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約而至
翌日清晨,在彌月城城門開啟之前,我們便與客棧掌柜道了別,簡單用了些早膳便就告辭了。晴雪如今也熟練掌握了騎馬的技巧,我們一行完全不需要遷就她的步伐。
出了城門,我們五人便騎馬直奔蒼山而去,在邢天樂和林廣文日日蹲守之地,確實未見得什麼特別之處。林廣文又帶着我去了昨日撿到鐵沙石得地方,我環顧了四周,這裏樹林茂密,確實也很適合藏身。那散落得鐵礦石成一定規律,北邊得要少上一些,看來是在哪裏多出來的鐵沙石掉了下來,人行走的方向大概是往北,而他們原先的根據地怕是在南邊了。
我尋着樹枝葉片的細微線索往南面尋找,還是有所發現。原來,在那發出怪聲的山坳處,出了陡峭奇異的怪石,以及人為做出來的怪異現象。我漸漸走進這亂石之中,方才發現其擺放的規律遵循的可是八卦陣的原理,只要不是身形過於巨大,在此間按照規律行走,便定會看不出來。
我在一處巨石后再次發現了鐵沙石,更加確定了這霓卿一行定是藏在了這巨石之後。
“走吧,我們進去瞧一瞧,怕這秘密基地離我們不願呢。”我對着邢天樂說道。看着圍在我身邊的人,即便這林中依舊怪聲隆隆,但用讓人覺得安心,一個人單槍匹馬慣了,遇到能陪伴的,總是會格外珍惜。
我們順着鐵礦所指方向,從山坳背後確實尋得了一條夾縫,若不是有所預料,那定會覺得這裏不過是普通山縫。這條夾縫能夠堪堪通過一人,怪不得白日裏所見到的人即便運輸物品,也從不用什麼工具。夾縫深處已經失去了陽光,但牆壁之上卻有着火燭台,林廣文拿出火摺子,將通道點亮。
這通道幽黑深長,越往裏走便越聽不着那外面恐怖的回聲。待走了片刻功夫,便似乎到了這山坳的里部,這是一塊寬敞的平地,裏面看得出來,有很多人活動的痕迹。一些推車,布袋,鏟子等工具散落一地,再往前走便看得到這山坳深處早已挖出了個大洞,那洞的深處就是黑黑的礦石。
如此景象驗證了我的猜想,霓卿這般行動怕不會是為了偷偷鍛造兵器吧?要不然需要這麼多的鐵礦幹嘛呢?
“婉兒,霓卿怕是真的走了。”
“是呀,姐姐,這裏怕是沒有人在了。”
我繞着礦石山洞的四面牆壁轉着,總覺得有些不對,“不對,那再彌月城裏被擄走的人都去哪了?他們目標這麼大,霓卿應該不會費這個神把他們帶走。而這蒼山四周圍並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體,我覺得,這些人肯定還被留在這裏了。”
“可是這裏空蕩蕩的,那些人會被關在哪裏呢?”阿虎撓着腦袋問。
晴雪扭着手帕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偶爾被腳下的石塊絆住,身形腳步跌跌撞撞。林廣文與我在相反方向尋找着,“婉兒,你過來看看呢……”
聽到林廣文喚我,我趕緊跑上前去,果然那地上有一處綁繩的懸梯,但在中間那段卻被人為剪斷。“這人都跑了,為什麼還多此一舉,將這懸梯剪斷呢?”天樂拿着繩子仔細觀察。
我聽着她的這番疑問,趕緊往那深深的洞口望去。果然有些蹊蹺,那洞裏窸窸窣窣發出了一些聲音,“哥,能把繩子接上,下去看一看嗎?”
“好,等一下。”林廣文應下,便從隨身的包袱里找了繩子,將懸梯給綁了個結實。“這懸梯畢竟被破壞過,怕還是不牢固,我一個人下去看看吧。”
“好,小心點。”我叮囑林廣文,他點了點頭,便一手拿了火把往洞裏爬了下去,然後我便看着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那黑暗的深處,只剩下一點點微弱的火把光亮。
並沒過多久,林廣文便又上來了,他的臉上滿滿都是無奈,他搖了搖頭,“他們都死了。”
我靜靜地看着他,意識到了什麼,我走到洞口蹲了下來,深深地望着裏面,卻什麼也都看不到。“怎麼死的?”
“他們被擄來之後,想必一直都被關在這山坳之中幹活,身上還有着累累傷疤。可能在那大月公主臨走之時,他們便被餵了毒藥。但即便這樣,也沒放心,竟然把這懸梯還剪斷了。”林廣文沒有仔細述說他們在底下的慘烈景象,可即便如此,我也能感受人在臨死之時那深深的絕望。
我緩緩起身,“走吧,我們也走吧!”
晴雪第一個走了過來,扶住我。我們一行五個人依着來時的路往外走,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絲絲的沮喪,直到出了山隙,直到那陽光刺傷我們的眼,這樣明媚溫暖,讓人一下子還適應不了。
……
“你們是誰?裳兒在哪裏?為什麼今日沒有赴約與我見面?”我們剛從那密林出來,就被錢寶玉逮了個正着,他上前就往我的面前沖了過來,質問道。
只是還沒等他靠近,林廣文和邢天樂很是默契,一左一右地護住了我,天樂更是暴躁,抓了刀柄就把那錢寶玉推了往後踉蹌了幾步。“你幹什麼?”邢天樂抓緊刀,斥責道。
“你是誰?為何單單就質問我?”我見他這番模樣,有些好奇。
錢寶玉氣憤地揮了揮衣袖,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傲起頭顱對我說,“你不要裝了,我見過你的,就在彌月城中。”
“哦?那你說說看呢?”我戲謔一笑,倒是想看看到底他會說出什麼樣的胡話。
“那日,我在城中馳騁,眾人皆是躲避,唯有你愣在路中遲遲不讓。在彌月城中,什麼人不認識本少爺,你不過如此容顏,竟也敢螳臂當車。如今,我們又相遇在這裏,距離我和裳兒姑娘日日見面之地不遠,你若不是跟裳兒是一路人,那也跟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本少爺不找你,找誰?”錢寶玉振振有詞,那頭頂上的玉冠也隨着他的身形而閃爍不已。
“裳兒?”我苦笑一番,“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個美人,那到底是誰?”
“你不認識?”錢寶玉一副不信的樣子。
我看着他這番模樣,心底倒是覺着可笑的很。果然不過一個看重容顏的俗人,這霓卿的容貌果然能夠禍國殃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