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耗
走出小店，墨星辰臉上洋溢着喜悅的笑容。什麼亂七八糟的賜婚，那小跟屁蟲肯定是在唬我呢。
今天可真是賺的盆滿缽滿，沒想到逞強還能贏錢，以後這種好事得多做。
“喂，今天吃了沒。”墨星辰就這麼和坐在街口的小乞兒聊了起來。
“怎麼，今天又去斗蛐蛐了。”看這隨和的樣子，這小乞兒還真有些書生風範。
“別提了，大賺特賺，就是碰見那個小跟屁蟲九公主，差點玩死老子。”四下無人，墨星辰說話也放肆了起來。
不難看出，兩人其實很熟悉。這也正是奇怪之處，按理說，貴門公子哥怎麼可能會和路邊小乞丐搭上關係。
小乞丐也是十五六的樣子，可能是因為這樣，兩人才有共同話題吧。
“怎麼，吃着皇家的飯還打算說皇家的不是了？”小乞兒打趣道。
“阿琪，要不你和我回墨家吧，這樣你也不用每天風餐露宿了。”墨星辰有些正經地說著。
“怎麼你來我這一次就提一次，煩不煩。我現在來去自由，去你家還得打工。”被喚作阿琪的小乞兒顯然沒多大興緻。
“啊，真的是死懶鬼，沒救了你，要不是老子，你就有上頓沒下頓了。”墨星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反正爺也餓不死。”阿琪氣人有一手。
“有沒有什麼新消息。”墨星辰就這麼靠着阿琪坐下，絲毫不嫌棄他身上的臟。
“京城內的消息，高牆之內，我不敢說全知，高牆之外，我無所不曉。”阿琪臭屁了一句，隨即又接上，“但你想知道的，沒有。”
“......”墨星辰皮笑肉不笑，“你真是故意來氣我的。”
“話說，你都打聽了六年了，你的那些人真的一封家書都沒寫回來嗎？”阿琪自知沒幫上忙，找了其他話題。
“別說家書了，我連記憶之中他們的樣子都快忘掉了。我的父親在我娘還懷着我的時候，就戰死沙場。在我稍微開始記事了，就是二叔在戰場中永遠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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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腿，我的大哥臨危受命，過了兩年，二哥也趕赴沙場了。”說到這裏，墨星辰嘆了口氣，“可憐了我母親，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幾個男人，在她生病難過的時候，卻不能陪在身邊。”
“咋了，你就不算個人唄。”阿琪滿不在乎，彷彿天生沒心沒肺。
“我這是孝順，你懂嗎，孝順！”墨星辰真是被氣得不行，這種煽情時刻就不能好好烘托一下嗎。
“我沒有爸媽了，我不知道孝順是什麼東西。”阿琪面帶微笑，理所當然地說道。
“......”行，還是阿琪狠。墨星辰嘴角一抽，好像話題稍微有些沉重，“對了，過幾天我二八了，就算是成年了，來吃點？”
“你是裝的，還是腦子真的不行，皇親國戚坐滿的地方你讓我去蹭，我幾個腦袋夠掉的。”阿琪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那行吧，我給你留個羊腿。”墨星辰‘豪爽’地立下擔保，“走了，前線有消息記得告訴我。”
阿琪話都不多說，只是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不過，禍不單行這個還真不是空穴來風。今天被九公主折騰了一天，出門差點又被馬撞。
“騎馬能不能帶點眼啊，城裏的路上人那麼多也騎那麼快。”墨星辰臭罵道，可定睛一看，這身裝備。
黑甲，紅袍紅肩，頭盔上標誌性的三縷紅纓，是墨家軍！
可這匆匆之勢，怎麼總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覺。墨星辰也來不及細數今天所賺取的錢財，一股腦的塞進兜里，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衝去。
......
“娘，我剛剛好像看到......”墨星辰還來不及喘幾口氣，就看見大堂上跪着一位盔甲戰士，“對！就是你，你就是我們墨家軍人吧。”
可四下卻無人回應，墨星辰抬起頭環顧四周。墨正陽坐在主位，右手死死捏着扶手，額頭青筋暴起。華氏已經倒在丫鬟懷裏，像是暈厥過去一般。二叔抿着嘴唇，將臉轉向另一邊。從其肩上不經意間的起伏，不難看出產生了很大的心理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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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這......”墨星辰有些抓不準，詢問般的目光看向坐在主位的墨正陽。
“星辰，你先回卧房吧。”墨正陽極度掙扎之後，泄了勁一般，語調里多了幾分哀求。
墨星辰似乎懂了什麼，笑了笑，“爺爺，你說吧，我沒事，我也是即將加冠的人了，再過幾天，就是我的二八了。我也，有權利參與家中事務了。”墨星辰反而多了幾分坦然。
“年辰，和白辰，在兩年前一場戰役之中失散了，白辰下落不明，年辰受了重傷跌入河裏。”墨正陽緩緩開口，“你大哥年辰，雖未找到全屍，但今天我墨家軍探子將山谷中發現的腹甲和他的一條已成白骨的手臂送了回來。你二哥的佩劍，也在山谷之中被發現了。”
“確認是我大哥的遺物了嗎？”墨星辰冷靜地有些滲人。
“你娘親剛剛確認，腹甲之上的圖案是她親手為年辰所秀。”墨正陽顫顫巍巍地講完最後一句，眼眶早已透出血絲，“扶你娘親回卧房吧，我墨家對不起她。”
墨正陽擺擺手，身形落寞，與前幾日中氣十足的老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叔，你和娘親早就知道我大哥和二哥失蹤了對嗎？”墨星辰又看向輪椅上的墨傑逸。
“戰場之上，無可言。”墨傑逸咬着牙，淚珠順着臉匣滑落滴在手背上。
“和弄傷你的腿的是一伙人嗎。”墨星辰語氣冷了下來，像千年寒冰，不對，應該更像冰錐，更具殺傷力。
“齊國周圍十三國，哪個國家不想瓜分我們，與其說一伙人，不如說，是我們在夾縫之中，尋求一線生機。”墨傑逸嘆了口氣，身形也不如往常一般筆挺，甚至茂密的發從中隱約看見幾縷白絲。
“既如此，為何不聯軍進攻，而是在邊境紛爭不斷。”墨星辰繼續追問。
“我們與周邊十三國同屬金牛國管轄，三大上國，六大帝國，十二王國，數千小國，我們齊國也不過是砂礫罷了。”墨傑逸繞有深意地看向墨星辰，“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踏上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