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陸辰正想着即便是面子上面撕破了，也要走進去，再看看到底有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人群當中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突然竄過去，但他並沒有看清。而身邊的這幾個人正忙着阻攔自己，口口聲聲的說著話，更是沒有注意到。?

“陸大人，怎麼來了，大人可真是稀客呀，這個時候來，請您不要見怪，畢竟這個時候還有些照顧不周的，下次你若是來提前讓小斯通報一聲，我們這兒定然會好好安排，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外面的聲音傳過來，原來是黑龍幫的這位所謂的大當家的回來了。

陸辰看着對方，那阿諛奉承的樣子似乎並不走心，也沒有顯得多麼真誠。很顯然就是英語中想要恭維，但是又不願意下太多心思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情境，陸辰自然也沒有回憶好的臉色，也只是面上淡淡的，和平時那個平易近人的知府大人完全不同。

“本官今晚上來是有事情的。因為城裏發生了火災。走了水。所以要來看一看是不是有通過碼頭運進來的易燃品。”

“大人一放心，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陸辰話音剛落，對方就已經開始忙着否定並且辯解。

“大人，這碼頭上來往的貨物都是要上報的，我們這裏也是完全按照章程規定來做事情。絕對不會偷着或者是漏了什麼，所以您還是放心吧。至於這今晚上的火災。我還沒看清楚呢，只是來的路上聽說了一點，之前更是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所以說和我們碼頭，這邊是沒有任何瓜葛的還請大人放心。?”

當家的說話表面上客客氣氣，臉上也帶着笑意，可是面前站着的這位知府大人，臉色卻是越聽越凝重。彷彿對方說的不適合，此時無瓜葛，而是直接承認了，並且再說如何瓜葛的原委。

陸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帶的這些人。有四處大概一看周圍，因為是晚上，所以看的並不明朗，但是有火把的照亮，還是能隱約看見一些貨物堆放並不整齊。

“你……”陸辰打斷了對方的話。很顯然對方跌跌不休，如果不是打斷他可能還會一直說一些否認的話，繼續說下去。

“去庫房看一看吧。”陸辰不動聲色的說著，轉身往外走去。

“大人，庫房在這邊，銀海請往這邊兒一步。咱們這個碼頭啊。實際上還是小了。很多東西讓你看着家大業大的，而實際上說句不好意思的話，真是沒有多少東西呢，這路上黑，您仔細腳下看這邊。”

龍黑幫的當家人，對待知府大人還是十分尊敬的樣子，雖然不知道是真情實感還是虛情假意，但好歹面子上的事情還是做的蠻好。

陸辰在對方的指引下，跟着一路往倉庫走去，這裏的倉庫看起來十分的雜亂。這讓平常對物品擺放非常嚴苛的陸辰一時間有些非常難以接受。甚至感覺此刻的自己無從下腳。

而對於這位知府大人的態度，顯然讓龍黑幫的幫主有一些不好意思。

“大人真是對不住啊，我們這邊都是一些粗人，東西都亂扔亂放的。所以讓您見笑了，您看看有什麼您想找的東西，我們這邊兒派人給您找找，或者是給您看看。我們定下來的貨物進出單子。”

看見對方陪着笑的語氣，陸辰並沒有駁那人的面子，只是語氣淡淡的說道：

“好，你把那些單子拿過來給本官瞧瞧。另外這些貨物沒有什麼需要找的東西，等本官想出來要找什麼了再跟你說，你和你們的人都在門口等着。”

“大人我們這邊東西亂的很，要是您自己找的話，他是挺長時間找不到，這樣，您看我安排個得力的人在您身邊。你看看遇見什麼需要幫忙的，別讓他給您。

搭個手或者是幫您找一找，這個都是我們這些人應該乾的，畢竟平常大人您對碼頭這邊的幫助還是很大的，我們心裏都知道，十分感激大人您呢。”

陸辰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一樣。看了看周圍的貨物之後，便直接問：“你剛才說的那個單子，趕緊給本官送過來，本官現在就要看要快。至於其他的，現在先用不上。你們都出去等着吧。”

這位當家的也沒有在強行將人留在這裏，而是朝着周圍的幾個小司使了眼色，便帶着人離開了這個倉庫。

沒一小會兒。那所謂的貨物進出的單子便交到了陸辰到手裏。可還不用陸辰皺眉頭，旁邊跟着的管事和師爺便已經眉頭皺了起來。

“大人，您看這個東西有可信度嗎？”景歷在陸辰耳邊輕聲的問道。

陸辰面露難色的，搖了搖頭之後便是長長的一聲嘆息。

“哎……這貨物的單子必定是錯漏百出。”

陸辰臉色非常難看的開口說道。

景歷分不理解的看向了知府大人，隨後又轉頭看了看幾位管事，將心中的不解說了出來。

“大人這單子錯漏百出不是好事嗎？你為什麼要嘆氣呀？如果我們發現了很多錯誤，正好以此為理由徹查，或者是從當中的錯誤中找到。貨物進出的馬腳。這不正好嗎？”

陸辰的手快速將那些單子翻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翻多久，便草草將單子盒上轉手扔給了旁邊一位擅長看賬目的管事。

“如果是從十分周正的賬簿當中找到了披露，那麼便可以以此為突破點來查其他的問題。但是這個單子上面全是錯誤，亂七八糟，根本就對應不上是啊

哎如果用這個單子去找錯誤，那全部都是錯誤，真正的錯誤又怎麼會找得到呢？或者說他們想隱瞞的事情，那些對不上的事情，我們更是無從下手，無處考究。”

“這……對那這可怎麼辦呀？大人如果全是錯誤。咱們還沒有辦法的話，等到他們如果有時間做出了真正的賬目。但實際的賬給咱們看。那些沒有問題的東西，咱們就更看不出來了呀。”景歷越說越着急，整個人都跟着荒神了起來。

“大人，這些賬的確是錯漏百出，如此可不可以以此為理由問他們的罪。要求徹查這樣或，這樣或許會有所突破。

接過陸辰遞過去的單子的那位管事，趕緊將單子大約看了看之後，雖然沒有細看，但是憑藉他多年的經驗也很清楚知府大人說的沒有錯。

2這個單子的確是錯漏百出。根本就沒有辦法通過這個單子來查出些什麼，因為這個基礎就已經是錯的，想通過錯誤的基礎來印證正確的答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別的東西可以依照……”

陸辰把眉頭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他不想在這些事情上過多的浪費時間，可是一時間又有一些一籌莫展，他想到對方會早有準備。可對方準備的竟然不是安排好了的賬簿和清單，而是眼下自己拿到的這些錯亂無章的，沒有用的廢紙。

“徹查那邊是給他們重新做賬的時間，到時候只會讓他們整理的更加嚴謹，讓這些事情變得更加無從下手，如此不如直接斷了這條線了。便直接承認自己敗了便是。”陸辰的臉色極其難看。

“大人你看這可怎麼辦呀？要不然咱們就自己在這裏派人清點？”景歷問到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陸辰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既然把我們領到這裏來，便說明這裏沒有什麼問題了。或許應該查個東西，並不在庫房。而是在……”

“在碼頭？！”景歷趕緊問道。

陸辰又是搖頭。

“肯定不在碼頭呀，這碼頭這麼危險，顯然東西肯定藏在別的地方，我覺得應該是藏在這位龍黑幫的大當家家裏。咱們這就去把他們家子的園子翻個底朝天，一定能查出東西來。”一人說道。

“是啊，大人，我覺得這個法子很好，不過還是應該補充補充，可能這位大當家覺得。咱們有可能這麼聰明，想到這一點兒變會把那些貨物往別的地方也藏一藏，所以啊應該把龍黑幫加這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家裏都翻個底朝天，一定能查到咱們想要的東西。”

“你這個法子極好，大人，這個法子絕對能行。”

陸辰身邊的極微管是紛紛複合着，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房子。但也有不出聲的，只是靜靜的聽着，並沒有否認什麼。

而陸辰，就是那靜靜聽着的人員當中的其中一員。

他有一些現在的看上了四周，這裏的光線很差。房間裏面的人也看起來面目模糊，只能聽見他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異常興奮的聲音。

陸辰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臉，那張臉上面的一雙眼睛，狡黠又明亮，十分俏麗活潑。

如果他在，一定也是眾多沉默人員當中的一員嗎？陸辰心裏想着，但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不，她不是那種會沉默的人，而是會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否定掉這些人覺得極其準確的真理一般的方法。

她如果在的話會怎麼做呢？

陸辰想起剛才來碼頭之前，林棠用誰要跟着進來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的確，她是一個很擅長和自己出謀劃策的人，而且他鬼點子極多。

通常點子多的人，心思卻並不能夠十分的細緻。而林棠雖然點子古靈精怪，可是最後想要得出那個結論的步驟。反而能夠做的非常用心，讓人心服口服。

如此情境之下，她又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來解決現在的這個問題和困境呢？

“如果自私一點，真應該帶她進來。”陸辰心中暗想，可是他做不到那樣自私，因為他總是想着把對方能夠儘可能的保全出來。雖然如今的情境已經無法做到保全，但還是能少牽扯一點算一點。

“大人現在派人去還來得及嗎？要不我先帶人去？”景歷着急的問道，旁邊的一位小司也一臉着急，顯然是等着想要有功的樣子。

“來得及你覺得他們會把這些東西放在那裏等着我們去查嗎？或許你去了真能查到點兒什麼，但那也一定是對方想讓你看到的東西。這種明眼人就可以做出來的打算，嗯怎麼可能來得及？”

“啊，這就已經來不及了呀，那來不及了的話，什麼又是來得及的呢？”

景歷一個人小聲呢喃，他顯然有些焦急，但是又實在摸不着頭腦。用疑問的眼神看向了周圍的幾個人，指望他們能給出一定的答案。

可是那些人也用同樣的疑問的眼神看着。他大家都在面面相覷。

“既然來不及，那就做來得及的事情了，想想什麼事情來得及。”

“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當然是要想什麼事情來得及呀，那你說什麼事情來得及你倒是說呀。”

陸辰的臉色一凝，可下一秒卻突然舒展開，臉上也帶上了平時的那種沉靜和穩妥。

“想要來得及，便要比他們更早一步。去查一下所有來往的船隻。”

“大人，現在他們明面上會給的東西其實並不多了。如果大人現在您讓他給您查的話，那他們那邊給報出來的，畢竟是想讓大人您知道的呀。”

“你知道去查，剩下的事情本官心裏有數。剩下的人跟我來。”

陸辰說著便邁開大步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剛一出門門外的碼頭上的人便緊緊的跟着上來，為首的那人更是陪着笑臉問有什麼需要他們這就去辦。

“不必了，你這賬簿和收支的記錄，你們做的實在是差勁。你們碼頭上面也應該換一個能夠管事情的十分靠譜的賬房了。”

說著陸辰將手裏面那些沒有用的單子一股腦的扔到了對方的手裏。

“大人實在對不住了大人，我們這邊都是一些粗人，但粗活還行這種細緻的記賬的活兒便隨便記一記，能對應的上就行。或許這一賬房先生他自己看的懂，而且要是一般沒差錯的話，我們也不看這玩意兒。

要不我給您把賬房先生叫過來，這上面的一條一條的都讓他解釋給大人您聽，大人您看可以嗎？”

他自然能瞧得見這些人腦子裏面想的都是些什麼。

這個時候叫了賬房先生過來給他講，不就是浪費時間嗎？而且上面的一樁樁一件件的記錄很顯然並沒有什麼可以對應的上，或許最後便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在賬房先生身上。把這事情都變成了糊塗賬，以此作為開脫的理由罷了。

“所以你覺得這個賬是本官沒有看懂而已，而不是賬房做的不對，是嗎？！”

陸辰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陰冷的聲音和他表面上那種沒有任何感情的表情相得益彰。

接着他的臉色變更加難看了，只是用十分冷冽的目光看向和自己說話的那個管事，又看了看旁邊那個所謂的大當家的。

說話的那位管事瞬間敗下陣來。嘴巴動不動卻一句話都沒有把它說出來，眼神更是閃閃說說也是驚恐的樣子。

這時候還是龍黑幫的大當家的笑了一下。打了一個哈哈。

“你好是大人，您多思了，這真不是這個意思，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想呀。”

說著大當家又轉頭看上了剛才那個說話的管事，如今他已經瑟瑟發抖了。

接着大當家又厲聲呵斥：“還站在這裏幹什麼？惹大人嫌棄嗎？還是礙大人的眼？你這樣的蠢材還配得上在大人面前說話嗎？還不快滾？！”

“是……是……”

兩人趕緊朝着陸辰磕了個頭，行完禮之後便起身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陸辰全程沒有說話，都在冷眼旁觀，很顯然他也清楚。對方並不是真的朝着那個管事發火，而是想通過這樣的方法保存下那位管事罷了。

都是細枝末節的小魚小蝦，陸辰也不屑於自己動手，去處理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物。

“大人……”

“既然不是本官理解的不對，那就是這位帳房先生做的賬不對了，碼頭是重中之重來往的貨物都十分重要，容不得半點的差錯，如果都是以這樣的方法來做，那麼貨物不清。你們對於這些的賬目想要過目的時候，每一次碼頭都拿不出像樣的帳。”

陸辰語氣還是冷淡的說著，甚至帶着毋庸置疑。

“大人您放心，這個事情我們一定改，我們立刻，馬上，這就該我們之前這位賬房先生我們就不用了，換一個新的好的賬房先生一定把這賬做的清清楚楚，等下次他們在要賬簿的時候，我們一定給他們送去清晰明了的賬，不會再有錯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披露。還請大人您放心。”

面對對方的信誓旦旦，陸辰一點滿意的點了點頭，正當對方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忽然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本官也看到了你們的誠心，只是這賬房先生好找，但好的賬房先生卻極其難找得到，想要把賬目做的清晰明了。要怎樣的賬房先生，本官還是很清楚的。

而且你之前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怕是再找了什麼不三不四的賬房先生來。將賬目做的依舊不清不楚，只瞞得了你一個人，把你蒙在了鼓裏也未可知啊。”

陸辰又恢復了往日那種親民的樣子，彷彿在幫助對方想主意、拿主意，設身處地的為對方考慮一樣。

“是是是，大人，多謝您的指點，我們找賬房先生的時候一定擦亮眼睛，這次絕對不讓對方在矇騙了我們。”

“這可不是只擦亮了眼睛就能辦到的事情，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也知道你的誠心誠意，但是本官還是怕這個事情，你就算想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去做，最後也未嘗能做到兩三分。”

“這……大人您的意思是？”想讓對方已經開始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這種小事本官從來都是不願意，但是想着你們碼頭這邊事情十分的龐雜，說句不好聽的。很多也都是些粗人，沒有念過什麼書，大字都不識幾個，想要讓這邊找到什麼好的賬房先生，實在是難上加難。

本官也不想為難你們。這事情本官便幫你處理了。本官會派衙門當中十分得力的賬房先生。來碼頭這邊幫襯着你們。”

“這這……大人這怎麼好意思呀，衙門的賬房先生那是多麼尊貴的人啊怎麼能放在我們這邊風吹雨淋的我們門這裏環境也十分惡劣哪裏有什麼好的東西能夠招待呀，實在是不夠周到！”

陸辰心中冷笑，臉上卻一幅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

“這就不必再客氣了。總關既然說得出，便也做得到。本官身邊的帳房，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學富五車，但做一下這裏的賬還是綽綽有餘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了，如果他們這邊在做錯了賬目，本官便會替你收拾他們。也不會遷怒你。”

陸辰雖然面上和善，但是畫的語氣確實毋庸置疑。

“大人，實在是不必這樣麻煩，我們也不怕您遷怒不遷怒的，我們是不想讓你們這麼麻煩呀。我們之前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衙門在幫忙，我們想替衙門分憂還來不及呢，怎麼能讓衙門替我們操持這些事情啊，實在……”啊

話還沒有說完，陸辰身邊的景歷便上前了一步，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

“這龍黑幫不會是有什麼不想讓咱們知道的事情，所以才這樣拒絕讓衙門派的賬房先生來吧。您可以放心，只要你們合規矩，衙門絕對不會找你們的事情，而且有了衙門的賬房在這邊，你們出去腰桿更直，這是好事啊！”

“哎呦，這位爺可不是這個意思呀，我們哪敢呀，我們這碼頭上面什麼事情都是可以拿出來隨便大人看的。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