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月之下
銀白色的流光之河似連接這世間各處,變化莫測,給人一種忽隔百年之感,銀光燦燦的河流中有着頻率不一的時間流動,似是時代紀元在新舊更替。一仙風道骨的耄老之人渾身不見一絲一毫的力量波動,懷中抱着有靈力防護的襁褓,但憑肉身之力橫渡時間洪流。
數之不盡的道道銀光掠過老者的身軀,讓他的時而如沐春風正直少年,時而蒼顏白髮年過花甲。
一幕幕虛幻場景交替變換,似是過去似是未來......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洪流停止了流動,化為一方靜水,泛着燦燦銀光,讓人生出時間錯亂之感。
仙風道骨之人面帶苦笑一步踏出“時之長河”,只見衣衫朽破如同積塵,似一吹既散,透過破舊的道袍可以看到他身上的駭人血跡。
穹天與袤山上下皆白,隨見綴點藍色。寒風凜冽刺骨,白雪如鵝毛紛飛。
“嗐,真是‘幸運’啊,重創之時遇到這極寒之地。”
一蹣跚老者身上的道袍早已破爛不堪,滿臉污泥的他左手抱着熟睡的男嬰右手拄着拐杖。
頂着風雪在蓋着白鵝毛絨衣的大地上一瘸一拐的走着,叨叨着。
“是你自己在時河中封印自己的力量,但憑肉身橫渡到七萬年後的。”
一表面隱約有陰陽魚圖案閃爍的古樸銅鏡突兀的飛出,帶動這周邊靈氣起伏飄蕩。
發出魂音嘲笑狼狽不堪的蹣跚老者“怎麼樣?肉身鍛煉的可好?”
“嘿嘿,雖然受創不輕,靈力也沒解封,但肉身力量有着質的飛躍!”
蹣跚老者聽到古樸銅鏡的嘲笑卻渾然不覺尷尬,仍是嘻嘻哈哈的回答
“好了,你快卜算一下這裏,有沒有偏離老儀的規劃。”
“好吧。”銅鏡看他那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也是很無奈。
只見古鏡懸在半空,有無數細小光紋呼籲而出,分明分暗的形成了巨大的陰陽魚交匯的圖案。
天地間的靈氣彷彿找到了漏銅一般旋聚於此,在古鏡的秘術引導下形成了八卦陣圖罩在了陰陽圖的外面,地上的積雪如驚慌失措的蝴蝶紛飛在空中,在地上形成巨大的空洞。
此時天地間的規則彷彿被破開一角,大道天命彷彿被窺探一番......
四刻鐘后,天地規則與靈氣場都歸於正常,古樸銅鏡上的光澤暗了三分,這方冰雪天地一切都恢復原樣。
古鏡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講道:“這方天地叫做天源域,而在我卜算之前並沒有關於此地的記載...極有可能是出自儀凌風的手筆!”
“難怪僅僅是卜算推演就消耗這麼大......”
蹣跚老者注意到了古鏡光澤暗了三分,聞言思索了許久道:“嗯,說說情況吧。”
“這方天地自古有鍊氣士自幼先淬鍊身骨,后而修行,大修者可握星辰,窺天象,過輪迴,脫天道,掌命運,超世外......”
“此天源域的中央世界共有五塊主大陸,分別為:西,天行大陸,東,天滅大陸,北,天靈大陸,南,天隕大陸,中,天垣大陸。此外還有無數輔大陸,秘境,奇詭之地......”
占天鏡將天源域的訊息一股腦地告訴狼狽的老者。
隨後又道。
“我們目前在天垣大陸的寒屍山脈,此山脈猶如一條古老的寒冰長龍橫穿整個天垣大陸將天垣大陸分為北天垣和南天垣。”
“我們暫時去南天垣吧,我隱隱感覺到那裏會有不同尋常地事情發生。”
......
隕星城,葉家後山。
(本章未完,請翻頁)
落楓鋪滿山頭,為這座矮山戴上了秋黃色的冠冕。四野里枯樹林立,枝頭黃葉,但葉根下和許多枝節處卻不失微不可察的苞芽。
可想來春又會是一片明春生機。
三年前,那橫渡七萬年長河的老者來到這裏,在他精明地誤打誤撞下與這座以城為名卻猶如帝國的勢力建立了友好關係,和城主葉千鈞更是成為了摯友,便就在這暫居了下來。
一青石瓦院坐落在半山腰,寬闊的院內一男童盤膝坐在拜墊上手中捧着厚厚的古書閱讀着,一道袍老人手持戒尺在男童周邊來回巡遊,時不時的嘟囔幾句讓男童專心進學。
儀方君漸漸的感到了乏味,嚷嚷道:“我什麼時候才能修鍊啊,我不想讀這些破書了,太沒意思了!”
起初,這道袍老者給儀方君讀的都是一些有關修鍊的古書,慢慢地儀方君對修鍊一事流露出無比的渴望,整天嚷嚷這要修鍊,但道袍老者始終不肯教他,而儀方君在自己學着修鍊卻沒有感應到書中所說的靈力,魂力之後也就放棄自行修鍊了,將修鍊的希望寄托在了老者身上。
“乖,先好好把這些古籍的內容記住了,以後我自會教你。”道袍老者微笑着哄道。
許久,道袍老者看着眼前的男童完成了任務才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戒尺坐在了一旁的石桌邊。
“雲爺爺,累了吧?來喝口酒。”三歲的儀方君捧起木桌上的紅褐色葫蘆,無邪地眨着墨藍色的眼睛看着道袍老者。
“你才是爺爺!臭小子,我是你叔叔!”老者接過葫蘆瞪目氣喝“說了多少遍要叫‘雲叔’!”
“好,好,我才是你爺爺~嘿嘿~”儀方君狡黠地笑說:“今天有的任務我可是都完成了,能放我出去了吧?”
痛飲一口烈酒的雲叔瞥了他一眼,不做否決。
儀方君從起身,手腳麻利的收拾好石桌散亂的東西,偷偷瞄了正在飲酒的雲叔,咧嘴一笑拖着略大的湛藍長袍奔出竹門。
七萬年前,儀方君誕生時日月同輝,群星追逐,神禽嘶鳴,天地顫粟,萬千天域皆是異象不斷,直接持續了三個月才一切恢復正常,當時無數有頭有臉的巔峰強者去亂梟天域為其賀生,但一律被拒之門外,原因是一條只有部分古老勢力和一些特殊的強者才知道的隱秘。
此隱秘之說一些古老的勢力都有記載;在我們的這個世界每個人體內都有丹田靈海,靈魂識海,裏面有或多或少的靈力,魂力,如果哪天有靈智先人開先人醒卻靈力魂力皆無者出現,那麼世間必將大亂,凡是生靈皆難逃一死。
而儀方君天生便是那靈智先人開先人醒卻無魂力靈力。
靈智先人開先人醒者:在出生三個月後便有真正的思維,情感存在的人;無魂力靈力者:丹田空間內無靈海,腦海中沒有虛幻識海的人
雖然這條隱秘的真實性不高,但空穴不來風。若被那些強者知道了此事,勢必會將其扼殺在搖籃里。哪怕他猙魔殿處在金字塔頂尖在眾多域層勢力的圍攻下也難以保全儀方君。
所以,儀方君便在儀凌風的籌劃下來到這裏。
不知道什麼原因所致,來到這裏后襁褓中的儀方君腦海中有了虛幻的靈魂識海,丹田內也有了靈海但無法凝聚一絲一毫的靈力魂力,先前的記憶也遺失不見,也不再像以前一樣無法長大了,成為了和這個世界正常嬰兒差不多的人。
三年來,雲揚空看着‘新生’的儀方君慢慢長大,卻仍不見一絲靈力魂力便一直勒令儀方君只能在這座後山的範圍玩耍,因為這裏沒人會來儀方君的情況也不會被別人發現。
雖然這裏的人不可能知道那隱秘,但云揚空仍然不敢大意。
“真是讓人頭疼啊~”雲揚空皺着眉頭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獨自酌酒。
待到葫蘆中滴酒不見,他便從石凳上起身,向矮山的另一邊,一色灰青的大院走去,看其背影別有仙風道骨的模樣。
山腳,一小溪邊群畜生息,花草搖曳。
(本章未完,請翻頁)
方才三歲的儀方君從半山腰遊玩到山腳下在這靜謐安詳的地方,便直呼乏累,索性就停了下來,剛待不久周圍的鳥獸就相繼圍來,花草亦是偏過頭來。
此時的靈獸及其的溫順,或是依偎在儀方君的腳下,或用身體拱一拱儀方君,更有的靈鳥用喙輕輕地親吻他的臉頰。
儀方君渾身散發的特殊氣息讓這些靈物本能的想要親近他。
稚嫩的儀方君被這些靈物逗的開心的合不攏嘴,開心的笑容讓這蕭瑟秋天多了一份光鮮之彩......
歡快的時光似離弦之箭,飛走向遠方。
黃昏,殘陽斜照在雲叔身上,他心頭有着說不出的異樣之感,但他沒去多想,依然拖着斜斜的影子悄無聲息的走向前面還在與靈物嬉戲的儀方君,似要嚇他一下。
倏然,黑雲奔空,大作狂風吹的樹木錚錚作響,先前將要落下的太陽潰逃不見,在黑雲之後隱約可見一輪暗淡的銀月。
昏暗的天越來越低,勢要吞沒大地,好似世界末日降臨一般。
靈物們早已驚散,年幼的儀方君獃獃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似乎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到了。
雲叔快步上前,把手放在儀方君的小腦袋上揉了揉輕道:“有雲叔在,不用害怕。”
沒多久狂風安靜了不少。厚重的黑幕陡然間被幽紫霓光穿透,天地被染上幽紫之色,隨後溫度驟降,水汽難以散發,空氣中的微塵顆粒紛紛結凍,在空中形成了瑩瑩白霜並受到重力作用緩緩下落,給人一種下雪的奇妙之感。
在幽紫霓光的普照下,白霜成紫色,看起來分外的瑰麗。
“好漂亮啊!”儀方君驚呼道,雙眸放光。
就在儀方君還在為眼前的瑰麗景象歡呼時,紫霜堆疊的層次已有千重之多,也在這時天穹上的那黑幕之後的暗淡銀月終於突顯,但它披上了紫裝。
一輪幽紫的圓月懸空而掛流露着霸道的威壓與無比的高貴,妖異。
幽紫之光愈發攝人心脾,讓人心生膜拜,欲要匍匐於地。
此時自儀方君身上散發出一股太初之意,並迅速地擴散開來勢如衝天,和幽紫之光一般籠罩天地,一直專註着異象之變的雲揚空把太初之意當成了異象所致也就沒往儀方君身上想。
這一異象整個天垣域的人都能看到,紛紛投來注視的目光,更有甚者仗着境界高深直接沖那幽紫圓月奔去,試圖一探究竟。望着那輪不斷展出幽紫光芒的圓月,有不少人,獸,靈物匍匐膜拜。
紫月的普照讓儀方君心裏生出異樣之感,有着說不出的怪異。
在天地異象將要平息之際,兩人身前的小溪陡然異變,原本安靜的無色溪流在紫月之茫的聚照下突地躁動起來,溪水也染上了幽紫之色,河底也變幽深,十分的詭秘。
溪流的變化自然引起了雲揚空的注意,舉目望去,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但儀方君卻僵在原地陷入渾噩......
這一特殊變化卻沒有引起周邊強者的窺探,好像別人都看不見一般。
躁動的溪流突地出現一個漩渦,其中有着銀色之光閃爍。
“時間之力!”雲叔看到詭異漩渦中閃爍的銀光,喃喃道“難道也有人跨越時間?”
詭異漩渦中銀光散去,其中的景象也不再朦朧難見,一襁褓浮現於水邊,她一出現幽紫之月的光芒都變得歡悅起來,周邊的白霜也是奇異一振,無數月華,冰霜之氣凝聚在她周邊。
也在此時先前陷入渾噩的儀方君整個人轟然一震,眼眸清明過來但卻變得無比陌生,身上的稚嫩之氣消失不見反而着蒼桑,古老,偉岸......
他的靈魂深處響起一道聲音如喜如泣的呢喃。
“因祂而聚,因祂而散,多少涅槃新生,終以邂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