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莫嫫家支
沈干有些後悔，救援失敗，死了那麼多人，一夜沒休息，嘴上己有血皰，情緒不可避免有些失控。
見偵察隊己出發，沈秉文還怔怔望着彝寨的方向出神，沈幹上前提醒，“大人，該出發了。”
自從聽了沈乾的彙報，沈秉文一直很自責。二十多個武林精英只剩下幾個，還帶了傷。下一步的營救靠自己武師是不行的了，必須靠偵察隊，正在思考，沈乾的喊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由於沈干他們成了斷後的隊伍，偵察隊甩掉包袱后速度加快，不知不覺把沈干他們甩開一段距離。
沈秉文發覺了異常，忙向沈幹了解情況，沈干如實彙報了事情經過。
事情己發生，再責備也沒有用，只好語重心長：“沈干，我們的人己經廢了，要救出老爺，只有靠仁義社，所以你不要使性子。在這件事上，山鷹並沒錯，你的格局太小了。”
“大人說得是，我錯了，一會我向山鷹認錯道歉”。
中途休息打尖，喬麥和玉米饃太硬，山鷹是嚼碎了和着溫水對董智勇喂服。
沈干趕了上來，對山鷹道歉：“昨晚幹了一夜，就沒睡過覺，情緒不太好，說了不該說的話，請你原諒。”
山鷹道：“沈叔，不要說原諒，那麼多銀子甩了，我也覺得可惜，你並沒有錯。只是我們現在情況緊急，一但我們動作稍慢，被彝人纏上，我們這十幾個人就沒得活路了，與我們這十幾條人命相比，那些銀子就不算啥。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當時你在氣頭上，我也沒時間給你解釋。所以先行一步，並不是要甩脫你們。”
山鷹說得好聽，還有些怨氣的沈干心情也好了些。
“我們這樣走還要走多久？”沈幹道。
“還要走兩天才能脫離險境。”
“沈老爺就不救了嗎？”
“當然要救，只是要摸清情況，瞎跑不但救不出人，還會造成傷亡。”
沈乾的人跟了上來，他去挖了個坑將銀子埋好，將騰出的騾馬交給山鷹。
山鷹也不嬌情，立即重新對人員進行編組。
山鷹在後面放四個人，兩人一組，交替掩護後撤。前面連山鷹一起三人偵察開路，有一個偵察隊員負責沈家這支中軍的安全，和前後聯絡的任務。未受傷的3個武師和沈干一起抬董智勇。
一路向北，沈秉文和武師們才發覺自已與偵察隊相差太遠。
他們的交替掩護戰術動作乾淨利落，信息傳遞準確明了。
看到偵察隊矯捷的身影，沈秉文更加後悔當初的決定。
他以為集合川西武林頂尖高手的救援隊怎麼都應該比偵察隊強。
事實很打臉，專業跟業餘的有着天壤之別。
隊伍繼續前行，沿途幾次遇到彝人，好在彝人人數不多，山鷹他們搶戰了制高點，彝人摸不清楚水深，只好遠遁。
正到下午，董智勇越來越不行，估計撐不過明天，他受不得顛簸，可是要逃命，又有什麼辦法。
速度還在加快，沈秉文和沈干疲憊不堪，暗暗叫苦。
老余和幾個受傷武師身體也吃不消，全靠咬牙堅持，他們明白，早一點到老董就多一份生的希望。
突然，遠處傳來老鴰的叫聲，居中聯絡的立即指揮隊伍停止前進，隱蔽待命。
後衛隊員又調了兩個去前方，氣氛一下緊張起來，沈秉文向聯絡員了解情況。
聯絡員告訴沈秉文，這裏是彝人莫嫫家支的地盤，莫嫫家屬於阿碩的陣營，看來這一戰不可避免。
不一會，一人偵察隊員過來，把大家帶到一個適宜防守的坡上，並構築防禦工事，準備固守待援。
猴孑和野狼被派出去，請求增援，野狼往西找林明輝，猴子翻山往北找阿木寨。
這時莫嫫家來人了。來的是一個叫日吉的彝族人，漢話說得不錯。
“……，嗨，沒想到真是阿平的人，阿平我可認識，火把節我就在他邊上和他一起跳舞呢！我也認識你，火把節我給你換過鹽巴，還有布和針線，你還認識我嗎？”
一面說一面還跳起了“六月火把節”。這是個性格開朗的人
與彝人見面，為示尊重，山鷹取下了頭套，他是小武。小武頭腦靈活，學習刻苦，屢立戰功，現己是這支偵察隊的小隊長。
大武也在隊裏，代號老虎。
小武的確想不起他是誰，但一點不影響他的健談。
“在黃田壩，我從來沒遇到過對彝人那麼好的漢人，在市場裏頭，專門還有大缸子給我們燒好的茶水。最好的是公平買賣，沒人欺負我們。”
小武不知他在這兒侃這些是啥意思，只好試探：“我們把彝人都當成兄弟姐妹。阿木家就是最好例子，我們兄弟同心就會過上好日子。”
“我家主人早就想與阿平結為兄弟只是沒機會。”
“怎麼會沒機會？你就根本沒去找過，阿平是我師傅，沒聽他說起過你們
。如果你家真想交好，我把我師傅阿平叫來，和你家來個歃血為盟。”
“嗨，那當然好，這裏晚上很冷要不，你們到寨子裏歇一歇。”
“哦，我去問下他們。”
見面地點和防守陣地還有段距離，小武回去與大家商議。
沈秉文他們第一次看清小武的模樣，為小武的年輕而感到吃驚。
小武講了日吉的提議，讓大家講講意見。
沈秉文心頭很不爽，怎麼山鷹一個半大孑娃娃還成精了，爬在他頭上來了。但氣歸氣，也有些無奈。要救人還得靠仁義社，他得夾起尾巴做人。
山鷹沒意識到，自己己把人得罪了，他像以往開小組會一樣拋出問題，聽取他們的意見。
沈干最先提問：“山鷹，我們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
“二天。”
“援軍來之前我們能守住嗎？”
“如果對方全力進攻，我們堅持不了兩天。”
“其他還有路么？”
“只有翻山越嶺。”
沈干明白了，翻山越嶺走董智勇就完了，但現在情況緊急，一旦對方合圍成功，他們插翅難逃。
沈干覺得自己死活無所謂，但一定要保證沈秉文的安全。
他決定說服山鷹，放棄掉傷員，一起從山上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