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困境
這一天，比往常要冷上幾分，天色還未亮，皚皚大雪早已將各處山脈化為一片白色，大雪在明月的照耀下，讓人感覺此刻已是天明。
從欲睡欲醒的狀態中醒來的宗衍推開擋在洞口前的大雪，伸了一個懶腰，整理了一番頭髮，深深吸一口天然之氣，頓覺神清氣爽，陰霾一掃而光，提步便向山脈中狂奔而去。
地上的雪花很厚，足以沒過宗衍膝蓋，但雪花的表面之上，踩踏痕迹不足一寸之深，這足以表明，宗衍奔跑的速度極快。
就在宗衍跑出不久，大地突然一陣顫動，宗衍有些站立不穩，趕緊駐足四處停觀，更覺得顫動越來越強，再看各處山脈，似乎均有崩塌的跡象，而且，原本正處於冬眠狀態的各種奇珍野獸紛紛醒來，又一次在宗衍腳下前狂奔。
雪崩嗎？宗衍大驚失色，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一道龍吟之聲傳出，響徹雲霄，聽其聲音，似乎還極為痛苦。
宗衍向著聲音方向望去，臉色瞬變，只見青龍正好從山脈之中朝着天空直直飛行而去，待到半空之時又不斷翻滾起來，一邊翻滾還一邊發出凄厲的吼叫。
可以說，宗衍的性命是青龍所救，人生的希望也是青龍給予，他內心早把青龍當做恩人看待，此刻見到青龍如此狀況，心裏也是極為緊張不安，但又無計可施，只得待在原地靜觀後事。
青龍在空中翻滾了許久，似是出現了脫力狀態，便見其龐大的身形轟然從空中落下，宗衍眉間緊鎖，再不停留，向著青龍落下的方向急急趕去。
“轟，轟，轟。”
青龍落地之際，周遭幾座山脈頓時坍塌，數不清的參天大樹被壓得粉碎，地上濃塵四起。再看青龍狀態，前身匍匐在地，尾翼卻不斷的擊打着各處，頓時又是山崩地裂，巨石橫飛。
行進之中，無數的橫石斷木襲向宗衍，後者閃轉騰挪之下雖然避過許多，但還是受到了一些輕傷。終於，來到青龍附近，並不敢貿然靠近，不然若受到龍尾一擊，只怕自己當場便是灰飛煙滅，化為塵埃。
就在此時，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青龍似乎也感受到了宗衍的氣息，一道怒喝響起。
“小子，走，走得越遠越好。”
聽到聲音，宗衍有那麼一瞬間也想着趕緊離開，但看着青龍一副痛苦之狀，便想起了曾經的自己，眼神中隨即露出一絲堅決，自己面前的生物可是青龍，可是傳說中的萬獸之尊，連他都難以承受的苦難，該有多麼恐怖，這等情況之下，怎麼能走。
宗衍給自己壯了壯膽，大聲喊話：“前輩，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滾，給老子滾得越遠越好。”青龍再次大吼，聲音卻無比沙啞。
宗衍神色緊張，還不及回答，只見一巨石正飛向自己，來勢極快，宗衍瞳孔張大，心下一沉，腦中只湧現出“完蛋”兩字，接着便是被巨石直接擊中右胸，頓時口中鮮血噴涌而出，瞬間倒地，完全失去了意識。
“吼。”青龍再度痛吼。
而在宗衍倒地后的片刻時間，只見其腳下突然發出萬丈光芒，這些光芒如布匹一般自動將青龍包裹其中，更為神奇的是，被光芒籠罩的青龍直接停止了痛苦的吼叫和橫拍豎撞的行為，而且還發出了一絲舒適的喘息之聲，不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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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越發明亮，外界再無法看清其中。
青龍停止了破壞，山脈之中再次恢復平靜，唯有光芒不散。而先前逃竄的各種珍禽異獸，此時都是面對光芒匍匐在地，臉上又是虔誠又有些恐慌。這一切，暈倒的宗衍均不曾看見。
這樣的景象，持續了三天三夜，終於，光芒漸漸散去，露出人形青龍的身影，後者輕吼一聲，那些匍匐的群獸似乎是得到了指令一般，齊齊起身散去。
待群獸走遠，青龍疾步走向暈倒的宗衍，彎下腰，將宗衍腳踝處綁縛之物置於手中看了看，突然笑了起來。此物，正是之前發出光芒之物，也正是宗庭留給宗衍的那個徽章。
宗衍在決定由自己保護古茗之時，怕徽章有所遺失，便是直接捆綁在了自己腳上，一直未曾動過。被擒后林家也未曾注意，或者說是不感興趣。
青龍握着徽章，又端詳起宗衍，片刻，有些興奮，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般仔細看看，眉宇之間倒真有幾分相似之處。”說罷，雙手放於宗衍胸前，開始為後者療傷。
許久，宗衍終於緩緩醒來，看見眼前的青龍，趕緊起身，緊張詢問道：“前輩，您沒事了？”
青龍微笑點頭回應。
“還好沒砸中左胸部位，不然你就得有事了。”
見到青龍對自己微笑，宗衍撓了撓頭，反倒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小子，你可是姓宗？”
青龍再次突然問話，面色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宗衍點頭。
“‘振興門庭，繁衍萬世’八字你是哪個？”
宗衍聽罷有些不明所以，待口中細細念叨起這八字時，終於有所反應，面帶疑惑的反問道：“前輩，您說的那八字我不知何意，但我叫宗衍，我爺爺叫宗庭，至於其他，我便不知了。爺爺不說，也不讓我多問。”
“千餘年了，是該如此了。看來，宗家也出事了。這小子對其家族之事並不了解，我如今被困於此，倒也不好多言。”青龍呢喃自語。想到此處，只得轉移話題，再道：“宗衍，本王名為故塵，你也別前輩長前輩短的叫了，以後叫我故老便是。”
”故老好。”既知名號，宗衍不是無禮之人，趕緊開口致禮。
“走吧，此地不是說話之處，去我龍窟吧，估計你心中也有很多疑問，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
說罷，提起宗衍肩膀直接飛入空中，隨後鬆開，這一鬆手，宗衍大驚，雙手雙腳頓時胡亂掙紮起來，心裏還以為自己這下要被活活摔死了。
故塵看見宗衍這般舉動有些無奈，但也懶得說話。
終於，宗衍雙腳垂下，失重之感並不存在，反而有着一種腳踏實地的真實，宗衍壯起膽子，向前嘗試性的再跨一步，還是如此，這下終於放心，臉上表情不斷變化，久久無法合嘴，完全就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故老、故老。您這手段好生神奇。”原本還緩步行走的宗衍開始在故塵周圍狂奔起來，同時大喊。
“踏空而行，這得是何種境界才能做到的呀。今日這世面可見得有些太大了。”宗衍再次發出感嘆。
“這有何神奇，只要能掌控好靈氣，便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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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故塵描述得如此輕鬆，宗衍有些咂舌，眾所周知，靈氣的掌控可比靈氣段位的提升困難太多了。
低段位若想戰勝高段位，靠的便是靈力的掌控能力，或者也可以說是對靈力的壓縮作用。就好比將兩個點燃的鞭炮分別放在瓶內和瓶外，其對瓶子產生的破壞效果必然是放在瓶內的那個更為嚴重，這就是因為狹小空間對鞭炮威力造成的壓縮效果。
“等你成為靈者后，切身體會過了就不會感覺神奇了，當然，要想到達這一步，你的路可還長着呢，多少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接觸到這一層次。”
“成為靈者，多麼遙不可及的夢想。”宗衍這話是在心裏默念的，不過故塵是何等人，早已看透宗衍所想，但並不做聲，只是輕拍宗衍肩膀，此舉在宗衍看來，故塵是在安慰自己，心裏的傷心、失落反倒又增了幾分，腳步也漸漸減緩，耷拉個腦袋跟在故塵身後。
故塵知道，他現在說的任何話在宗衍聽來都是空洞無比的安慰。
故塵不言，宗衍也無心再語，如此這般，各懷心事的一人一龍在空中慢慢向龍窟行去。
二人走了很久，終於，停下腳步，不用故塵說，宗衍也知道到了龍窟處了。眼前的一切，讓宗衍情不自禁的讚歎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遠處山脈的頂端，一座山峰有一大半位置都挺在半空之中，峰頂處左右兩塊凸起的巨石，就似青龍之眼，巨石下方不遠處又有兩顆參天大樹，便似青龍鼻翼長須，還有峰底處凹陷的一處位置，更似青龍巨口。
這一座山峰，就是一顆昂首的青龍頭部。再看整座山脈，圓潤有餘，盤旋有錯，脈峰細長更似龍鰭。俯瞰整座山脈，活脫脫就是一頭巨龍。
“走吧，龍頭峰之處便是我的龍窟。”故塵指着懸在半空之處的山峰說道。
“龍頭峰，真是名如其形。”
感嘆之餘，二人相繼進入龍窟，裏面空間倒是極大，卻是非常簡陋，可以說是空無一物，不過地面之上倒是極為乾淨。
“本王以往從不會幻化成人形，所以未曾設有人類所需的物件。你隨意。”
宗衍四處看了一眼，乾脆直接席地而坐，而故塵也在宗衍面前直接坐下。
“宗衍，想必你有很多疑問。問吧，你可以知道的我會答你，不可以知道的你也別刨根問底。”
宗衍聞言，細細想了想，此時他內心的疑問極多，不過要從哪個開始倒還沒想好，索性，乾脆從頭開始吧。
“故老，此地是何處？我記得我明明是跳進困龍淵的，卻為何會來到這裏？”
“你知道什麼是空間開闢嗎？”故塵反問。
“不懂。”宗衍搖頭。
“這裏，其實就是空間開闢之所，我稱之為異次元空間。”
“這裏不是困龍淵湖底？我記得我是跳入湖中的呀？“
故塵搖搖頭，沉聲說道：“這裏是你所說的困龍淵之處，但是，這裏不是湖底，而是與困龍淵位置相同的另一處空間。和你、我原本生活的地方完全一樣的另一處空間。”
聽到故塵之言，宗衍雙眼瞪大，久久無法合嘴，一臉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