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士
是夜，天空明月皎潔、繁星密佈，白馬村家家戶戶皆是火光通明，偶有一陣陣歡聲笑語傳出，看上去很是和諧。
不知何時，只見白馬村村口出現一個外地人。這人年約六十，穿着一身灰sè布衣，肩上扛着一根丈長竹竿。再仔細一看，這老頭滿頭白披在肩膀上，臉上的皺紋猶如刀刻，消瘦的臉頰上掛着二尺長的白須。而其手上的竹竿，卻是一面掛着長布的招牌。
“yīn陽五行，十卦九靈..yīn陽五行，十卦九靈..”
老頭隨口喊着，腳步卻不停的朝着村中走去。剛走到村頭，見村頭高叔家中偶有菜香飄來，捻須一笑，緩步走了過去。
咚！咚！
“這麼晚了，誰啊！”不多時，高叔那大嗓門便從院子裏傳來。
“yīn陽五行，十卦九靈..yīn陽五行，十卦九靈..”
待到院門打開，見是一不認識的老頭，再一細看，卻是一個江湖術士。頓時，高叔便沒好氣的說道“我說老頭，這大晚上的你也不能在別人吃飯的時候，跑上門來算命吧？忒缺德了！”
“嘿嘿，勿怪勿怪！老頭雲遊至此，這腹中空空，特來討要一點吃食..”見算命那一套忽悠不了人，老頭那仙風道骨頓時化作滿面的猥瑣笑容。
高叔回頭瞅了一眼，見小虎、小伍兩個孩子吃的正開心，便隨口胡謅道“那你等着，還有兩個剩饅頭，我去拿給你！”
“好，好，多謝壯士！”
老頭也不見怪，誰叫肚子餓的是自己呢，能有兩個饅頭墊下肚子也算是不錯了。高叔去拿饅頭，老頭站在門口悠哉悠哉的捋着白須，隨意的打量着這個寧靜和諧的小村。
一眼望去，只見這村中家家戶戶燃着火燭，偶有歡聲笑語傳來，讓這個夜晚更加美好。望向村頭，老頭不自覺的抬頭看向小竹山的方向，這一看，老頭頓時皺起了眉頭，眼中jīng光閃爍。
“好濃的星辰之力，莫非是將星出世？”
“喂，老頭，這饅頭你還要不要了！”正當老頭沉思的時候，高叔拿來了饅頭。見老頭沒反應，頓時不樂的推了推老頭。
“哦，哦，多謝壯士..”回過神來的老頭，慌忙接過饅頭，隨後便迫不及待的咬下了一大口。
“我說老頭，你慢點兒吃。吃完了，我再給你去拿點水。”見老頭這副餓了幾輩子的模樣，高叔無奈道。
“敢問壯士，不知那裏是何處？又有何人住那？”一邊吃着饅頭，老頭眼神有些飄忽的隨口問道。
“嘿嘿，你這老頭好眼力。那是小竹山，住着的正是我家侄兒，我家侄兒那可是這毋斂縣出了名的大善人啊！”得意的炫耀一番，高叔突然面帶狐疑的看向老頭“好你個老頭，你可是想打我家侄兒的主意？我告訴你，門都沒有！他那點錢財，早拿去建莊子了，沒錢..”
“哈哈哈哈~~多謝壯士相告，這饅頭啊，還是留給壯士自己吃吧！老朽卻是有大魚大肉吃了..”
還沒等高叔說完，老頭怪笑一聲，摳出牙縫裏殘留的一小口饅頭。塞到高叔手上，也不理高叔那氣得通紅的臉sè，大笑着揚長而去。
“這個老不死的，敢打我家侄兒的主意，看我怎麼收拾你！”愣愣的看着老丈離去，突然醒轉過來的高叔，氣得將手上那噁心的饅頭屑砸在地上，衝著裏屋大喊一聲“婆娘，我上山一趟！”
話音剛落，也不等高嬸出來，高叔便快步朝着村尾趕去。
“咦，那老頭哪去了，怎的走了半天也沒見個人影？”
路過村尾，見李羲宅子裏沒有火光，高叔皺眉低語一句，隨即便朝着小竹山上趕去。
……
小竹山半山腰上。
此刻李羲正**着上身，出拳有力的打着沙袋。那綁在竹子上的火把，照耀着整個練武場。只見離李羲不遠的地面，有一處的石板如同蜘蛛網般裂開，並且凹下去不少。再看李羲那如同抹了豬油的背部，不得不說李羲這硬氣功已經有些小成。
呼！呼！
一道悠長的呼吸吐出，李羲猛地一拳砸向沙袋，強大的拳力，一拳就將這沙袋打的盪出老遠。在沙袋盪回來的時候，李羲一個轉身踢便將這沙袋踢得飛過了頭，在木杆上纏繞了好幾圈。
見狀，李羲並沒有再次出手，而是轉身拿過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汗。抬頭看了眼滿頭的繁星，李羲不由自主的低頭看向胸口的始皇玉璽。見始皇玉璽毫無反應，李羲也不在意，穿起衣裳、拿起火把便往山下走去。
剛剛走了幾步，李羲便見一旁的竹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老頭。這老頭身着灰sè布衣，若不是自己眼神好，差點便沒現他。
瞬間，李羲皺起眉頭，雙眼一眯“不知老丈為何在此，可是在偷窺李某練功？”
“嘿嘿，老朽倒是想看，只是剛剛上到山來，小友已經練完了。”火把照耀，老頭身板挺立，輕捋白須，慈眉善目的笑道。
聞言，李羲瞥了眼老頭肩膀上那面算命招牌，隨即便拱了拱手，朝着山下走去。
見李羲要走，老頭連忙出聲道“小友為何如此着急離去，不若讓老朽為小友算上一卦如何？”
“你這一卦都不靈的江湖術士，又能算出些什麼？”鄙夷的瞥了眼老頭，李羲頭也不回的走着。
“這話從何說起..小友且慢，小友且慢！”
“yīn陽五行，十卦九靈，這剩下的，豈不是一卦不靈？”懶得理這老頭，李羲調侃似的回了一句，便腳步輕快的朝着山下走去。
見李羲不理自己，老頭頓時急了，連連跟在火光後邊追了上去。
“小羲！小羲！”
突然，幾聲大叫傳來，李羲高舉火把一看，卻是高叔火急火燎的跑上山來了。
“高叔，什麼事這麼急？”
“這..這..這老頭..這老頭想來你這蹭吃蹭喝，叔怕你上當就跑來說一聲！”略微喘了口氣，高叔指着後邊的老頭叫道。
聞言，李羲朗笑一聲“高叔不用擔心，這種江湖術士可騙不了小侄。”
說笑着，李羲拉着高叔便往山下走去，至於後邊的老頭，李羲也懶得管他。這種騙吃騙喝的人，前世見得實在太多了。
“唉喲，小友等等！”
李羲兩人在前頭走得急，後邊的老頭突然摔了一跤。見狀，李羲微微蹙眉，正想將老頭扶起來，結果高叔卻是拉着李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待到李羲兩人遠去，不斷慘哼哼的老頭卻跟個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老頭捋須一笑，轉身朝着山頂走去。
下山途中，高叔把這老頭的事情，跟李羲說了個明白，卻是怕李羲會上當。待兩人回到村中，高叔看了看李羲那漆黑的宅子，咧嘴笑道“小羲，去叔那吃飯吧，這大晚上的，你自己一個人弄也不方便。”
“天天去高叔家吃飯也不是個事，再說小侄家中還有不少野豬肉，再隨便弄點下酒菜，自然能夠美餐一頓，高叔不必擔心。”李羲搖頭一笑，拒絕了高叔的好意，隨即又笑道“前幾rì送去高叔家中的野豬肉可曾吃完？若是吃完了，小侄這裏還有不少，不如再給小虎他們送一些過去吧？”
“不用了，那麼大一隻野豬，哪那麼快吃完。那叔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就上高叔家！”高叔連連擺手苦笑，前兩天李羲在山上打了兩隻野豬。下山後，李羲便將那隻小野豬送去了高叔家，又將那大野豬分了一大半給村民們。
“嗯，高叔慢走！”
目送高叔離開，李羲朝着宅子走去。自從前幾天打到了兩隻野豬，李羲便打算自己一個人做飯吃，這樣也能給高叔高嬸省去很多麻煩。回到家中，李羲徑直往廚房而去。隨便弄了些吃的，李羲坐在廚房裏一邊吃着小菜，一邊喝着小酒。
“誒，這兩天也沒遇到什麼獵物。而且這箭術忒難練了，難道我真沒shè擊方面的天賦？”
自語一句，李羲不由得苦笑起來。這都打獵好幾天了，shè中的獵物不到巴掌之數。回想起來，當初自己輕易解決一頭大野豬，比shè箭要快的多了。
“熟能生巧，老子就不信了！”
懊惱的冷哼一聲，李羲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洗了個涼水澡后，李羲便朝着後院書房而去。此刻雖然天黑，但還不過戌時，是以李羲便琢磨着看會書再睡。要說李羲為什麼這麼刻苦，卻是古代娛樂活動太少。尤其是這如同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是以這看書、打獵、鍛煉就成了李羲的娛樂方式。
“話說那個老頭的摔倒應該是假裝的吧？只是這麼久沒跟上來，莫非真的摔傷了腿？？”
看了一會書，李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畢竟那老頭爬上山去找自己，若是自己真的見死不救，恐怕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剛做出決斷，李羲霍地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李羲突然僵在了原地，旋即自嘲一笑“還真他媽當自己是善人了..那老頭能抹黑上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摔傷！”
說完，李羲也沒心情繼續看書，吹熄火燭便往正房行去。至於那老頭，還是等明rì清晨自己上山鍛煉的時候，看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