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支筆

第四章:一支筆

楊澤星皺起眉頭看向王文言,不,全班的目光現在都集中在王文言身上。

要知道,王文言常年班級倒五。人長得小帥,不至於是班級小透明。但關於成績相關的事情,就沒一件落在他頭上。

如今講台上這位來頭很大的鄧教授竟然也喊了他的名字,肯定讓所有人都驚訝。

“鄧教授,沒喊錯名字吧?”班主任也感覺到不對,追問道,“王文言高考是班級倒第一,班上唯一一個400分的人。。。”

說道一半,班主任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停下。老師不能在公共場合談論學生成績,這是規矩。

但顯然已晚,全班開始哄堂大笑起來。他們一個個高考成績都突然上升四五十分,內心都難免有點自豪。

“果然是你,王文言。”高個胖子哈哈大笑,取笑正一臉無奈的王文言。

“我就知道是他,剛才聽我說全班只有一個人沒過500。那個臉色都快黑成醬油了。”矮胖子言語更加囂張。

王文言雖然是個神經大條的人,但也不代表他能夠忍受得了侮辱。平時他都是有仇必報,絕對不拖沓。內心直腸子進直腸子出。不過班主任也是無意中說出來,他不好當著所有人發難,只好無奈不做表情。

“班主任不能這樣說,王文言對於我們遠東學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遠東學院的院長親自決定破例招錄他。”鄧教授解釋道。

王文言感謝鄧教授的解場,無奈笑笑,然後迎着同學們取笑的目光走上講台。期間他甚至能聽見不少同學的竊竊私語。

“一看就是靠關係才進去的,他爸媽一定花了不少錢。”

“平時看他笑嘻嘻的,有時候還會舉報作弊的人。沒想到自己也是這樣,靠錢靠關係。”

王文言冷冷走過去,一語不發。這些話都聽在耳朵里,他沒有理會,和他們爭辯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他自己內心的疑問並不比這些人少。這個遠東學院說起來名頭不小,他卻從沒有聽起過。

如今填志願才過五六天,怎麼這麼快就錄取學生了。

王文言渾渾噩噩得和楊澤星一起領了學院頒發錄取通知書,然後在鄧教授頗有深意的眼神下回到座位。

王文言皺起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瞄了眼一直高冷不說話的漂亮女人,高教授。她全程都是帶着墨鏡,一言不發。彷彿像是個被租過來撐門面的花瓶,氣質冷艷。

說實話,他倆怎麼看也不像是教授。雖說這是王文言內心對於教授的刻板印象,但是這種組合確實更容易讓人聯想到壞人——那種詭計多端活到最後還造成巨大麻煩的壞人。

一想起鄧教授那英氣逼人,寵辱不驚的面孔,王文言甚至有點害怕。生怕他突然從衣服背後抽出來一個加特林,對着全班掃射。

王文言聯想到這,不禁一個激靈,連忙坐下。

頒發了兩個遠東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後,鄧教授和高教授就直接下場了。但即使他倆走了,教室裏面的討論依然不絕於耳。

這種有氣質的中年大叔以及如同模特一般的女人,對於身處高中的學生們,實在是降維打擊。

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在他們走後,王文言開始擺弄起錄取通知書。

鄧教授發給他的不僅是一張金絲鑲邊的錄取通知,還有一個漆黑精緻的小盒子,長條形裝。

“鄧教授送你一支筆嗎?”前桌的兩個胖子湊過來說。

“很有可能。”王文言說。

打開之後果然是一支筆,圓珠筆。顏色是黑色,純黑。王文言拿它在紙上寫了兩筆,出墨順滑。

“裏面還有一個紙條。”矮胖子眼睛尖,第一時間看見了放在盒子裏面的紙條。趁王文言不注意,一把搶過去。

“王文言你好,請收下學長送你的筆,並一直佩戴在身上,關鍵時刻使用。”矮胖子讀道,“沒想到你還沒入校,就有學長送你禮物。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矮胖子說是這樣說,但對禮物興趣缺缺,轉身回去。很明顯送只筆作禮物在他們眼裏算不了什麼。

王文言皺着眉頭看紙條,關鍵時刻用?

一支筆能在關鍵時刻怎麼用?

被歹徒用槍指着,然後在紙上寫求饒嗎?

王文言心想原地唱征服都比這有用。

學校外的一輛吉普車中。

鄧教授和高教授並排在後面入座。

“有沒有捕捉到王文言在想什麼?高麗麗。”鄧教授朝一旁高麗麗問道。

高麗麗摘下墨鏡,點了點頭。

她的眼睛宛如夜晚繁星般璀璨美麗,仔細看的話,眼睛裏面的瞳孔竟然由不同的顏色組成了一副山水畫,絕美寧靜。

“你要我放給你看嗎?”高麗麗似乎在詢問鄧教授的意見。

鄧教授緩緩點頭。

然後高麗麗的表情瞬間認真起來,瞳孔中的山水畫開始不停的流動。

幾乎是瞬間,鄧教授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面。

還是在剛才的教室中,正義凜然的鄧教授,眼中突然紅光一閃。從身後不知道何處拿出來一個加特林,對着全班學生掃射。

正是之前王文言幻想的畫面。

鄧教授臉色微變,隨後笑笑不說話,看向窗外的風景

一旁的高麗麗看見他這副模樣,不禁也笑了起來。笑容格外的美麗。

拿到畢業證回家,王文言並不是很開心。

臨走前他問了楊佳妮閨蜜,楊佳妮為什麼請假不來。

閨蜜卻說她也不太清楚。

後來聊着聊着,閨蜜跟他說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一個月前高考,第一天上午的語文,楊佳妮考到一半就暈倒了。被醫生拖到臨時搭建的醫護室治療。

過了兩小時,她自然醒來,之後又火急火燎地繼續考試。

“那她語文不是沒做完?”王文言問道。他和楊佳妮高考後見過一面,她臉色神情一切正常,不像是暈倒的樣子。

但凡是個人感同身受一下。在高考這麼重要的日子語文只做到一半,該多麼難受啊。即使是王文言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都要悶頭後悔好幾天。

“沒有。奇怪的就是她說她做完了。一個小時就做完了語文卷子。”閨蜜難以置信地說道。

王文言有點懵,語文可不是數學。就算你是個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語文天才,也不可能一個小時做完卷子。寫字要花時間的。

但是楊佳妮高考分數確實很高,這是事實。

王文言此時躺在家裏的沙發上,回想剛才和閨蜜的對話。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個小時前打開了楊佳妮的聊天框,發送消息之後,直到現在也沒人回。

就很奇怪。

憂鬱了一會兒,沒有結果,王文言乾脆懶得再想。

還是找人打遊戲吧。

鎮江旁的鎮古大樓中。

70歲的老奶奶在家裏正襟危坐,對面是一位政府公務人員。

“徐奶奶,您就答應簽了合同吧。政府一直想拿這塊地開發新的創業孵化基地,這對你好,也對更多想創業的大學生好。但您為什麼就一直拖着不答應呢?”公務人員是一名女性,長相清秀,語氣溫柔。

老奶奶把頭撇過去不說話。

公務人員知道眼前的老奶奶一直都倔的不行,下定了主意十幾條牛也拉不回來。嘆口氣從公文包裏面拿出來一張紙。

“徐奶奶你看,這是您的兒子一家,女兒一家一共七個人簽署的聯合同意書。上面有名字有身份證複印照。他們都同意您轉移房產權,這樣對你們一大家子都有利。您都70多歲了,一直住在這老樓裏面多不方便啊。通水的水龍頭在一樓,無論是喝水還是洗澡吃飯都很麻煩。不是嗎?”

別看她語氣還算溫和,但內心早已經暴躁起來。上面今天已經給她下了死命令,這一個星期必須得簽字拆遷。徐奶奶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快七八年了,一直不肯簽字。

局裏被這一塊搞得焦頭爛額。剛開始還有人毛遂自薦,自願出面解決問題。後來個個都灰頭土臉的進局長辦公室申請取消任務。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願意過來啃這塊老骨頭了。

她也是被逼無奈,局長的上面出了命令。局長讓她臨危受命,這幾天一直往這塊跑。

“你走吧。他們再怎麼同意,我也不會簽字。你最好有自知之明,趕快從這棟樓滾出去!”徐奶奶開口說話了,語氣十分嚴厲。對女人下逐客令。

女人聽見這話氣死了,還想反駁幾句。徐奶奶卻迅速起身,推着女人的身體往外趕。

“欸!你不要推我啊!我自己走。”女人差點被徐奶奶推倒在地,生氣地說道,“真是的。。。”

女人教養不錯,終究是沒罵徐奶奶。被趕出門外后,就大踏步地走掉了。

徐奶奶將大門關上,站在門后仔細聆聽女人下樓的腳步聲。鎮古大樓只住着她一戶人家,平時四周都異常的安靜。一樓的腳步聲都能傳上來。

腳步聲漸漸消失,徐奶奶意外的嘆了口氣。

她顫顫巍巍地轉身抬頭,看向自己周圍的天花板。

此時此刻,在徐奶奶房間的牆壁裏面居然到處都是漂游地黑影。它們雖然沒有眼睛,卻像是齊齊地盯着徐奶奶。

而徐奶奶則一個人注視着它們,形單影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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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霧小隊:祇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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