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尷尬它媽媽開門了
“大人，都怪我一時心急，全身心投入在客棧的事情上，反而被人利用了，我好心做了壞事，還請大人責罰……”
說完，她小心翼翼地抬眼，見陸知府的面色並不明朗，生怕他會順着自己的話真的責罰自己，趕緊又補充道：“大人，我已經想到了應對方法，還請您給我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人不狠，位不穩，想到這裏，林棠朝着自己的另一側大腿又是一下，那淚已經不受控制，疼得林棠牙齒打顫，連哭的腔調都悲慘了幾分。
要是這差事黃了，自己就去哭喪，沒想到自己還有這一技之長……可哭喪那活兒廢腿，想到這裏林棠悲從心來，哭得更傷心了。
陸辰看着她左右手兩邊開工的樣子，咬着后槽牙不讓自己笑出聲。
“你這個壞人！不許搶哥哥的糖葫蘆！這是哥哥買給我的！我要回去告訴我爹，我爹可是打獵的，一拳頭能打死一頭熊！怎麼樣？怕了吧！！”
小丫頭朝着面前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孩子揮了揮小拳頭，小陸辰見對方好幾人，而自己不光不會打架，還帶着個小丫頭，到時候跑都跑不掉。
“算了，我以後再給你買。”陸辰伸手拉住了小丫頭小聲說著。
“喲，你爹爹來之前，我便能打得你哭出來，你信不信？”對方很是囂張的吸了吸鼻涕，小臉黝黑乾瘦。
“我才不怕你，我哥哥可是要考狀元的，我勸你識趣些，否則將來我哥哥回來當官，滅你祖宗十八代！”
小陸辰一時間不知道該哭該笑，滅九族就已經死光了，祖宗十八代，真不知道要挖多少墳。
顯然這沒有震懾住對面幾個野孩子，但是他們膽子也不大，只敢欺負一下小孩子，抓着糖葫蘆轉身就要走。
小陸辰原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麼算了，等下次省出錢來，再買給小丫頭吃，誰知道那幾個男孩還沒走出兩步，小丫頭就撲了上去。
“哇！！！”瞬間的嚎啕聲，響徹整個巷子，驚天地，泣鬼神，震得陸辰耳朵嗡得一聲，腦子都跟着發懵。
他從小見過無數次娘親哭，或嗚嗚咽咽，或暗自垂淚，或傷心嘆氣，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哭法，像是……要吃人。
那幾個野孩子也慌了，“給你給你……”他們扔下糖葫蘆扭頭就跑，小丫頭很快停下哭聲，渾身還一抖一抖的就急着回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啞着嗓子對陸辰說：
“學會了嗎？身在江湖，人不狠，位不穩！”
“你這都從哪裏學的？”小陸辰哭笑不得。
“我四嬸家的哥兒教我的，一般人我可不會傳授給他，但你不一樣，你可是要中狀元當大官的，所以我才教給你，壯哥哥。”
陸辰彎腰給她擦掉臉上的淚痕，點頭說道：“好，哥哥答應你以後當大官，但是你得叫我陸哥哥，而不是壯哥哥。”
“路哥哥？不好聽。狀元哥哥太繞口，你又長得瘦，我六大爺說了，人缺什麼就得補什麼，我多叫你幾聲壯哥哥，你以後肯定能身體強壯，還能考上狀元！”
小陸辰笑着把糖葫蘆遞給小丫頭，“嗓子都啞了，壯哥哥帶你去喝糖水，壯哥哥還有一籌錢，正好夠買一碗。”
“你很有眼力勁兒，我沒有白教你。”小丫頭把手在身上一蹭，接過糖葫蘆，狠狠咬了一口，口齒不清的說著。
“大人！您就給我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吧！大人！”林棠抽噎着。
陸辰看她掐完自己疼得打抽抽，滿腦子都是她小時候的那句“人不狠，位不穩”，趕緊別開臉，感覺再看下去，他也會為了忍住笑而掐自己的腿。
“咳……正如你的猜想，本官不同意巡撫下榻玉蘭軒，而是大費周章的把四方客棧重新開業的原因，就是不能讓袁家獨大，四方客棧決不能退讓。但此事並不是別無他法，只是要從長計議，你且起來。”
林棠一聽自己的差事未黃，心裏暗暗後悔方才太慌張，竟然搞得痛哭流涕這麼慘，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她尷尬得直扣手，忍不住開口說道：“大人，我方才以為自己犯了天大的錯，丟了飯碗，傷心後悔又內疚，才會哭成那個樣子，讓您見笑了。”
“沒事，也不是第一次見你……你對這客棧盡心儘力本官看在眼裏，但你以後要記着，有些事越是看起來無所圖，反而越要當心，若是拿不準，可回來和本官商議后再做決定。不過你的差事是和衙門簽了字的，不會因為一般的過失就沒了，這你不用擔心。
就比如方才的孫賬房，他盤查的時候才發現上個月錯了賬，導致衙門損失了銀兩，本官也並沒有免他的職，只是按照規矩處罰了他而已。”
“是，大人。”林棠鬆了一口氣，這才稍稍心安，隨口問道：“大人，孫賬房這種情況怎麼處罰呀？”
“交半年的月錢抵了衙門的窟窿便可。”
林棠才鬆快的身子又僵了起來，“大人，我還是想聽您說客棧和袁家的事情……”她趕緊拉着話題跑，生怕賠錢這兩個字落到自己的頭上。
“其實影響的不僅僅是客棧了，”陸辰定了神說道，“袁家從這裏嘗到了甜頭，已經把矛頭指向了其他行業，比如達官顯貴才會購買的高檔點心，如今除了袁家的味美閣，只有一家蘇月齋在苦苦支撐。”
“蘇月齋為何能留下來？”林棠問道。
“蘇家當初也是幾度要閉店，被逼得沒了辦法，後來娶了一個商戶的獨生女，用獨生女的陪嫁還了蘇月齋欠下的債，這才度過了難關。”
林棠一驚，“蘇夫人也肯？！”
“蘇夫人有情有義，更有魄力和膽識，當初是她主動提出放手一搏，才有了如今蘇月齋的立足之地。但蘇家也很講究，全家上下對蘇夫人極其尊重，城裏都知道蘇家老爺怕夫人，也疼夫人。”
“原來如此……”林棠思索了片刻，“大人，既然要打破袁家獨大的局面，不如多管齊下，牽頭招商，尋些個有財力的商戶加入，將高水準的產品物件等在客棧中共同經營合作售賣。四方客棧前期修葺處處都要用錢，他們前期投錢就如同是租買鋪子一般，後面共同分利。”
“如此也算是個方法。”
林棠一聽陸大人認同了自己這個法子，趕緊打保票說道：“大人，我想先去蘇月齋，蘇家老爺這種疼夫人的人，肯定好說話還明事理，我這就去開個好頭，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說完林棠連行禮都忘了，飛一般地想要趕緊離開了這個讓她尷尬得頭皮發麻大腿還疼的房間。
誰知這腳還沒邁出門去，身後的陸辰卻忽然說了一聲：“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