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天地伊始
混沌之前,世界還沒有四季之分、陰陽交替,更沒有子丑寅卯的時間概念;既沒有神,也沒有人,更加沒有花草魚蟲、飛禽走獸。
混沌是這裏唯一的代名詞,在這裏,混沌吞噬一切卻又是一切的起源。
沒有東升西落、月明星稀,不分白夜與黑晝,一切好似靜止卻又如同飛逝,更不用說思考與聲音,萬物寂靜,一片死寂。
混沌是主宰一切的高高在上,混動之中時間只不過是一味調味劑,可有可無。
可時間存在於一切之間,看似無用,卻給混沌帶來意想不到的東西......
思考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它催生‘我’,也就是盤古的誕生。
盤古本是沒有名字的,後來有了天地,有了晝夜,有了生物,才有了盤古這個名字。
起初盤古存在於混沌之中,他什麼也看不見,看不見眼前,看不見自己,他十分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可他又沒有眼耳口鼻,怎麼肯能看到到?
他焦急、疑惑,不禁懷疑,自己究竟是什麼,可憐的他雖然會了思考,可寂寞與孤獨,成了他唯二的感受。
時間久了,他沒有在孤獨中享受自己那無窮無盡的生命,反而是害怕的到處亂竄。
他走了很久很久,他知道這個世界除了自己應該是再無他物,可他還是不斷的走着,寄希望於有個別的生命東西跳出來和他打個招呼。
忽然有一天,盤古不在走了,他回過頭感受着自己走過的路,那是何其漫長,早已是千萬光年過去,盤古駐足停在原地,感受着時間帶給他細微的感覺。
盤古生於混沌之中,思考在時間裏。強烈的慾望既不受混沌的束縛,也沒有被時間消退。
盤古想知道自己究竟長什麼樣子,於是在歲月的洗滌下,他第一次睜開了雙眼,可看到眼前的景象時,盤古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整個世界滿目瘡痍、無悲無喜,或許自己就是個異類,就是一個意外的產物,可盤古不甘啊,既然創造了自己,為什麼又要自己深處孤獨!
盤古想不明白,眼睛也隨之閉上。
盤古在想:我是誰?我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問題又縈繞在他的心頭,可這次,時間不在彬彬有禮,時間如同洪水猛獸不斷地吞噬着盤古的身體,先開始是眼睛,後來是他混沌的身軀。
直到時間開始吞噬他的情感與思慮,盤古才猛地驚醒,沒想到,這不起眼的東西卻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驚喜,盤古覺得就這樣也不錯,反正自己孤零零的在這個世上,不如就被時間吞噬。
盤古就在原地等着自己的死期,可時間越是蔓延他的身體,他卻將時間看的越發清晰。
不同於自己睜眼時看到的場景,盤古在時間中看到了自己!
一個只有一雙眼睛的混沌體。
盤古終於看到了自己,他明白了,自己就是混沌!
混沌因為是我,所以混沌只有我!一時間,盤古不禁啞然,一切的一切竟然只是自己無意識的躲避時間而成了混沌!
但同時,也是因為時間自己這個本不會思考的,才學會了思考。
盤古猛地從時間中抽離了自己的軀體,隨即,頭髮、四肢都從盤古那混沌的軀體上冒了出來,眼耳鼻口樣樣不少,盤古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彷彿一切就該如此,他放聲大笑,因為他明白了自己,也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盤古伸手一握,一把巨斧便順其自然的出現在他的手中,盤古拿着巨斧猛地朝四面八方揮去,一道亮光閃過,整個混沌的世界產生了巨大的爆炸!
這是盤古曾不曾見過的畫面,爆炸伴隨着劇烈的強光,這光無色,卻異常妖艷,這光是第一道,且不是最後一道。
混沌與時間被震的嗡嗡作響,不多時便爆裂開來。
裂縫中不斷地翻滾着,黑暗與光明分開,輕而清的東西緩緩上升;重而濁的東西緩緩下降。
盤古看着這一切哈哈大笑,他感受着一切,為這一切的變化喜悅。
混沌的世界在裂縫的作用下不斷地消散,輕而清的上空出現了三道氣息一青、一黃、一白,奔向盤古而來。
盤古沒有抗拒,也無力抗拒,劈開混沌已經是消耗了他全部的氣力。
三道氣息肆意的汲取着盤古身上獨有的混沌之力。
盤古身上的混沌之力是這世上的僅存唯一,不同這世間的一切。
貪婪,無盡的貪婪,盤古身體被三道氣息吸的疲憊不堪,但也任由他們去。
可裂縫卻是無盡的膨脹,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眼看着就要將剛剛誕生的一切再度吞噬。
剛剛誕生的世界是盤古見過最美的東西,他不想一切再度變得虛無,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盤古掙扎着用着最後一絲的氣力去阻擋無盡的膨脹,盤古的身軀被裂縫擠壓着變大,盤古就這樣撐着,就這樣過了一萬八千年,而他身上的那三道氣息早已逃之夭夭。
終於,盤古停止了生長,裂縫不在擴張。一切都穩定時,盤古卻是轟然倒下,此時的世界有了天、有了地,有了四季更替,唯獨沒有生機。
倒下的盤古不甘心就是如此,渾身爆發出了巨大的能量,身體隨着碎裂開來。
碎裂的身體變成了萬物,是山川河流、是花鳥魚蟲,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不曾有過的世界,這是最初的神靈盤古的傑作!
這世間再無盤古,只剩下四根撐天的巨柱和一具沒有血肉的骨架,萬物悲鳴。山川遷移覆蓋其上,巨浪悲愴呼嘯而至,將這一具枯骨掩埋,這便是盤古最後的歸宿......
記憶不斷的在孫范陽腦中湧入,無盡蒼茫覆蓋住了孫范陽全身,孫范陽知道了枯骨的來歷,或許是記憶中的悲愴,引得孫范陽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