?”
鍾安之並未立刻回答,將手中長劍重重插入某處虛空,鑰匙一樣轉了一圈,然後用力向內推,一股紙張特有的陳腐氣息撲面而來,鍾安之順手將長劍拔下輕車熟路地踱了進去:“進來吧。”
沈言向裏面探探頭,除了門口那一片陽光地帶照亮了幾個書架外,其餘就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怎麼還不走?”
“我怕黑。”
“人總是會畏懼未知。”鍾安之此時已經走進了黑暗,沈言敏銳的發現鍾安之瞳孔周圍有一圈發光的光環在黑暗中格外顯眼——這是沈家極少數男性族人的先天特徵。
“我還看不清路。”
鍾安之頓了一會兒:“我忘了你還不會開眼。”說話間隨手打了個響指。
沈言眼前猛然一酸,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當他將眼淚擦乾時眼前黑暗全無,一座古色古香宏大到無法形容的書閣展現在他面前:“聲控燈?”
“是你開了眼。”
“這是哪?”
“龍淵閣。”
“它裏面有什麼書?”
“所有書。”
“我還有個問題。”
“問。”
“我不識字。”
鍾安之抿了抿嘴:“這很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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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作為一個小朋友可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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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聰慧,鍾安之作為一個絕對不會小紅花政策或罰站以及打手心這些教師技能的啟蒙老師竟在很短的時間內教會了沈言認大多數字。(墨和黑貓一直很擔心鍾安之會教出了一個絕七情斷六欲的世外小屁孩。)
鍾安之可能是個好學者,但他絕不是一個好老師。當沈言識字后,一般來說他的教育政策就是放養,好聽點就是道家的無為而治。沈言每天都會徘徊在龍淵閣迷宮般的書架間仰望着自己永遠夠不到的書然後百無聊賴的讓好好先生墨幫他去拿,你能想像的到當年僅八歲的沈言摸到一本《高等數學》心中泛起的驚濤駭浪嗎?
不過儘管白開水不是一個好老師,但他的水平明顯擺在那,眼界也比外界一些名師要大得多,不時地鍾安之也會帶幾本書過來給沈言提點一下學習的重點。而鍾安之給沈言帶來的書也不是什麼武學秘籍而是像《靈的本質與特性》這些關乎世界本質的一些東西,他似乎在刻意讓沈言迴避一些夾雜着個人觀點的論述並讓他培養一些具有個性化的世界觀。
當龍淵的橘樹空了大半時,沈言到了九歲的年紀。龍淵似乎只有春天,萬物只是保持着鬱郁的生機而從不凋零。這時的沈言依舊沒有放棄出去的希望但顯然沉穩了許多,一舉一動開始顯露出孩童沉穩的姿態來。這天鍾安之這個帶着年輕人相貌的成年人望着龍淵為數不多的果樹似乎有些感慨,回去便對書堆里的沈言說:“從今日起我先教你武當玄武之學,爭取在你餓死之前教會你辟穀之道。”
而沈言睜著兒童特有的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問:“你要是早點教我不就那麼緊迫了嗎?”
黑暗中傳來幾聲笑聲,一雙幽藍色的眼睛亮起:“這個懶鬼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能明天做的事絕不今天做。拖到現在就說明你再不學就真的要餓死了。”
沈言已經對黑貓的神出鬼沒習以為常,輕輕將黑貓抱起體貼的撫摸着他光滑的毛髮。而黑貓很是受用,這一段時間裏也就是他和沈言的關係最為親密。如果說墨是家長,鍾安之是師長,那黑貓無疑就是兄長了。
而鍾安之倒也沒怎麼在意黑貓的揭老底,反倒直接問沈言:“你知道什麼是靈嗎?”
一年多以來博覽群書的沈言自然點頭:“萬物有靈,靈是萬物運行的根本,其本質是一種高等級的能量。”
鍾安之不置可否得點了點頭:“靈是每個人修行的根本,很多事情在靈的作用下會發生很多其妙的變化。外界一般將修行者自身靈的波動來判定其道行的高低。但要提高自身靈的波動與質量乃是逆天之舉,一般的修行者都會用各種修行方式來提高自身的身體本質以期來擁有更強的能力。而其他生靈則不能。而當修行者自身達到一定層次便可吸收天地間的靈來滋養自身——這就是凡世之人所說的辟穀。”
“所以我要修行到辟穀層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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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我很特殊。對一般修行者來說提升靈便是他們所有的目標,但我在長時期的摸索后發現了另一種東西——勢。勢不屬於物質或是能量,它更傾向於一種意志。萬物都有勢。事實上你凝翼之後“心觀”中的的所見所聞所感就是一種很粗淺的勢。”
沈言撓了撓頭,表示自己接受不了。
鍾安之倒也不急,繼續循循善誘面前九歲的小男孩:“一株樹苗,他的勢是生長,但當他長成大樹被人砍下被做成一個佛像,那它的勢便是傳播某個宏達力量的意志與形象。”
沈言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是,這個勢確實很玄幻。但它能讓我餓不死嗎?”
鍾安之搖頭:“它確實不能,但靈可以。靈自身便擁有勢,當你改變靈的勢之後,靈便會自動湧向你,這是修行便不是逆天之行而是順天而為。”這番話如果放到外面絕對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讓無數修道之人大徹大悟,但放到只關心自己會不會餓死的九歲小男孩上所帶來的效果只是一聲為了不讓老師太過尷尬而極其敷衍的一聲“哇哦。”
鍾安之淡淡嘆了口氣眼神中的複雜一閃而過:“你還只是個孩子。我還是先教你玄武之學吧。”墨,黑貓與鍾安之似乎很在意沈言只是個孩子這件事。
沈言也看出面前男人的失望。當下端端正正做好,黑貓自覺無趣,趴在沈言腳邊打起了盹。
鍾安之點了點頭:“修行之道有萬法,武當作為其中佼佼者其中玄武之學更是其中精粹。玄武重養氣,氣足而靈聚,靈聚而物華。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取得便是玄武龜身蛇尾之形。昔日黎陽大夢百年,醒來依然少年便可說是小成。”
沈言當下驚呼:“這還只是小成?”
鍾安之神色如常:“黃粱百年而已,那陸地神仙謝靈運隱居雪峰百年,容貌依舊是二八少女才算大成。”沈言若有深意的的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容貌只是一個皮相極好的弱冠少年的男人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鍾安之沒有理會沈言的打量繼續說道:“我對你要求不高,只是入門,便可集靈於身以靈來滋養自身。玄武之學入門極為簡單每日以吐納形勢控制呼吸,當你睡覺之時還下意識的吐納便以入門,辟穀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沈言依言照做,萬事開頭難,堅持吐納就以是難事更何況還要不誤旁事。但沈言心性本就堅韌,再加上對餓死鞭策倒是很是用功。
鍾安之見沈言已經開始便悄然退到龍淵閣外一處湖泊旁,身旁墨龐大的身影悄然浮現:“不要太急,他還只是個孩子。”
鍾安之望着無盡的天邊似乎看到了龍淵之外許久才淡淡回了一句:“該急的可不是我,外面等不了多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