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精神病患者
第二天一早，蕭沐晗照舊給凌惜染買了早餐，不過這次他沒有直接掛門把上就走，而是站在門口的台階上，靠着牆，堆着笑，等着凌惜染出門。
不久，門把轉動，門開了，凌惜染修長的美腿踩着高跟鞋邁出來。她今天穿的深藍色西服套裝，扎低馬尾，臉上脂粉少之又少，只塗了裸色唇釉，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不像平時那麼厭世嫉俗了。當然前提是，在她沒有看到蕭沐晗從而拉下臉之前。
“早啊惜染！你的早餐。”蕭沐晗將手裏的袋子遞上前，努力扯出一個看起來陽光明媚的微笑，好用來襯托他白色襯衫的清爽氣質。
凌惜染根本不為所動，接過早餐，神情冰冷的從他身邊經過。走出幾步卻忽然又停住了，她發覺這樣似乎並不能挽回她昨晚丟失的顏面，於是她轉身又走回到方才的位置，站在高一步台階上用審視的目光與蕭沐晗對視。
蕭沐晗也挑釁似的看着她。
凌惜染從背包里掏出錢包，又從錢包里抽出一張百元鈔，揉成一團，塞進蕭沐晗的上衣口袋裏。在做這一系列動作時，凌惜染也沒有一秒從蕭沐晗的眼睛上移開過視線。
“我不喜歡喝粥，不喜歡腸粉，不喜歡早餐里有甜的味道，喜歡鹹味豆漿，包子要是香菇肉的，煎餅不放蔥，不放果子要放油條，鹹菜要微辣的。記住了？”
他們距離很近，凌惜染的呼吸全打了蕭沐晗臉上，她的漱口水是清新的茶香，蕭沐晗貪婪的做了個深呼吸，這個行為若放在別人身上一定很猥瑣，蕭沐晗的笑也顯得有些狡詐，湊近凌惜染耳邊說：“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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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高中，放學鈴響了，凌惜瑤一手拖着一個垃圾箱從教學樓道經過。
她沒有凌惜染那樣優越的身高，一米六二的個頭體重也不過兩位數，寬鬆的校服讓她的身體看上去有些單薄，拖着兩個大垃圾箱顯得格外吃力。
因為喬洛和蕭沐晗打架那件事，凌惜瑤解釋的不太清楚，但終歸是因她而起，所以校長罰她和喬洛倒垃圾和打掃年級樓道一學期。
問題是喬洛哪裏會做這種事！不遠處，他正和金凱幾個人靠着牆，嘴裏叼着棒棒糖，商量着明天周末要去哪玩兒才好。他不時歪頭看向凌惜瑤，隱隱帶笑，儼然一副監工的模樣。
當凌惜瑤從他身邊經過，默默撿起他丟下地上的棒棒糖包裝紙，他才假惺惺的扯過垃圾箱：“惜惜，累了吧？我幫你！”
“不用！”凌惜瑤一把扯回。奈何沒有喬洛力氣大，沒拉動，她又用了兩次力，還是沒用，而且喬洛的表情很輕鬆，感覺他都沒用什麼力氣。
凌惜瑤總算意識到了，跟喬洛硬碰硬是沒有好下場的，就像現在，他洋洋得意的吃着棒棒糖，她卻要幫他收拾垃圾！
“那我請你喝奶茶，我們學校門口新開了家奶茶店，聽說很好喝。”
凌惜瑤想了想：“但是倒完垃圾我還要拖地，要很久才能做完。”
她這是答應了？喬洛受寵若驚，立馬變舔狗：“我來！金凱你拖地，我去倒垃圾。”
金凱不樂意，臭着臉問：“憑什麼？”
話音剛落就迎來喬洛的拳頭。
凌惜瑤：“那我去收拾書包了。”
喬洛摟着金凱的脖子夾在腋下，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好！我在校門口等你！”
可當喬洛急匆匆趕到校門口，卻看到凌惜瑤上了凌惜染的車。他哪兒還敢上去追！他敢嗎？
副駕駛上，凌惜瑤看着後視鏡得意的笑了。
凌惜染問：“笑什麼？這麼高興。”
“沒什麼！”凌惜瑤低頭唏噓。
“等會兒你自己先回家，我還有工作沒處理完，晚飯等我回來我們出去吃。”
“好！”
到了凌惜染所在的單元樓下，凌惜瑤推門下車，凌惜染忽然想起來：“對了！樓上住了位精神病患者，你沒事不要到樓上去。”
精神病？凌惜瑤似懂非懂，點點頭。
蕭沐晗不是精神病是什麼？不是精神病誰會在房子裏練籃球呢！害得凌惜染昨晚又沒睡好。
凌惜染的房間不大，一室一廳一廚房一衛，但很整潔。不是收拾乾淨的那種整潔，是很多東西幾乎都沒有使用痕迹，譬如廚房的電器、調料瓶、碗碟，還有客廳的空調，茶几上的茶水壺，陽台的洗衣機，等等，說明凌惜染是一個沒有什麼生活日常的人。
凌惜瑤放下書包，嘆了口氣開始忙碌起來。她把床單枕套全部換下，連同沙發坐墊一起丟進洗衣機里，茶几上的杯子、茶水壺和廚房積了灰的碗碟也都一一洗過放回原位。
在她拖完地準備下樓倒垃圾時，樓上忽然出來一陣異樣的聲響，“磅磅磅磅”像是裝修工人在敲地磚。
她忽然想起凌惜染說樓上住了個精神病的事：這個精神病患者這麼暴躁嗎？怎麼不去住精神病院呢？
一時，凌惜瑤垃圾都不敢出去倒了，就怕一出門撞上。
好在凌惜染很快回來了，她是去處理蔣先生的案子。蔣先生的判決書下來了，因藐視法庭、蓄意毆打他人，情節較輕，判處刑事拘留十五天，賠償凌惜染醫藥費等各項費用共計三千七百元。沒有兩萬塊錢的和解費來得實在，不過凌惜染更喜歡這個結果。拘留半個月對蔣先生的工作事業造成的不便和損失，夠給他一個教訓了！
凌惜染心情大好，帶着凌惜瑤去吃羊蠍子。泛紅的湯鍋散發著香氣，凌惜染從中扒拉出羊尾巴放進凌惜瑤碗裏。
“明天想去哪兒玩兒？”
“太熱了，我還是在家寫作業吧！”
“那就去室內玩兒！我同事給推薦了一個空中花園，我看圖片覺得還不錯。”
“行，聽你的。”
這個晚上，樓上出奇的安靜，許是蕭沐晗透過窗戶看到凌惜染帶了凌惜瑤回來，給凌惜瑤面子吧！
第二天一早，凌惜瑤率先醒來，去廚房燒水煮雞蛋，然後拿着昨晚的垃圾桶下樓去倒。
蕭沐晗早有預謀，聽到樓下傳來的開門聲緊跟着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