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這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的一個題目，真的，很久。

從開始了解歷史，大概是七八歲吧，七八歲那會兒剛上二年級，爺爺給我買了一本《中華上下五千年》，那本書即使放到現在來看還是很厚。那時候爺爺逼着我讀，也看了個一部分，但是也不記得多少了。小孩子嘛，很正常，能記住什麼呢。還記得那些午後，我坐在凳子上讀書，爺爺就在旁邊看《明朝那些事》，那時候，陽光很明媚，雖然家不大，但是，爺爺還在。2016年，我在上五年級，他永遠化作了歷史，成為了長河中的一部分。

爺爺，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你生日，好好看着我，完成這本小說，即使，萬般艱難。

看着我，爺爺。

——記

我一直在思考，了解你，我一直在妄圖探尋着你最真實的一面，歷史。

你到底是什麼？

我曾翻看長長的畫卷，望着漫漫路途，浩浩黃河，悠悠長江，夭夭絲綢路，我曾翻動手中帶着泥土的竹簡，一聲一聲編鐘之聲如洪鐘大呂，攝人心魄。我曾掂量着你的重量，是那般厚重，那般歷久彌新。你是過去一切一切的記錄者，承擔者，你是時間長河的組成部分。

不，時間長河組成了你。

記得，很久很久之前，爺爺跟我講過一句話：

“歷史，大勢也，不可變，不可改，不可追溯。”

我那時不能理解，總覺得，歷史是已經發生的事情，自然無法改變，不可追溯。

但是，後來我才知道，一切，都是不可改變的，不可追溯原因的，不可言說的。

17歲那年，我在老宅發現了爺爺放置在書房中的一塊泛着古樸氣息的懷錶。沒有發條，但是還在走動——多麼，像歷史啊。

我意外的發現，它居然讓我回到了過去，我真的置身於了那寫寫在史書上的時代。我真正走近了歷史。

後來啊，各朝的歷史上都留下過我的名字，我曾被刻在豐碑上，接受萬民讚揚，站在過泰山之巔，封天儀式。望見過白蛇與赤蛇的血雨腥風，經歷過那個人傑對峙的年代。哀嘆過七星燈，神色黯淡。輕撫過無字碑，悼念那曾經的好友。喝過那杯釋兵酒，飽覽過大好河山。

可惜，焚書坑儒，可惜，五胡亂華，可惜，蒙古南下。我改變了很多事情，但是似乎又什麼都沒有改變。在我於無數次輪迴后，我想起來了爺爺彌留之際那句話。

“不可追，不可改，不可變。”

大勢啊！大勢！歷史的真實面目，被我用這種最為無情的方式揭開。

我是一個失敗者，什麼都沒能改變。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裏，我放棄了那塊懷錶，封塵在了我家老宅的箱子裏，再也沒有動用。我累了，倦了。在細細梳理腦中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時，覺得有些東西不應被埋沒，至少不應該就這樣埋沒。於是我寫下了它——《大勢》。

它不過是我作為一個失敗者的記錄罷了。

你，願意看看，我這失敗者的記錄嗎——致我想像中的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