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不是剛從茅坑裏出來
方春來靠打獵發了財,最後也因打獵被野狼咬傷,被人送回來的時候渾身血糊糊的,只剩半條命了!
他是家裏的頂樑柱,一遭遇禍,姜氏頭頂的天都塌了,整日以淚洗面,花光了家裏的銀子,又將三畝地悉數賣盡,最終還是沒能保住方春來的命!
家道一夕衰敗,連帶原主定親的對象也以原主要守孝為由將婚事給解除了。
爹去了,婚事黃了,姜氏還懷着身孕,孤兒寡母的日子已經夠苦了,二嬸關氏竟然還惦記她家裏唯一僅有的房屋!
只因為她兒子方子文要結婚了!
剛剛,關氏就是因為房子的事跟她娘起了爭執,一個反手就將原主揮到地上了!
原主的頭重重磕上台階,院子裏鮮血流了一地,被姜氏哭喊着抱回屋裏沒多大會兒就斷了氣!
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穿過來!
此時此刻,方梨大半邊臉還是血糊糊的,她感受着後腦勺一陣陣的劇痛,看着關氏的眸子一點點冰冷了下去!
“二嬸,你剛剛是從茅坑裏出來嗎,嘴巴那麼臭?!”
“你……你這個賤丫頭,你說什麼?”關氏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珠子,猛地朝方梨看了過來!
這臭丫頭,剛剛假死騙她,現在居然又對她出言不遜,果然是死了爹的人,連基本的教養都跟着喂狗了!
姜氏看着關氏橫眉怒目的樣子一陣心驚,下意識就想擋在方梨身後,千鈞一髮之間,卻是方梨從床上下來,將她和妹妹方桃護到了身後。
之後,方梨抬眸,雖然年僅十三歲,在關氏面前明顯矮了個頭,卻是輸人不輸勢:“二嬸你是年紀大了耳朵也聾了嗎,我說你來我們家之前是不是剛從茅坑裏出來,否則嘴巴怎麼會那麼臭!”
“你!你這個小賤人,賠錢貨,你爹死了,你娘是不是也沒教你規矩,好,那我今天就替他們好好教教你規矩!”
關氏氣得面紅耳赤,一雙三角眼兇狠地吊梢着,揚起一巴掌就要朝方梨狠狠扇過來!
砰的一聲!
卻是她的巴掌還沒落下,方梨就眼疾手快地避開了,順帶絆了她一腳!關氏來不及收腳,驚慌失措瞪大眸子就這樣直衝沖往地上撲去,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啊!!!”關氏躺在地上摔得半身骨頭都散了架,她猩紅着雙眼,尖叫着爬起來又一次朝方梨沖了過來!
那氣勢洶洶的架勢,恨不得將她殺了連骨和血吞!
方梨又怎麼可能給她機會!
她在現代的時候沒事去過幾天跆拳道館,雖然也沒學到什麼東西,但對付關氏這種刁蠻農婦,綽綽有餘!
關氏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個過肩摔,又一次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次,關氏渾身的骨頭都似乎全散了架,直杠杠仰躺在地上,竟是掙扎半天也沒能起來!
那模樣,像極了四腳朝天卻怎麼也翻不回去的王八!
方梨得逞地叉腰笑,二話不說上前拖住她一隻手臂,硬生生將這個不下一百五十斤的女人丟出了家門!
“你你你!”瞧方梨那我就不怕你的樣關氏只能衝著姜氏嚷,“好你個姜氏,瞧瞧你生的好女兒,竟然這麼刁鑽跋扈長幼不分,我現在就去老宅告訴爹,我讓你們娘幾個今晚就去見你們那短命鬼丈夫短命鬼爹!”
跌跌撞撞爬起來,關氏潑婦一般一臉狼狽地衝著大門叫囂!
方梨壓根不將她這點威脅放在眼裏:“你儘管去叫,誰不叫誰孫子!”
她說完,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回頭,卻看見姜氏牽着小丫頭方桃,憂心忡忡地站在院子裏。
“娘。”
方梨回過神來,連忙端出笑臉走上去。
姜氏卻沒說話,仍舊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里是一片怔疑與陌生!
這……這還是她那個嬌嬌弱弱整天只想着做大小姐夢嫁入富貴人家的女兒嗎?!
“梨兒……你……你沒事吧,剛剛是不是磕到頭了,你爹已經沒了,你可別嚇娘啊?”
姜氏終於開了口,眉間眼底卻是一片惶惶。
此時此刻,她們身後的台階上,還染着暗紅的鮮血,正是之前原主摔倒留下來的。
方梨看着眼前這個命苦的女人,看着她明明才年近三十卻已經滿臉滄桑的臉,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裏的情緒一片紛繁複雜。
她不久前才沒了丈夫,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剛剛也已經死了,怕是得瘋!
罷了,穿都穿過來了,方梨也沒指望自己將來有一天還能再穿回去,她既然佔了原主的殼,就好好替她儘儘孝心吧。
方梨想着,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就這樣上前握住了姜氏的手:“我沒事,娘!”
她說著,還在姜氏面前張開雙臂轉了個圈:“您看,我一點事都沒有,倒是您,剛剛那個女人推您那幾下,沒摔着弟弟吧?”
“沒有沒有,娘好着呢!”姜氏看她還和從前一樣跟自己親昵,心裏的疑惑終於打消了一些,想起了什麼,臉色又有些臊紅了,就這樣朝她看了過去:“你怎麼知道是弟弟,萬一又是個妹妹呢?”
她自己倒不重男輕女,兒子閨女一樣疼,只是,要再是個女兒,生出來怕是又要被村裡那些人戳她們娘幾個的脊梁骨。
“我說是弟弟就是弟弟!”方梨高高揚起了頭。
其實她哪裏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但娘親已經有她和妹妹兩個女兒了,這一胎肯定想要個兒子,也只有兒子,才能讓她以後能在那些妯娌前面挺起胸膛做人!
當然了,就算是個妹妹,方梨也會保護好她們,絕不會讓她們再受那些嬸嬸的白眼與欺辱!
“姐姐,你剛剛好厲害。”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小丫頭方桃就在這時走了上來,一臉怯生生又崇拜地看着她。
方桃看着眼前這又矮又小的糯米糰子,心裏一陣憐惜。
這小丫頭雖然才七歲,卻懂事得讓人心疼。
因為爹死,娘懷着身子,她便早早挑起了家裏一部分家務,有時候還會獨自跨着籃子上山去采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