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鬧鬼出租屋
沒過幾天，單位的小鵬出事了。
小鵬的女朋友叫胡娟，在房地產公司上班。最近在城西的郊區，對接了一個新樓盤。
出於上班方便，胡娟退掉了原先的房子，在售樓部附近租了一間便宜的合租房。
房子在電大後門，三室兩廳的結構。每個月的房租，同比周邊的房子便宜好幾百。
原以為是撿漏，不曾想搬進去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也就是我和根生去趙亘家吃飯的那個周末。小鵬和胡娟一起搬的家。三室兩廳的房子，其他兩間房子都沒有租客。
據小鵬後來回憶，那套房子除了莫名的陰冷。其他都還好。傢具和電器齊全，採光也滿意。
周六晚上九點左右，小鵬在浴室洗澡。女朋友胡娟在卧室看電視。莫名的電燈閃爍，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透過貓眼，樓道里一片寂靜，半個人影也沒看見。
胡娟疑惑的開了門。隨即疑惑的關上門。
如此反覆幾次，小鵬也問了胡娟幾次：“誰呀？”
胡娟前兩次回答：“沒人！”
後面就沒聲音了。
覺得事有蹊蹺，小鵬洗完澡趕緊出來。發現大門敞開着，電視已經關掉，燈也沒開。屋內一片漆黑。
小鵬嘗試開燈，可是燈泡閃爍了幾下，沒亮。
他緊張的呼喚女友的名字：“胡娟！胡娟？”
屋內一片寂靜！
摸黑找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顫顫巍巍的打開手機閃光燈。
胡娟並沒有在房間裏，床尾的位置，莫名垂下一段套着圈的紅繩！
“胡娟？”小鵬裹着浴巾，試探性的喚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應答。
後背猛然升起一股寒意。小鵬驀然回首！
是胡娟！
她的面色鐵青！兩眼通紅！嘴唇烏紫！一動不動的瞪着小鵬！
“媽呀！”小鵬一聲驚叫，手機掉落，腳底一滑！脖子竟然套進了身後紅繩編織的圈中。
他在一片漆黑中掙扎了許久，身上得浴巾也在掙扎中脫落。終於在窒息之前，解開脖子上的套圈，逃離了出去！
電大後面的小吃街上，一個面色慘白的男人，赤身裸體，一路狂奔……
這對可憐的戀人，一個被發現時，高燒不退，昏迷送醫。一個有傷風化，正在進行精神鑒定。
出了這檔子事，肯定不是科學能解釋得清的。
趙亘去開會了，抽不開身。
根生拿到拖鞋，正愁沒地方施展呢！這倒好，拽着我就去了醫院。
胡娟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她的面容姣好，膚色泛紅。我們送去了一袋水果，和醫生了解了情況。應該只是驚嚇過度，身體並無大礙。
小鵬正在一邊接受精神鑒定，一邊接受警方調查，碰不上面。
小鵬租住的房子在頂樓。那是一片老式的住宅樓，建於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灰色的外牆，昏暗的樓道。樓道內有些潮濕，小鵬租住的這棟樓，幾乎每家每戶的門框頂部都懸挂着一面八卦鏡，有些甚至還貼着褪色的符紙。
直覺告訴我，這裏曾經出過事！而且是大事！
這裏的單元樓，一棟四層，一梯四戶。四樓的其他幾戶，兩戶敲了沒反應，一個乾脆連門都沒鎖，屋裏空蕩蕩的。
“別敲！別敲了！”三樓一位老婆婆從門裏探出半個腦袋。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老婆婆一臉嚴肅，說話間，氣喘得厲害。
“阿婆！我朋友剛搬過來，出事了。我們想了解一下情況。”
“是401那對小年輕吧？”門內的半張臉，探出身子來。老婆婆的年齡很大，背弓得厲害。
“哎！”她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告誡過他們，401不能住，不能住！怎麼就不聽呢！”
“401怎麼了？”我問。
“二十年前，電大的一個女學生，在401殉情。”
“學生？殉情？”
老婆婆咳嗽了一陣，緩了緩，繼續說道：“死了一個女的！男的不清楚！後來，那個女的，天天晚上在樓道里尋找負心的男人，天天哭啊，天天哭啊！樓上樓下能搬的都搬走了。剩下幾戶，都是像我這樣，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太陽落山之後就不敢開門。生怕那女鬼找上門。”
老婆婆的話音剛落，樓道里一道凄厲的風嘯，像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身子一顫，嚇得趕緊躲回了屋內。
風嘯過後，401原本虛掩的門，“咣當”一聲打開。一道人影，在客廳內一閃而過。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跳得厲害。證明401確實有鬼！
“有感應了么？”根生躲在我身後，抽出了背包里的拖鞋！嘴裏慫恿道：“法器在手，怕個毛啊！上！上！”
大白天的，那間屋子卻異常的黑。和根生藉著手機手電筒的光，小小翼翼的走進去。
大鵬租住的房子在進門的右側。卧室大概二十來個平方。外飄窗設計，嵌入式木質衣櫃。衣櫃的正中央是一台32寸壁掛式電視。
原本半遮的窗帘突然就自動關上。整間房被遮得密不透風，我伸手去拉，卻怎麼也拉不動！
在心動過速的狀態下，除了呼吸局促些，我的感知比平時更靈敏。
那種鬼魂出沒帶來的陰冷感覺，瞬間讓我汗毛炸裂。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後寒氣襲人！
管他是什麼鬼！害人就是不對！我一咬牙，從腰間抽出那隻限量版拖鞋。跳躍，轉身，下抽，一氣呵成！
“哇！”一聲慘叫，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聲音，抱頭慘叫。
打開手電筒一看！怎麼回事？怎麼是根生！
這一巴掌抽得夠狠，根生的半邊臉腫起，我居然都能看見他的靈魂附着在身體，相互牽引的那股能量。全身密密麻麻的牽引點，太陽，百會，神庭，人中……這不是中醫里的穴位么？
根生這是靈魂都被我打出來了么？！
我獃獃的怔着，手足無措。四下張望，發現整間屋子就只有我和根生兩人。如果沒有鬼怪，那剛才的寒氣是怎麼回事。我的心動過速又是怎麼回事？
不對！在根生的身體裏，除了肉身與靈魂互相牽引，我還發現了一個影子。
一個和他的靈魂近乎重疊的影子！
那個影子見我沒有下一步動作，竟然在根生背後，探出半個腦袋，沖我做了個鬼臉！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短髮，五官精緻。
“你是誰？為什麼要嚇人？”
“我後悔了！我不想死！我要出去！報復那個負心漢！要去看看父母！我需要一個替身！”女人的聲音透着寒意，是透過牙縫一字一句蹦出來的那種。
她在做什麼！她居然把根生的靈魂，硬生生從牽引中撕開！
根生的慘叫生更加撕心裂肺。
“放開他！”我急了，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想要繞到根生背後偷襲，根生的身體卻被她操縱，左閃右躲，異常靈活。
體驗過凍豬肉砸在臉上的感覺么？在女鬼的操控下，我硬被根生冰冷的雙手連扇了好幾巴掌。痛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陰陽眼！”她緊緊盯着我，似乎發現了我身上的秘密。緩緩從根生身體裏出來。
根生已經痛到失去知覺，渾身僵直，一動不動的癱倒在地上。
猛然間，她幻作一道白光，順着地面，迅速來到我的腳下。
腳心一陣鑽心刺痛！隨即我能清晰感受到身體被包裹的感覺！像是一個力大無窮的壯漢從身後緊緊抱住你。無論怎麼掙扎，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彈！
我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在這樣的絕對速度下，趙亘推銷的拖鞋就是純屬扯淡！
在清醒的意識里，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每一處穴位正在撕裂，從未體驗過的疼痛，讓我生不如死！
“我擦！你們兩個吊毛！真不讓老子省心！”在一陣罵罵咧咧中，熟悉的身影伴隨着飄忽的腳步出現在門口。
趙亘！他怎麼來了？！
白色的襯衣外，套了件黑色的風衣，連體帽遮住了半個腦袋。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墨鏡，嘴角叼着一根又粗又長的雪茄。
“老子年中聚餐，吃個飯都不省心！酒還沒喝夠！你們倆……”趙亘目光一掃，踉踉蹌蹌靠在門框上，嘴角邪魅一笑，摘下墨鏡，迷離的眼神中，透着猥瑣的光。
那種直勾勾盯着我的目光，真讓人噁心！
“喲！小妞！長得不錯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趙亘說話間透着酒氣，猛得吧嗒一口嘴角的雪茄。
雪茄的末端，閃爍着猩紅的火光。一大團青煙，緩緩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