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被刁難
雨季的海邊城鎮,異常悶熱。
孩童都不願意在街上奔跑,一個個的,都躲在家中納涼避雨。
姒卿鳶結束了一夜的修鍊,走出了房門。
遠遠的就能看見院裏的兩個身影,一動,一靜的在做早課。
姒卿沄年歲不小,除了武道,她每日還要回姒家主宅,習字學文。
一套花槍耍完,收了勢。
然後走向姒卿鳶。
“鳶兒姐姐,你這麼早就起床了呀?”
往日,姒卿鳶都是辰時踏出房門的,今日卻是卯時便起了?
小胖墩的功課都還沒做完。
“嗯。閑來無事,想看看你弟弟的修為可有進步。”
姒卿鳶微笑。
“哦!他呀!每日都是無趣的打坐,也不知他是真的在修鍊還是在偷偷摸魚。阿娘說,他一點長進都沒有。”
姒卿沄每日卯時,要到姒家學堂報到,接受家族長老的考核,沒與姒卿鳶說幾句便匆忙回屋梳洗。
姒嶼熙則不用,他年歲還小,每日只需跟,上門教學的先生,學上一兩個時辰便可,遠遠不到需要接受家族考核的年紀。
更多的時間,放在了修鍊上。
無論是武道還是修仙,幼年打好了基礎,日後修鍊起來,事半功倍。
小胖墩安靜的盤腿坐在樹蔭下,周身的靈氣毫無波瀾。
如同他胞姐所言,也不知他是在認真修鍊,還是在打盹偷懶。
小胖墩周圍的靈氣,看似毫無變化,其實不然。
姒卿鳶閉眼感受,靠近小胖墩方圓一丈的靈氣,不由自主的呈一個個細小的陀螺狀,旋開。
看似毫無波瀾。
實則,那些散開后的靈氣,悉數納入了小胖墩的丹田。
想來,造就這詭異的靈氣波動的源頭,便是小胖墩那個用來穿貝殼手鏈的神秘繩子。
小胖墩悟性很好,短短一個月,便已經突破了練氣期第三層,這樣的天賦實屬驚人。
這令姒卿鳶對他母親的身份更為好奇了。
傍晚,姒卿沄帶回來了一封手寫信。
信里,姒家六嬸邀請她和尹幕川,前往西郊的別院小住幾日。
考慮到白日裏,那道若有若無,時常光顧芸香苑的神識……姒卿鳶當晚便讓尹山去跟尹家老祖報備。
與其呆在尹府被人監視,不如出去住幾日,自在。
再有,她或許還可以跟姒家六嬸打探打探,尹五娘這般不依不饒,圖的是什麼。
次日清晨,一輛馬車,從尹府側門緩緩離開。
車上坐着姒家姐弟,還有一個打盹的尹幕川。
“鳶兒姐姐,你整天抱着本書,無不無聊啊!”
七年如一日,不是在抄書,就是在看書!
書獃子一枚。
她就好奇了,書冊這東西,本就是死的,還能看出一朵花來不成?
書,有什麼好看的?
“阿姐,你小聲點。”
姒嶼熙,推了推他那行事大大咧咧的親姐,然後指了指倚靠在姒卿鳶身側,熟睡的尹幕川。
“書,當然是好東西了。阿娘常說,如果你有長姐一分的好學,她就不用替你操心了。所以,阿姐你是不是也該多讀點書,讓阿娘少嘮叨幾句了。”
小胖墩人小鬼大,真誠的勸學。
自從姒卿鳶教他修鍊后,他可崇拜姒卿鳶這個長姐了。
雖然他從未見過姒卿鳶出手,可在他的潛意識裏,認為姒卿鳶是無敵的,比他阿娘還厲害。
姒卿鳶抿唇微笑,放下手中的書冊,小心翼翼的換了個坐姿,讓尹幕川睡得更舒服一些。
撩開帘子,望向車外。
姒家六嬸的別院在西郊,從尹府出發,需要繞過堰城最繁華的碼頭。
清晨正是碼頭最為熱鬧的時候,歸來的漁船滿載而歸,商販們正忙着把新鮮的海鮮運往城內。
沿街的茶棚前,搭起了臨時的海鮮市場。
一些商販,就地處理那些不好養活的海魚。
尹家的馬車,穿街而過。
熟睡的人,被吆喝聲吵醒,迷茫的睜開睡眼,不滿的撅嘴。
“娘子!”
“你醒了?”
姒卿鳶放下撩起的帘子,回眸淺笑。
見他懵圈中帶着明顯的不滿,彷彿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馬車裏。
就連身子,都不由的坐得板正,彷彿剛才那個半個身子,膩在她身上的人不是他似的。
“姐夫,你醒了!”姒家姐弟異口同聲。
小胖墩更是興奮的串上前來,摸了摸尹幕川的前額和肩手。
他太高興了。
他已經有近半個月的時間,沒在晌午前見過清醒的尹幕川了。
小胖墩圓溜溜的大眼,再三確認傻子姐夫眼眸,帶了幾分清醒。
“長姐,姐夫真的醒了耶!”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睡病好了?
“好啦!回去坐好。別摔着了。”
青石塊鋪的路,馬車走在上面,不算平坦。
顛簸中,小胖墩的整個人的重量,都往尹幕川的懷裏壓。
尹幕川僵直着,一動不敢動,眼裏有着明顯的抗拒。
姒卿鳶伸手把小胖墩從他懷裏撈出,放回了靠窗的位置。
當姒卿鳶安置好小胖墩后,卻不再坐回原來的位置。而是抱着小胖墩,閉目養神。
眼帘遮蓋了她的視線,可她的神識,卻小心翼翼的鎖在尹幕川的身上。
不是錯覺,尹幕川抗拒的不止是小胖墩的靠近,還有她的……
尹幕川偷偷撇了一眼車廂,確認姒卿鳶和小胖墩不再回到他身側時,偷偷鬆了一口氣。
隨即抬起右手揉了揉額側的穴位。
他彷彿睡了很久,久到他一時分不清眼前的狀況。
“姐夫,你……”不舒服嗎?
小胖墩雖然被姒卿鳶禁錮了行動,可一雙眼卻一直粘在尹幕川身上。
畢竟,尹幕川是他現在最好的玩伴。
見尹幕川揉穴,關心的想上前,卻被姒卿沄虛晃的一槍打斷。
只見眨眼間,他們這輛低調的馬車,沒了棚頂。
溫煦的暖陽照在了四人身上。
“哪個不要命的,連你姑奶奶的車架,都敢毀!”
姒卿沄手握長槍,怒氣沖沖的一腳踹開馬車的車廂門。
而那個剛才差點從車頂,砸進車廂的倒霉蛋,躺在左側的一個茶棚上,呻吟。
“龍政南!你不要命了?”
看清茶棚棚頂的人後,姒卿沄的怒氣值,不由自主的又往上飆升。
隨即,玉足輕點,飛身上前查看對方的傷勢,見對方沒有生命之憂時。
沒好氣的往對方的嘴裏塞了一把葯,把人提了下來。
“你說你,就這點武力值,出門還不帶護衛。”活該被打!
“幸好這次砸的是姑奶奶的馬車,若是別人的,你小命可就真沒了!”
姒卿沄一邊數落着城主府的這個廢材少主,一邊在心底算計着,這次要從這個傻子身子,訛詐多少銀錢,才夠賠她的馬車和丹藥。
“不,不是我!”龍政南捂着心口,艱難的開口。
“不是你?”姒卿沄氣笑。
“不是他。”姒卿鳶扶額。
低嘆:真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