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盜洞
我十分乖的點點頭,像只小白兔一樣蹲在地上,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分明感到自己的腿在砰砰砰的劇烈顫抖,內心害怕極了。但我是男人,爾後站起來猛的拍了拍自己胸脯。
“哈哈!臭小子膽兒破了不是?害怕就害怕嗎,一個男人扭扭捏捏的幹嘛!實在不行俺送你回去!”許是看到我怪異的舉動,二哥邪惡的笑笑。
“去去!”我只顧盯着師爺,那副藏在暮sè里依舊yīn冷詭異的神情,挖土的動作熟練的似乎完全能稱得上jīng干,令人奇怪的是,如果民國時那段故事是真的,按二哥講的推斷,師爺即使沒有死,也早已經是六七十歲的老齡大爺了,可這漢子…
“天心,你也不必害怕,此師爺不是彼時的師爺,師爺只是一個花名,需要繼承而已。”不到五分鐘,二哥已經挖了幾米的坑出來,一瞅我這納悶兒勁,擦擦頭上的汗說道。
“那你剛才吼我幹嘛?”一聽這話,其實心裏已經微微有了點眉頭,如果面前這位是師爺的後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誰知二哥一搖頭,嘆了口氣:“好了!時間緊,不跟你廢話了,你還沒真正踏入社會,慢慢跟着學吧!”悶着頭繼續開挖。
那古井荒廢了許久,邊沿的地方鋪着密密麻麻的鮮綠sè的青苔,冰涼的感覺又好似大自然給它穿上的一件鮮綠毛衣,如果不是夜晚給了它不得不隱藏的理由,我想,在這麼偏僻yīn沉的地方,只要有陽光,必會展現出它那耀眼的一面。
我帶着滿心的疑問和蠱惑,像個沒有任何思維控制力的傢伙,任由思維擴散着,四周侵襲來一陣陣的風裹挾在我身上是那般寒冷,我幾乎感覺要凍僵了,而天上的月亮也是那樣模糊,我望着它,甚至連它表面的雲霧在我眼裏都好像是鬼霧一般。突然想,二哥這樣一個做事謹慎的人,為了保險起見,根本不會輕易帶一些盜墓行外的人參與他的計劃,而我也知道,如果純粹是因為我拿嫂子恐嚇威脅他才答應把我帶過來的,那根本不可能。但如果是這樣,我在他眼裏的價值又是什麼呢?
這天上當然沒有免費掉餡餅的事。
當師爺挖到十幾米的時候,突然鑽了上來,喊着二哥從他那頭兒進去,而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抓着我一起弓着身子鑽了進去。
那盜洞狹窄且小,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所以師爺打着電筒在前,我和二哥摸着細微的光影屁股殿後,緊緊跟着。於是,三個人,像鬼一般才真正的踏上了摸金盜寶之路。
說起這盜洞,其內頗有一番講究,每個盜墓有經驗的人,事先都會觀察地表,會根據土層軟硬的變化,做出相應的比對分析。之後稍加琢磨,打洞不能太寬不能太窄,寬了容易塌方,窄了人鑽不進去,鑽不進去,等於白搭。人總不能去適應一個根本不可能鑽進去的空間吧?當然,也有歷史上的一些盜墓賊,為了探取一個墓葬,用編簍或者其它具有極強柔韌xìng和伸縮xìng的東西,支撐在盜洞裏面,以防塌方。
那種編簍製作十分jīng巧,柔韌xìng極高,受力面積偏大,一般人鑽進去是絕不會有什麼異樣的,除非人為施工時遇到大面積的流沙土質,稀疏細小的土粒像流水一樣滲漏下來,一個不小心,就會將盜洞裏的人淹沒,淹沒往往是最可怕的,你幾乎趕不上反應,在土堆里難以呼吸,短時間內窒息而死。至於那些類似的事件我就不一一盤點了。
我一瞅那師爺打的鑿洞,手法卻是極為嫻熟和高明,僅僅在容易疏鬆的地方卡了幾塊受力面積偏大的木板,那上邊本來極易溜下來的土立馬停下了,加上這盜洞鑿的並不是很深,所以很快我們就順利鑽了過去。
等到我們摸着細微的光影爬到終點時,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塊石板。師爺從身上撇下一個火摺子,洞內立馬明亮起來,映得裏邊清清楚楚。才現,那中年漢子早已在石板周圍鑿出一個空間,足夠我們三個人伸縮活動。
“呵,師爺到底是師爺。”二哥輕輕念叨,充滿了敬佩之情。
我心想這傢伙以前盜墓就一小弟吧,別人挖個洞出來都能讓他嘴兒變甜,剛才那狹小的空間實在太讓人感到壓抑了,雖然三個人跪着爬進來,但十幾米的距離,一路上黑乎乎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到處充滿舊土石塊的yīn涼氣息。
我抬起手腕,聞着身上滿是那種異常濃鬱氣息的舊土的味道,斜眼看了看二哥。
簡直爽呆了,那一副黑相,之前也好不到哪兒去,他的身材比我高比我大,一個屁股堵在後邊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豬。你看,他肥大的體型,鑽在洞中卡得像頭死豬,一會兒卡在後邊動彈不得,一會兒使勁挪動着身體,大口喘粗氣兒,他塞在洞角的肩膀幾乎都要擠碎了。
我一個勁兒的笑。
二哥有些怨言,道:“師爺!您下次打洞能不能寬敞一點?我這身材您又不是不知道,偏偏還打這麼窄!”
師爺輕哼一聲,我注視其表情,立馬明白這傢伙的意思,好不容易看到兩人有些隔閡,何不見縫插針?索xìng對二哥道:“你以為師爺不想嗎,你看看四周的地質結構,如果盜洞打得過於寬敞,那些稀鬆酥軟的土壤就會掉下來,你想我們全都命喪這裏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你一個人受罪,總比三個人都受罪強。”
“喲,知道教訓二哥了?小兔崽子。”二哥朝我後背給了一下,那滋味真疼,我慌忙讓開。這時,二哥上下仔仔細細打量起面前那塊青sè的石板來,繼而對着一旁有所思的師爺說:“怎麼樣,有辦法了嗎?”
“有是有,只是有點冒險…”師爺的臉上恢復了以往的表情,隨後在二哥的耳邊“嘀嘀咕咕”不知說了什麼。
“什麼?他……他怎麼行?”二哥聽了也不幹,一臉維護犢子的表情,起身把我擋在身後,嘴裏大叫道,“如果把我表弟當作犧牲品,就當老子今天沒來過!”
那一瞬,我驚呆了,好像恍然間穿越到另一個地方,當我睜開雙眼,才現自己早已置身在一片廣闊平坦的大草原上,湛藍sè天空中,白鷗飛翔,雲兒纏綿,然後我聽到了那陣陣飄遠聽了直叫人打瞌睡的牛鼾聲,似要穿透雲霄奔向那遙遠的千里之外。我雖不是二哥的崽兒,但護犢的心情相信大家都是理解的。況且他是我的親表哥。
那師爺盯着我,一副生怕煮熟的鴨子飛走的眼神,其實在我的眼睛裏,早已看到了那是一張yīn險的嘴臉,只是我還不能說,眼睜睜地看着那漢子對着二哥道:“這小子不是懂這道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