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2
可惜,她不會是公主,這裏不是童話故事。
沒有人來救她,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有的往往是比現實更加殘酷的現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該是他們打膩了。
黎凌像一塊爛掉的抹布,被丟到一間柴房,裏面有一堆稻草。
被丟到柴房的時候,黎凌已經進氣多出氣少,身上的衣服被打爛粘在血肉裏面。
躺在草堆上,黎凌獃獃的看着房頂,一行又一行的淚水留下來,刺得臉上痛痛的。
她想質問老天,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做錯了什麼,明明她什麼也沒有做。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黎凌扭過頭去看,看見了一隻拳頭大的老鼠,穿梭在草堆里。
“啊!老鼠。”黎凌恐懼的叫喊着,沒有人去理會她,或者是不想理。
突然手邊傳了刺痛的感覺,她看見了一隻蟑螂在她手上爬。
用力甩着手,蟑螂被甩到了一邊也沒有纏着黎凌,爬走了。
她害怕蟲子。
恐懼感刺痛着她,讓她不敢閉眼,她執念靜靜聽這蟲叫聲。
但身體上的痛覺刺激着她,很快她又睡了過去。
當黎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一覺醒來看見身上爬着一些各種各樣的蟲子,黎凌嚇得翻了個滾,將身上的蟲子抖掉。
四周封閉,只有幾縷光線透過門縫,牆縫照射進來。
破爛的木門被打開,進來幾個陌生的女人。
外面傳來男聲:“快點看看她死了沒有,沒有就給她換上衣服。”
幾個女人戰戰兢兢,進來一句話也沒有說。
看見黎凌的衣服被打進肉裏面,也沒有選擇強硬的脫下她的衣服,而是直接往她身上套。
黎凌也任由她們擺佈,她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動作有些粗暴,好幾次都扯到黎凌的傷口,讓傷口不停滴血。
穿好衣服后,黎凌被推進一個木頭做的籠子裏,下面還有兩個輪子,也就是囚車。
黎凌被關在裏面,現在頭髮亂糟糟的,和個瘋婆子一樣,也就衣服還算乾淨。
四個男人推着囚車,從村頭開始圍這一戶人家繞圈,繞完一圈,然後又到另一戶。
而到一戶人家門口的時候就會停下來,會有人丟一些爛菜葉子,爛菜根到黎凌身上,這些人有男有女,還有一些是小孩子。
有些人比較惡劣把爛菜塞進黎凌的嘴巴里。
黎凌直接嘔吐出來,太噁心了。
黎凌眼睛裏閃爍着火光,一筆筆記下來,她一定會報仇的。
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一個又一個的人,把他們刻在骨髓里。
又繞過一戶人家跑出來一個人扯住黎凌的頭髮餵給她不知道餿了多少天的餿飯。
黎凌暗暗的給他們叛了死刑,那個比較矮的我要將他勒死。
還有一個更矮的我要他天天只能吃餿飯不給他喝水。
還有一個更加矮的,我要把他餓死,然後喂狗。
……
不知道給多少個人判了死刑,黎凌無助哭了起來。
我累了,快堅持不下去了。
每路過一個人就讓黎凌崩潰一分,現在她快瘋了。
她真的真的好累啊。
她的內心在呼喊:神啊!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話就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神沒有動靜。
又繞過了幾戶房子,劉嬸突然跑了過來,一把拽住黎凌的手。
推車的四個男人立馬攔住了她,拽了出來。
劉嬸嘴巴里不停念叨:“女兒,那是我的女兒。”
手上不停敲打着最近的一個瘦高漢子。
黎凌聽不懂她說的話選擇觀看這一場鬧劇。
四個男人打了個眼神,瘦高漢子和一個比較胖的漢子一把抱住劉嬸,往房子裏去。
劉嬸不停掙扎:“我要見我女兒,給我女兒……”
瘦高漢子拍了一下劉嬸屁股一臉笑眯眯:“等一下就讓你見女兒。”
之後便只剩下的是一堆曖昧的聲音,起起伏伏。
路過的人沒有一個選擇幫忙,全部都選擇無視。
黎凌看着這個鬧劇,同情的看着劉嬸離開的地方,我也身在地獄。
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人間及地獄,那魔鬼又覺得會是誰。
剩下兩個男人也沒有繼續往下推的意思。
現在囚車一堆味道,有爛菜的味道還有黎凌嘔吐物的味道,還有餿飯的味道噁心至極。
兩個男人把車推回柴房把黎凌丟到草堆里,沒有理會她直接走了。
現在都黎凌一身惡臭,還有一堆骯髒物在身上,估計想干那種事也做不下去。
黎凌絕對沒有想到,她會被身上的爛菜葉餿飯給救了。
回到柴房,黎凌累極了,不止是身體上的,還有心裏。
無力感猶然而發,孤獨感湧上心頭。
黎凌嘴巴里喃喃:“我想家了,我想爸爸媽媽了。”
從來沒有一刻要這麼想,這麼想家。
想起家裏熱騰騰的飯菜,想起他們在我回家時不停夾菜進碗裏的場景。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黎凌不停的念叨,像是魔怔了一樣。
念叨了許久。
突然間黎凌看到周圍的一切,柔軟的床,天花板上貼着五角星,那是她十六歲生日貼上去的。
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媽媽打開門說:“雖然今天是周末,你看看現在都多少點了還不起,過幾天你還有考試,不能賴床,下去吃飯”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氣又帶着點關愛。
黎凌獃獃的看着她一會,鞋也不穿,跑過去,抱住她。
幸好,那都是夢,都是夢。
黏膩的對着黎母說:“媽,我想你了”
黎母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你也沒有發燒啊,別裝了,下去吃飯。”
說完頭也不回下樓去了。
黎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見黎母從腿開始一點一點消失,直到全部消失不見,旁邊的景物也開始變淡。
蹲着地上,抱住雙腿開始嚎啕大哭。
原來這才是夢。
心痛到了麻木。
黎凌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覺自己的眼淚已經哭幹了。
黎凌站了起來,環視一下周圍,一片空白。
周圍的建築物也在逐漸變清晰。
她又看見了黎母。
黎母憔悴的坐在一張病床前,面色蒼白,眼神空洞。
黎凌走上前去一把抱過去,環住她的頭,卻發現她根本觸碰不到黎母。
手直接穿了過去。
順着黎母的視線,黎凌看向病床上的人。
黎凌不敢置信。
病床上的是……是我……
所以我已經死了,我死了……
那我是誰?我是誰?
醫生叫走了黎母,黎凌跟了上去。
醫生手上拿着文件說一些關於繳費的問題。
黎母苦澀扯了扯嘴角,請求再寬限幾天。
突然一個護士跑了過來說:“梁醫生不好了,301那個病患心跳停了。”
黎凌沒有動作,但黎母直接轉身離開,跑到301,黎凌立馬跟了上去。
看着病床上的人,哭了起來。
黎凌以為她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心也已經千瘡百孔,已經不會再哭,不會再痛了。
沒有想到原來爛掉的心也會痛。
黎凌也哭了,在黎母旁邊一邊哭一邊說:“媽,我在這裏,你看看我啊!”
“我在這裏,你看看我啊!”
直到周圍的建築全部消失。
黎凌抱住空氣,那是黎母在的地方:“不要走,不要走!”
“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一遍又一遍折磨我。
“啊……啊啊……”
黎凌瘋狂的叫着在訴訟着她心裏的不甘。
眼睛裏的光芒一點一點褪去,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