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第68章端倪
袁青穿着當時喝酒的衣服,張嘴一身的酒味兒,衣領敞開着,好似站不穩一樣,踉蹌朝着前面走了幾步,又撐不住一樣靠在門前的柱子上。
鞋子半穿着,打了個哈欠。
“花老弟,你們家實在太大了,我方便都找半天。”說著,上來就想搭上花奇的肩膀,被花奇嫌棄的躲開。
“袁兄,你昨晚沒有出去吧?”
花奇居然如此明目張胆問。
袁青搖了搖頭。“怎麼了?花老弟找我有事兒啊?”
花奇轉而笑道,“無事,打擾將軍休息了。”
“花老弟,我接着回去睡了。”在轉身一刻,彷彿才看見旁邊有一個人跪着。
“這是做什麼呢?”
袁青踉踉蹌蹌又拐回來。
“我交代他辦事,結果給我跑這兒睡覺。”花奇說。
袁青摸了摸鼻子,“我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在睡覺,還給他蓋了一塊毯子。”說著,指了指一旁丟在地上的毯子。
“小的,小的是被打暈了。”小聲委屈說道。
袁青笑了笑,“半夜我就聽見一個呼嚕聲震天響,都吵着我睡覺了,是睡著了,砸着腦袋了吧。”袁青湊完熱鬧,打了個哈欠,又回屋睡覺。
片刻,傳來殺豬般的呼嚕聲。
花奇兩人面面相覷。
第二日。
袁青又拉着花奇喝酒。
兩人一喝就至深夜。
......
......
白蒼在安置所,安置着流民。
這幾日洪水又來,農民門叫苦不迭。
一個小孩子身上起了小疹子,起初母親並不在意,但過了兩日,並不見好轉。
一日日過去。
饒是花奇神經再粗,也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對勁。
他半夜跑到關押流民的地方,發現果然人都不見了。
兩人當面對質。
“袁青,你一直在耍我?”花奇憤怒道。
“不好意思啊,花公子,何來此話一說?”袁青手裏擦着配刀,頭也不抬地說道。
“花老弟,今日是怎麼了?”袁青抬頭明知故問道。
花奇看着他身旁就是自己當初千金求來的柳文遠的扇子,不由地覺得一直被耍,一時間羞憤難當。
“袁將軍,此行目的如何?”花奇說著就拿起那把扇子。
袁青沒有阻止。
“不就是處理災情,但看花老弟治理的如此妥善,就不勞我操心了。只是那深坑裏面的人好像不願意住在花老弟安排的房子裏啊。花老弟怎麼看?”袁青說著,將刀甩過來,擦着花奇的臉頰而過,將扇子釘在門上。
隨着袁青說話,花奇的臉上變化非常豐富,恐懼,害怕。
袁青抬手將扇子拿下來,撕成了兩半。
“想必花老弟不知道吧,這柳文遠是我的交好,我要他的筆墨是不需要花一分錢的。”
袁青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花奇的臉上猙獰起來,這是他附庸風雅的工具啊。
“花奇,接旨。”袁青站起來。
花奇不情願的跪下。
袁青將聖旨遞給花奇,拍拍他的肩膀,“花老弟,這越縣,以後就歸我管了嗷。”
花奇的怒火也不隱藏,瞪着袁青說,“那就祝袁將軍一路順風。”
“這麼見外幹什麼?”
“還是叫我袁兄好了。”說著,對花奇眨了眨眼睛。
什麼一路順風,這花奇腦子不好使就算了,怎麼連話也說不明白。
-------------------------------------
劉薏仁趕路的途中,偶然經過了越縣。
聽說這裏發生了洪災。
劉薏仁知道袁青應該來的就是這個地方。於是來這裏看看。
走到一處。
裏面的人進進出出,一片慌忙。
一個白衣身影,修長的身姿,袖口的白衣上已經沾滿了泥土,混雜着些許的葯漬。
劉薏仁沒有打擾他。
搭建的簡易棚子裏,躺着許多人,痛苦的低聲咳嗽。
劉薏仁跪在一個小孩面前。
那個小孩似乎有些害怕,一直照顧他的是一個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小公子。
此時面前的少年雖然俊美,但不熟悉。
孩子的眼裏蓄滿了淚水。
“我是郎中,小朋友不要害怕。”說著,對着小孩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腦袋。
他的母親也安撫他。
最後小朋友拿着劉薏仁給他的糕點,才將手腕伸出來。
這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傷寒。
這。
這是疫病。
劉薏仁雖然心裏大驚,但表面上還是非常平靜。
對着小朋友說,“我去給你煮一碗葯,喝完很快就好了。”
起身,轉身。
就看見身後站着白蒼。
身後的孩子立馬叫道,“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
劉薏仁在心裏忍住笑。
白蒼對着小朋友勉強咧了咧嘴,隨後放下端着的棚子,示意劉薏仁出去說。
“這是疫病,傳染性非常強。神仙哥哥你不要再進去了。”劉薏仁對着白蒼說。
白蒼點點頭,“你別這麼叫我。”
“我其實是有些預料的,當時和遇衡師叔學過一些,但是不能確定。”
劉薏仁呼了一口氣。臉上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平靜。
“我要見袁青將軍。”這個時候越快越好,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的支持。
白蒼說著,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麼,“跟我來。”
袁青將軍似乎有些麻煩,眉頭緊皺,手裏捏着一封信。
“將軍。”劉薏仁說道。
袁青抬眸,“二公子怎麼來了。”
“從烏托回來,就過來了。”劉薏仁不欲多說,想必他們都知道了。
“將軍,那些病人不是普通的傷寒,我懷疑是疫病。”
“我需要人力,最好是懂女工的人,還有認識草藥的人我也需要。”
袁青看着這個慕容二公子,他早就知道這人不是嬌生慣養的性子。
他也對於此次的‘傷寒’有所疑惑。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有幾個人抵不住死了。
“姑娘沒有,我帶來的都是我府上的侍衛,但採藥可以,只是認不認識就需要你教了。”袁青說著,揮手招呼進來一個人。
不一會兒,就來了十幾個人,排成一排。
劉薏仁拿着針線。
“這是剪好的布條,然後把線穿到針眼裏。”這些針線是袁青勒令花奇找來的。
光穿針,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就花費了一個時辰。
不過,白蒼倒是十分手巧。
劉薏仁揉着發痛的腦袋,看着這些人拿着針,那布塊還沒有他們的手掌大,笨拙的將針線戳到自己的手指。
反觀白蒼。
一個口罩已經做好了。
劉薏仁忍不住誇獎他,“大家照着他學,以後去照顧病人的時候,將這口罩戴在臉上,就像這樣。”說著,劉薏仁在自己臉上示範了一下。
“以防感染,不能摘下,不能和別人的混用。”
劉薏仁說完一陣的頭疼,有一個人又將自己的指頭扎出血來。
十幾個大汗,難倒在了繡花針上。
白蒼,這裏就交給你了。
劉薏仁說著拍拍白蒼的肩膀。
“來六個人和我上山採藥。”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放下繡花針,站了起來。
“我去。”
“我去。”
“我也去。”
就連白蒼也站了起來。
劉薏仁將他按下去,“這裏就數你做的最好,你留下來,你不去,教會他們啊,聽話。”說著,摸了摸白蒼的腦袋。
劉薏仁點了六個人,“你,你,你,還有這個,你到現在連針都沒穿進去,和我走。”
劉薏仁看着他的手指上全是針眼,“你這以後,娶了媳婦,可怎麼給人家縫衣服啊?”劉薏仁忍不住搖頭。
“這讓我媳婦做不就好了。”那大漢紅着臉,撓了撓頭。
“男人要是連針線活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哪個姑娘願意嫁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劉薏仁說完,發覺這和古人的價值觀不符合啊,這下不會挨罵吧?
眾人皆是一片震驚,只有那小胖點點頭。
“二公子,說的對,和我娘說的一模一樣。”小胖憨憨笑着。
傳來一片笑聲。
這,這,這。
我可不是你娘啊。
“就你們幾個,剩下的和白蒼好好學,盡量多做一些。”說著,交代了白蒼幾句,就出了門。
現在剛剛雨後,山上的泥土鬆軟。
幾個人背着背簍,按着劉薏仁交代的,採藥。
不時,就要拿着一株草過來讓劉薏仁看看是不是。
幾日後。
受災的,沒有被感染的幾位姑娘找到白蒼,不敢抬頭看他。
“我們也願意幫忙。”
白蒼沒有拒絕,看着她們縫的比自己還好,就將這個工作全都交給了這幾個姑娘。
劉薏仁背着背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白蒼守在藥罐旁扇火,不遠處的幾個姑娘的眼光不是飄到白蒼的身上。
“白蒼?”劉薏仁笑道。
白蒼抬頭,站起來接住他的背簍。
“你哪裏找來的姑娘。”
“村裡,自己來的,沒找。”
劉薏仁笑着,“她們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白蒼朝着姑娘們看過去,她們唧唧咋咋的聲音就停止了,眼神也立馬躲開。看向白蒼的眼神透着一股羞澀。
第二日。
花奇帶着人,將災民門趕到越縣的大門外,將門死死關住。
此時大雨瓢潑,生病的人虛弱的躺在雨中。
“花大人,我們就快好了,你們帶着口罩,不會傳染的。”
“死人才不會感染。”花奇冷冷說道。
花奇說完,撐着傘揚長而去。
早在幾日前。
花傲景來信,告訴花奇不要害怕。
告訴袁青量力而行。
言辭中充滿着警告的意味。
其中的一句話讓袁青不敢輕舉妄動:你的夫人和孩子現在我代以照顧,請袁青將軍放心。
袁青揉碎了信,捏在手中,朝着牆上砸去。
花傲景派來親兵,美名其曰是“花府護衛”
這些護衛將袁青一行人團團圍住。
“袁將軍,想必信中說的十分明白了吧?”
袁青低聲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