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應該是她吧?
雖然顧玲兒這一次是帶上了銀子才離家出走的,可她沒想到府城的物價會這麼高,銀子會如此不經花。
她不過是雇車從顧家村來到府城,買了兩身能穿出門的衣服,勉強租了一個小破院,再加上每天買點飯吃而已,手裏竟然就已經只剩幾十個銅板了。
她不是沒有出去找過工作,但那些人只用認識的人,或是熟人介紹的人,一看她面孔陌生,戶帖還不是本地的,一個個立刻搖着頭往外趕她。
她就不明白了,不過就是打個工而已,哪裏來的那麼多要求?
還非得要本地的,要相熟的人介紹才行,外地人怎麼了?外地人難道不是人?
可沒辦法,任她說的天花亂墜,人家不用就是不用。
可顧玲兒來到府城的時候,以為很快就能找到工作,吃用半點也沒省,這院子也就只租了一個月,而如今這院子已經快到期了,她的工作卻還沒着落。
顧靈兒看看手裏僅剩的銅板,心煩氣躁的揣到懷裏,就走出院子繼續上街找工作了。
她得快些找個活干,要不然,這房子一到期,她連個住的地方都沒了。
難不成,以後她還要淪落到跟其他人合租一個院子去?
她早看過了,像那樣的院子住的大多數是些平頭百姓,沒有素質,不愛乾淨,每家每戶的熊孩子天天跑的跟瘋子一樣,人喊狗叫的,那樣人龍混雜的環境,她可受不了。
而府城外村裏的房子,她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那些房屋還不如她在顧家的屋子好呢,低矮黑暗就不說了,院子還是用高粱秸稈紮成的籬笆,更何況,那些村子離府城最近也有五六里地,難不成她打個工,還要每天跑十多里地?
所以還是得掙錢呀,說什麼也得夠繼續租一個院子和吃喝的才行。
也是她心太高了,一開始找工作都是奔着府城最好的酒樓,最好的商鋪去問的。而如今,她可不能再那麼挑了,先吃飽飯,有地方住,再謀求更好的前程吧。
哪怕是臟點累點的活,她也認了。
然而,就算顧玲兒已經認命的去找普通店鋪,一上午也還是沒有找到工作。
人家就一句話,要本地的,或是本地人介紹的。
顧玲兒都被拒絕的佛系了,就算被人攆出來也沒多生氣,只是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有些茫然。
難道她還非得去大戶人家給人當丫鬟,當下人嗎?
在她的心裏,在店鋪工作那是一份正經工作,但給別人當下人去伺候人,那就低人一等了。
再加上以前被賣的經驗,她下意識的就對伺候人的活計抵觸。
肚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咕嚕聲,顧靈兒摸摸有些扁的肚子,看到街角有個賣餅子的,無奈的慢慢走了過去。
要在剛來府城的時候,這些東西她是不吃的,可如今,她手裏已經沒幾個銅板,只能省着花了。
顧玲兒有些沮喪,在現代的時候,她雖然不能說是千金小姐,但家庭條件還是很好的,就連吃飯都是雇了小時工專門做。
有時候顧玲兒也會想,如果在現代的時候,她多少會一點點家常飯?或是會做點小吃,是不是如今也能在街角擺個小攤,不至於為找工作而焦心。
可惜的是,她除了一些現代知識和理念,對於生活方面是真的一竅不通。
顧玲兒有些厭惡這個封建朝代。
為什麼女子就不能考科舉呢?如果女子也能考科舉,憑她腦子裏那些現代知識,就算考不了狀元,考個舉人進士應該不成問題吧!那樣的話,她至於在街頭這樣拋頭露面的找工作嗎?
“老闆,來兩個餅子。”顧玲兒走到餅攤前,有些有氣無力的說著。
“唉,您稍等。”餅攤的老闆答應一聲,快速拿上油紙包了兩個餅子遞給她
顧玲兒接過餅子,心疼的放下幾個銅板,就一邊吃着餅子一邊在心裏咒罵著這個封建時代,全然不知身後有個正準備進店鋪的男人,聽到他要餅子的聲音,猛然停住步伐,回頭看向她。
男人眯眼看着顧靈兒邊吃邊走的身影,目光若有所思。
他對聲音一向敏感,如果沒記錯,這聲音似乎跟曾給他兩個餅子的女子聲音很像,雖然後來那餅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但這聲音他還是模模糊糊記得的。
只是那女孩兒不是應該在青州嗎?怎麼到濟水府了?另外,他明明記得那女子應該還高些的,怎麼現在看着有些矮呢?
難道是因為當時他躺在地上的視覺差異?
男人眯眼想了一下,遲疑的跟上了顧玲兒的腳步,看着她進進出出一個個的店鋪找工作,聽着那清脆的聲音,跟記憶中的一再對比,才緩步上前。
應該是她吧?
雖然他依舊覺得似乎隱隱有些不同,但人的聲音,因環境不同心情不同而有所差異也很正常。
於是,男人在顧玲兒又從一家店鋪里沮喪的出來時緩步上前問:“姑娘,是要找活幹嗎?”
顧靈兒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就看到一個身穿錦袍的年輕男人,約有二十三四的樣子,身長玉立,面容清俊,渾身上下帶着一種貴氣。
“嗯,您要找人幹活嗎?”顧靈兒滿眼警惕的看着他。
別看這人長的挺好,穿的也考究,但現代有一句話叫做衣冠禽獸,她可不敢隨意答應。
“是啊,我有家綉鋪,需要幾個懂絲線的綉娘,或是招待客人的丫頭,不知姑娘可有興趣?”男人溫和的說著。
顧玲兒聽的眼睛一亮,可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問:“不知您的店鋪在哪裏?叫什麼名字?”
“店鋪在兗州府,綉鋪就簡簡單單的叫綉鋪,沒有另外起名字。”男人笑着說。
這不是耍人玩嗎?
顧靈兒一聽,扭頭就走。
誰家綉鋪就只叫綉鋪,還在兗州府,都不在一個府城,誰知道是真是假?
男人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離譜,只能高聲說道:“姑娘,你不記得我了嗎?”
顧靈兒聽得頭都不回。
這話聽着就像是個見色起意,找理由搭訕的登徒子。
“姑娘,你別走啊,我真不是壞人。”男人有些無奈,只能緊緊追在她身邊解釋着:“姑娘,你上個月是不是去過青州府,是不是曾給過一個乞丐兩個餅子,那人就是我,真的,我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