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為了愛情(求訂閱)
過年之前,句號高中是一定會放寒假的,而且會提前一段時間,畢竟這裏的學習生活比較輕鬆自由。
秦箏這段日子一直忙着煮茶湯,對於學校里的生活基本上是不聞不問,所以當她意識到放寒假以後她就不能再為其他學生供應茶湯的時候,她心裏覺得非常不安。
好不容易堅持了這麼久,如果突然斷掉,之前做的努力不就半途而廢了么……
如果等到寒假結束學生們返校以後再繼續這樣做的話,時間跨度就太久了。
秦箏心裏是有一份期待的,因為之前唐促說過,他父母過年之前就會回家,那時候如果她能跟唐促父母見個面的話,或許還能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唐促的情況。
是身死魂消再難輪迴轉世,還是在未來許多年後的某個時間節點裏她能再次與唐促相遇,秦箏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桉。
同時,她心裏又非常清楚,貓大仙不在她面前露面,龍崽和阿梓也在唐促消失以後從未出現過,要說二者之間沒有絲毫聯繫是不可能的事情。
過去她十分信賴的唐促的家人,彷彿也隨着唐促的離世全部消失了一樣。
距離句號高中放寒假的時間只剩下最後一周了。
這一天是周四,放寒假的日子在下周四,正好隔着一個星期。
如果秦箏不能在這一個星期里有所建樹,那她之前煮茶湯付出的全部努力都將白費。
放學鈴聲響起以後,秦箏抓起書包就朝着教室的某個方向走去。
林孤舟正坐在座位上收拾書包,面前站着的栗發少女擋在他面前,他抬起頭來,眯眼笑着。
“有事嗎,秦箏?”
“有事。”
秦箏也不拖沓,她有個主意,但是得需要身為班長的林孤舟幫忙才行。
“下周的升旗儀式,能不能讓我們班上。”
秦箏開門見山,林孤舟愣了一下,笑容也顯得有些勉強。
“這是按班級順序走的,想要輪到我們班,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呢。”
“幫幫忙。”
秦箏雙手扶着林孤舟的桌面,她俯身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林孤舟,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林孤舟一時啞然。
“真的很困難,輪到人家班級的事情,真的不太好處理……”
“拜託了林孤舟,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的。”
“……”
莫名其妙被發了好人卡的林孤舟挑了挑眉,他不太能理解秦箏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就算我們班拿到了升旗儀式的資格,你要怎麼做。”
“我要上台。”
秦箏的語氣不容置疑,她已經靠着堅定的信念堅持至今了。
“為什麼?”
“為了愛情。”
秦箏毫不遮掩,這倒是讓林孤舟沒想到。
畢竟秦箏是美女轉校生,班級里暗戀她的男生比比皆是,要說她想要站在主席台上跟誰告白,那個人估計瞬間就會被眾人嫉妒的目光刺穿。
“謝了,班長。”
秦箏說完轉身就走,林孤舟還想拒絕的時候,秦箏已經離開教室了。
縱然是一向性格沉穩的林孤舟,此刻也有一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秦箏怎麼就斷定他一定能幫得上忙了……
失去有關唐促記憶的林孤舟當然不清楚,秦箏過往已經見識過許多次這位班長的本事了。
連學校打架的處分都能抹得一乾二淨,換個升旗儀式的班級這種小事,他林孤舟怎麼可能辦不到。
“哎,說起升旗和愛情之間的聯繫,又讓我想起隔壁班之前的班長,那個叫千辭的倒霉蛋了……”
林孤舟低聲喃喃道,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
正所謂辦法總比困難多,秦箏的想法並沒有錯,林孤舟確實不是一般人,他很快就想到了說辭。
第二天,林孤舟主動找到了負責下周升旗儀式班級的班長。
“因為我們班有一個學生去世了,而下周一正好是他的生日,所以我們班想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裏以這種形式懷念他。”
先別管這套說辭能不能行得通,死者為大這一點就足以壓垮對方班級了。
所以最後在林孤舟沉痛的目光中,對方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
至於這個去世學生指的自然不是唐促,而是更早之前離世的佟孑然。
這是林孤舟能想到的最容易達成目的的方法了,他也希望佟孑然在九泉之下不要怪他把自己拿出來當擋箭牌。
林孤舟告訴秦箏自己已經把事情搞定,秦箏也放下心來,安心等待着下周一升旗儀式的到來。
這個周末不用上學,她也不用在家煮茶湯,能好好休息兩天了。
“做好事不要緊,別累壞了身子。”
常樂在後方對秦箏加以勸導,秦箏只是笑笑,並未接話。
她不是沒時間休息,她是不能讓自己閑下來。
自從唐促離開以後,她的精神無時無刻不在緊繃著。
她對地府的了解不多,但她知道唐促身份特殊,之前損失了二十年陽壽都無法補回來,這一次以命換命救常樂,多半是凶多吉少。
即便如此,她還是一門心思想要跟地府作對,以喚回全世界對唐促的記憶這種方式。
她也知道自己很難成功,至少從某種程度來講,這也是她身為唐促女朋友該做的事情。
她永遠都會站在唐促身旁,哪怕代價是與世間為敵。
現在唐促不在了,她沒唐促那麼聰明,但至少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樣就夠了。
地府,生死門前。
唐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偶爾抬頭看看黑色的大門,只能搖頭嘆氣。
“我說唐雨啊,你也別著急,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裏面的人可是我們地府的小閻王,她可是能被生死簿認可的存在,是我們全地府的驕傲,肯定沒事的。”
牛頭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看着來回走的唐雨,他忍不住出聲安慰道,哪怕嗓音粗獷。
“你就是沒老婆孩子站着說話不腰疼,現在我兒子就剩一口氣,我老婆為了救我兒子生死未卜,你還在這裏跟我扯犢子。”
牛頭原本想反駁,但是見唐雨在氣頭上,也只能悻悻然作罷,只能口中小聲都囔。
“我坐着呢……”
“唐雨,牛哥說的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唐促畢竟身份特殊,想讓他憑藉那殘存的一魄得以投胎轉世並不難,但是想讓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也就只有小閻王能做到了,恐怕就算是老閻王也愛莫能助……”
好脾氣的馬面坐在牛頭旁邊勸解着唐雨,唐雨現在心急如焚,哪裏聽得進去。
“以前三更跟我說你們地府內部人員好辦事,結果呢,連我兒子都救不回來,唯一的辦法竟然是讓我老婆把陽壽過給我兒子,以卡bUG的方式把壓力轉給我老婆,我就說你們地府這些靈使出去打架就一個比一個厲害,干點技術活就一個比一個費勁,就你們這些人在陽間上班過不了試用期就得被開除。”
不只是牛頭馬面被波及,牛頭馬面旁邊的黑白無常也一聲不吭,根本不敢接話。
說起來這事本來就跟黑白無常脫不了干係,他們當時就在病房外面,本以為唐促只是想跟常樂做個臨終道別,沒想到唐促為了常樂連命都不要了,等他們察覺到想要出手的時候,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龍崽站在一旁,他的面龐極其嚴肅,自從三更進入生死門以後,他的視線始終注視着生死門,幾乎未曾移開過。
“不知道秦箏現在怎麼樣了,唐促不見了,我們也不見了,沉城又不是她的家鄉,她現在一個人孤立無援,肯定很難過……“
龍崽身旁,小烏龜阿梓低頭念叨着,一想到現在秦箏的處境,她也覺得難過。
龍崽並未回話,轉而看向了黑白無常。
感受到龍崽視線中的寒意,白無常連連擺手。
“這可不能怪我和小黑啊,她當時身上帶着貓族的貓印石,本身就與常人不同,用靈力消除她的記憶已經很棘手了,再加上她服用了那麼久的婆婆的湯,早就免疫地府的靈力波動了,我們也沒辦法啊……”
“那你的意思是,秦箏現在孤身一人保留着對唐促的記憶心如刀絞,都是婆婆的鍋了?”
黑無常在一旁接話,語氣中頗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我哪有這麼說,小黑你是不是想死啊!婆婆做事肯定有她的道理,而且要不是之前唐促來地府見婆婆的時候被婆婆留了一魄,現在連這點機會都沒有……”
白無常語氣堅定,她可惹不起奈何橋旁的那位孟婆,儘管大家同為地府靈使,但是大拇指和小拇指之間還是有本質上的差距的……
“你們煩死了,你們能不能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裏扎堆招人煩了。”
唐雨衝著眾人揮手,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見狀也只能暫時撤退。
龍崽和阿梓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們都是自家人,肯定要在這裏等三更出來的。
待其他人離開后,龍崽才輕聲開口。
“十分之一的幾率,未免太低了。”
“沒辦法,保大保小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就算讓我選我也肯定是老婆兒子全都要,三更和唐促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哪怕把整個地府都掀過來,也得讓他們賠我老婆兒子。”
“那我現在回去叫人?”
龍崽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對着唐雨開口問道。
在他心裏,只要能讓家人盡數回歸,去世間拉個妖界的半壁江山過來跟地府打一架也是輕描澹寫的事情。
輸贏倒是無所謂,他不在乎。
唐雨回頭看了一眼這跟了自己二十年的沉城犬王,喉嚨滾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還是等等,凡事還是要往好的方向看,我是相信三更的……”
唐雨嘆了口氣,整個人看上去都非常沮喪。
他身為一家之主,現在卻幫不上任何忙,只能幹着急,這種心亂如麻的感覺確實讓他之前表現得有些煩躁了。
龍崽不善於表達感情,但他的視線定格在那扇黑色的生死門上時,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從前唐促拜託他以後照顧自己孩子的畫面。
他是眼看着唐促長大的,雖然平時對待唐促總是態度冷漠,但他確實是一個合格的長輩。
忘川河畔,奈何橋旁。
孟婆仍舊千年如一日攪動着桶里的湯勺,盛着孟婆湯給過往的行人。
她身軀句僂老眼渾濁,卻心思清明。
判官手持鐵筆出現在不遠處的時候並未立刻上前,而是等孟婆遞給面前最後一個魂靈一碗孟婆湯后,他才在這間歇休息的時候走上前去。
孟婆都沒搭理他,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
判官也不氣惱,畢竟她一向如此。
“你給了秦箏茶湯配方,現在黑白無常都奈何不了她了。”
判官嘴角的笑容有些無奈。
從人道主義來講,連帶秦箏的記憶一起消去,至少不用讓她現在活得這麼悲傷無助。
“與我何干,她若不久飲,那配方也是無用。”
孟婆的聲音蒼老嘶啞,並不願意接下這口鍋。
“你很喜歡她,要不然也不會把茶湯配方傳給她。”
判官面帶微笑,提起秦箏的時候,他也覺得心中一暖。
秦箏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至少她留給地府眾人的印象都很不錯。
“廢話。”
“……”
判官轉動手中鐵筆,以此掩飾尷尬。
世人只知地府由閻王掌管,卻不知這身處奈何橋旁的老嫗,就連那性情豁達豪爽的老閻王都不敢惹,畢竟她的脾氣隨着年紀增長愈發古怪了。
“他若出點力,何至於讓三更冒此風險。”
孟婆再度開口,儘管語氣平澹,但卻帶着掩藏不住的埋怨。
判官對此不置可否,即便如此,他還是得幫忙說說話的。
“他可是閻王,明面上肯定不能太過分,背地裏誰知道怎麼樣呢。一個老閻王,一個小閻王,他還真能坐視不理么?你不也一樣嗎,你扣了唐促一魄,不就是想着萬一他頭腦一熱做出什麼麻煩事,也能有補救辦法嗎?”
孟婆沒接話。
“你知道三更肯定會帶着這一魄進生死門,到時候他就算身為閻王,也沒辦法坐視不理了。從唐促來地府見你,你扣了他一魄開始,你就已經給他挖好坑了啊……”
“誰讓他是閻王。”
“……”
判官手持鐵筆對着面前的孟婆攤了攤手。
果然女人無論到了多少歲,心思還是複雜到讓人根本猜不透。
他們這地府鐵三角,離分崩離析也不遠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