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藥王爺,孫思邈!(中)
秦朗,張嘴叫了一聲“有人嗎?”但是沒有發出喊聲,只聽見從自己嘴裏發出汽流的“嘶、嘶”聲。而此時秦朗才似乎反應過來,從睜開眼一直吸到鼻腔里空氣中,有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實在不能再躺下去了,此時秦朗就想爬起來喝一個水飽,哪怕是呡一小口也好,感覺到自己嗓子眼冒着煙,如果點個火就可以燒起來了。
使盡渾身力氣,半翻個身,手撐着床沿慢慢的坐起來,看到地下放着自己的大鞋,伸腿下地,慢慢的站起來,此時發現背對床頭的牆上有一扇簡陋的木門,關着。而門邊靠牆一角,有一個土灶檯子,上面放着兩個陶罐,土台灶台邊上有一口缸,上面均蓋着草簾蓋。
秦朗此時顧不得許多,扶着床沿移到灶台邊上,一手一個揭開兩個陶罐上的蓋子,一個是空的,另一個裏面也沒有看見水,丟掉蓋簾,又順手揭開大缸的帘子,一汪清水出現在眼底。已經沒有工夫去找舀水的家什,秦朗低頭把臉埋在水面上,似牛飲、如鯨吞。一股干甜的水流,順着喉嚨滑落到胃裏,似一股涼線從口腔滑落至胸腔內,可能是由於喝的太急,幾口水之後,秦朗抬起頭,猛裂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此時,秦朗聽到從門外,遠遠地傳來了幾聲狗叫聲。秦朗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走過去,臉貼在門上,扒着門縫往外看。只見對着門口有一條小路,向坡下一直延伸到一條小溪邊上。
狗叫聲越來越近,又聽到主人的呵叱聲傳來,過了一會兒,從小路右邊的草地上冒出一個老頭兒,又似中年人,好一派仙風道骨,身材瘦高,目測應該有一米八左右的樣子,身上麻衣飄飄,頭上挽了個髮髻,似用一根東西從中間一插,臉頰兩邊有兩縷黑髮順耳垂下。突然從老道身後竄出兩頭比小牛犢子略小的黑狗,向小路上跑來,
只聽老道又出聲呵叱道“大黑、小黑,停下。”兩隻黑狗頓時停住身形,回頭望望,騷眉耷眼的反身跑到道士身邊,左來右去,跑前跑后地似給道士獻媚。
秦朗拉開門,站到門口,叫了一聲“老人家,”可嗓子裏沒有聲音發出,痛苦的咽了口唾液,只好揚起手朝道士打個招呼!
這時老道已經快走到門前,揚聲問:“娃娃,下地了?好些沒有?”秦朗說不了話,只好趕緊雙手合抱,高舉到頭頂,深深彎腰,給老道行了個禮,直起身來,嘴巴張合幾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向老道擺擺手。雙眼望問道士,只見此道士,面色紅潤,鼻樑挺直,看似比自己穿越前大不了多少,端端正正的長臉上,橫着對粗眉,微皺的眉頭下閃動着雙精明的、能洞查人靈魂的眼睛,頜下幾縷黑色的鬍鬚。而讓秦朗疑惑不解的是,明明是個中年帥大叔,怎麼兩眉尾梢處又垂下幾根黑長的、疑似壽眉的眉毛?
老道此時來到秦朗身邊,兩隻大狗圍着秦朗身邊到處嗅嗅。秦朗指指大狗,向老道翹起大拇指,也不知道老道明不明白意思。
只聽老道說:“娃娃,進屋,讓貧道給你看看。”
秦朗只好跟老道進屋,只見老道走到桌邊又頓了一下,轉身說:“娃娃,坐到榻上去,讓我仔細瞧瞧。”
秦朗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老道來到床前,跨坐一邊,伸出手抓起秦朗一隻手腕,三指虛點秦朗手腕脈線。微眯雙眼,停頓了有幾分鐘,鬆開秦朗手腕,說道:“張開嘴,讓我看看。”
秦朗只好張大嘴,此時感覺嘴角傳來微微的撕裂感,麵皮不由自主的抽動了幾下。
老道搭眼掃了一下秦朗的喉嚨,起身離開床榻,嘴裏說:“不仿事,風邪入體,又加驚懼憂思,造成暫時的失聲,老道煮兩付葯,今天喝下去,明天應該就好了。”
秦朗趕緊下地,恭恭敬敬地向老道深鞠了一躬,然後木然地站在老道身旁,心思百轉:大叔,大爺,給你磕幾個都行,能多透露點信息嗎?這是哪裏?這又是哪年啊?嗓子先不治了,葯不煮也可以啊,大爺,親大爺求求你了,能告訴我點什麼嗎?
老道一看,秦朗的臉上,各種表情糾結變化,想了想,以為著急自己的病情呢,又說道:“娃娃,不必着急,老道兩付葯下去,保你可以說話,不必着急,你去榻上休息片刻,老道這就下第一付葯,夜裏歇息前再喝一付,明天睡醒,包你可以開口說話。”說著拿起灶台上的一個陶罐,向牆邊掛着的背簍走去,一路走過去。好似隨手,這個抓點、那個折一點,丟進陶罐。
秦朗此時確沒有移動,愣愣的站在地下。大腦高速運轉起來:這麼自信的道士,還會看病採藥,扁鵲?華佗?張仲景?李時珍?還是藥王爺孫大神?
不對、不對,歷史上這些個大神們,唯有藥王爺、孫思邈孫大神應該是道士出身,可能自稱“老道”、“貧道”,也不對啊,道家自古講養生,道門中人應該不缺葯界高手,醫界聖手,只是避世,名聲不顯罷了!
但是這個道士,瀟洒不羈,像一個避世高人嗎?像?不像?網友大大們,在線等挺急的,高人長啥樣啊?如果這個道士是藥王爺,那現在是哪年?隋?唐?藥王爺可活了一百四十多歲呢,現在的樣子,有四十?五十?六十?還是多少歲?隋末唐初?哎,不能說話急死個人,怎麼能打聽打聽呢?
道士這時已經抓完了葯,回身一看,秦朗還傻愣愣的站在地下,揚聲說道:“娃娃,不必着急,葯,半個時辰就好,去歇息一會兒。”說完走過來把陶罐放在土灶上,順手從灶台上抓起個東西舀了水,倒進陶罐。轉身去了屋外,不一會拿着幾根柴禾走了進來,順手丟在灶口,從衣襟內摸出火摺子,抓起一把柴禾,丟進灶台,又“呲喇、呲喇”幾下打着火,然後蹲在灶口,眯眼盯着火苗。
秦朗慢慢的走到道士身邊,蹲下去,指指自己,又拿起地上的柴禾撅吧了幾下,丟進灶口。道士明白了秦朗的意思,對秦朗笑笑說:“不用,煮葯講究火候,事關人命,假手不得他人,還是老道我來吧。”秦朗只好收回手,訕訕一笑,也不再動手,一時間,屋內陷入了沉靜。
火苗“嗶啵”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一個火星炸開,發出“啪”地一聲輕響,門口兩隻黑狗撒着歡的竄進來,一隻往道士的懷裏鑽,一隻雙腳一抬,爬上道士肩頭,用大腦袋使勁拱道士後背。道士拔拉掉肩頭的兩隻爪子,順手捋着懷裏的黑狗。
秦朗忍不住對兩隻黑狗叫了個好,心裏感謝了一萬遍,救命恩人啊,沒有它倆,自己興許已經變成了狼糞,骨頭都變成碴碴了。真真的救命恩人啊。要不是它們的叫聲給秦朗指明了方向,可能不會有現在的秦朗站在這裏了。
秦朗忍不住抬起手要摸一摸,只見黑狗猛然黑毛紮起,從道士懷裏轉過頭,雙眼死死的瞪着秦朗,秦朗嚇得一個屁蹲,坐倒在地上。道士從灶口收回目光,掃了一眼秦朗,又用手拍了拍懷裏黑狗的腦袋,黑狗順勢卧倒在道士的腳面上,尾巴高高翹起,左右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