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犧牲與守護
話已說盡，劍已出鞘，失去掣肘的西蜀九王，在沉寂十餘年後，再度回復往日的殺伐果決，並且，更勝往昔。
“說起來，清輝掌門清河長老俱在，卻是不見清塵長老的身影啊。”
九王看似無意得說著話，也終於微飲了一口茶水，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清輝接過話來，“九王有所不知，清歌劍樓之內，我師弟清河負責門派內務，清塵長老則是處理門派外部事務，因此鮮少能在清歌劍樓見到清塵師弟。”
“哦，是這樣啊。那敢問，清塵長老現下何處？”
“天下十三州內，江湖門派人心浮動，清塵師弟要一一造訪，現如今，便是我也不知他的去向。”清輝淡然說道。
九王放下茶杯，神色玩味，“那，清輝掌門。”
“嗯，九王請說。”
“清塵長老現下可在西蜀境內！”
清輝不得不回答，卻又難以回答。
掌控西蜀三州的九王，絕對可以輕易鎖定一個人的所在。如果自己答清塵師弟不在西蜀，則九王不會有任何顧慮，絕對會雷霆出擊。加上林州破雪軍，即便清塵師弟修為超絕，無限接近四境聖人，也難抗西蜀三州之力，必死無疑。
可是，若清輝答是，那麼便是坐實了在西蜀境內謀劃一切的承天道弟子，就是清塵師弟。
清輝沉默良久，唯有輕聲道：“草民，不知！”
“哈，我早料清輝掌門有此回答。那我再問一個問題。近期有人冒充清歌劍仙在西蜀境內為非作歹，清輝掌門可知也？”
這是清輝無法否認的事情，“是，我清歌劍樓已有了解。”
“那清輝掌門決定如何處置？”
“涉及我清歌劍樓的聲譽，我派會全力出手解決這個隱患，還西蜀太平。”
九王往後仰在椅背上，“是嗎？可是我並沒有見到清歌劍樓有所行動？”
清輝道：“非是我清歌劍樓不儘力，乃是那賊人狡猾，在西蜀隱匿行跡，一時難察。”
“嗯，這的確是令人頭疼之事。所以，本王今日來，便是為清歌劍樓解憂！”
“哦？請九王示下，”
“我可以鎖定此人蹤跡，不知，清歌劍樓能否出手？畢竟武道三境的絕巔修士，不是我的凡俗軍隊能夠抗衡的存在。唯有仰仗清歌劍樓的諸位修士，並且，這也是清歌劍樓恢復清譽的方式！”
“九王……”
清河長老欲開口，卻見清輝掌門伸手制止了他，隨後道：“九王如能確認賊子蹤跡，清歌劍樓，必儘力除之！”
“是嘛？那本王在此督戰如何？畢竟本王也是武道二境修士，近來有些生疏了修行，觀摩清輝掌門出手，必然有所精進。”
九王親衛軍包圍清歌劍樓，林州破雪軍槍鋒震天，蘄州文武縱橫，如此聲勢，九王對於清歌劍仙，已經是勢在必得。
哪怕清輝掌門極力拖延，也不得不考慮清歌劍樓的安危。
清輝沉吟片刻，緩緩道：“如我清歌劍樓制服歹人，九王能否留他一命？”
“我為何要留他一命？便是此人身份特殊，甚至曾有威望聲名，在我這裏也沒有功過相抵的道理。清輝掌門如此說，難道與此人乃是舊識？”
“九王誤會了，這樣的修士，如果能收為己用，對九王的幫助會更大。所以如此建議而已，若是九王無意如此，那在下必然全力擊殺他。”
清河長老又要開口，依舊是難以掙脫清輝的束縛。
九王道：“這樣的修士，修為的確讓人心動，如能得之，西蜀必然再添虎將。只可惜，此人心術不正，威脅西蜀安危，即便一時臣服，也難保再有反覆無常之時。即便是我，也不敢用之啊。”
“那，清歌劍樓解決掉此人，能否讓九王放棄追究清歌劍樓的責任。”
“清輝掌門已經說清楚了，此人並不是清歌劍樓之人，只要清輝掌門能夠擊殺他，本王便願意相信你。既然不是清歌劍樓的人，那麼他所為，自然也與清歌劍樓無關，本王也不會有懲戒降下。只是往後，還是要注意這種事情的發生。”
清輝道：“我明白了。九王請告知我那歹人的蹤跡，我會親自出手，將之頭顱帶到您的面前。”
“若能如此，則清歌劍樓在西蜀昌盛永存！”
“九王且施術法，我有事情交託師弟，暫是告退。”
“清輝掌門請便！只是，莫要讓本王等待太久。”
清河聽到師兄清輝的意思，便知他已然決定對清塵師兄出手，是以一直想要開口，為師兄清塵辯駁。直到清輝與九王交談已畢，他都沒能說出話來。
“掌門師兄如要對清塵師兄出手，我會對你很失望。”
出了大廳到後身，清河怒聲道。
“失望又如何，難道坐視清歌劍樓盡數亡於九王的軍隊嗎？”
“憑什麼？我清歌劍樓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九王有什麼理由對我清歌劍樓出手？”
“清塵如此行為，殘害了多少西蜀無辜百姓？若非九王被掣肘，早已對他出手。如今九王率親衛軍到此，便是逼迫清歌劍樓與清塵劃清界限，而只有我親自出手，才能讓九王安心。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就因為他是西蜀之主，所以就能肆意妄為嗎？”
清輝長嘆一口氣，“若是清河師弟與九王易地而處，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清歌劍樓可以有一個清塵，就會有其他門人弟子。這是他的顧慮，也是西蜀的隱憂。他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在他壽元終結之前。”
“難道我們的保證也不夠嗎？我會從內部徹查門人弟子，有無與承天道接觸的事情。”
“沒用的，清塵師弟能夠再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被蠱惑，其他弟子更是難以招架。”
“所以，師兄讓九王不再追究清歌劍樓的事情，其實是在犧牲清塵師兄，保護更多的弟子。”
“唉！清河師弟，無論我與清塵一戰結局如何，你要好好守護清歌劍樓，不要與九王為敵，哪怕，九王要再次絞殺門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