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頂不住了
常樂並沒有在原地待多久,因為他的手機很快就收到了新的通知。
在跟唐促與秦箏匆忙告個別以後,常樂就開着自己的電動三輪貨車離開了。
秦箏和唐促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雖然時間還早,但他們確實沒什麼事情可做。
“回家?”
唐促對着秦箏提議,秦箏則輕輕點了點頭。
夜晚的空氣要比白天涼爽許多,兩個人走出白塔夜市的時候,正好一陣涼風吹過,秦箏微微閉眼,心滿意足。
唐促始終在秦箏身邊,她的一舉一動也被唐促收入眼底。
秦箏就像是冉冉升起的朝陽,總是能讓人打起精神來,她吸引人的氣質並不只來源於她的美貌,更多則是她為人處世的態度。
兩個人再次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唐促告訴司機先前往秦箏家所在的小區,然後再到自己家的蛋糕店門口。
這樣,至少也算唐促送秦箏回家了。
有很多時候,形式主義不光只是流於表面,也代表着一種隱喻的個人態度。
這次出租車司機沒在車上放歌,唐促隱隱還覺得有幾分失落。
秦箏冰雪聰明,唐促臉上的微妙惆悵被她看在眼中。
“這麼喜歡聽我唱歌,我也不是不能單獨唱給你聽啊。”
“噫,你可別摧殘我的耳朵了。”
唐促一臉嫌棄,轉過頭去,將視線落在窗外的沈城夜景里。
出租車在秦箏家小區門口停靠,秦箏下了車跟唐促揮了揮手,為今晚的共同出門畫上了個句號。
司機師傅繼續開車,又開了沒多久,就到了唐促家的蛋糕店。
唐促掃碼支付下車,自家蛋糕店已經停止營業了。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鐘,唐促家的蛋糕店是晚上八點鐘關門。
唐促的腳步在蛋糕店右側的樓梯下停留,果然看到了幾隻正在大快朵頤的流浪狗。
這是蛋糕店裏的規定,如果當天有賣不完的麵包餅乾糕點,無論是什麼,都要在店員離開后,將這些食物放在旁邊的樓梯下,會有流浪狗過來靠這些食物飽餐一頓的。
這是唐促他爸當初開蛋糕店的時候定下的,雖然是為了當天的食品不在隔日繼續售賣,可招待流浪狗這種事情,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按照唐促他爸對他所說,因為龍崽以前就是流浪狗,所以這也算是為了招待龍崽的朋友。
“嘖,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唐促口中感慨着,望着那些流浪狗大口吃食物的樣子,他心中覺得十分欣慰。
那些流浪狗們見到唐促並不躲閃,也沒有警惕性的汪汪大叫,就像是已經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了。
“是時候回家寫作業了。”
唐促邁開腳步,上了旁邊的樓梯。
句號高中並沒有多麼繁重的課業,所以家庭作業也並不是很多。在暖黃色的枱燈光芒籠罩下,唐促手中握筆,面前的作業本上沙沙作響。
“汪。”
門口忽然傳來狗叫聲,唐促回頭,一臉無奈看着站在門口盯着自己的龍崽。
龍崽看了看唐促,又抬頭看了看牆邊。
“哎呀,我知道啦,我開燈還不行嘛……”
唐促無奈地嘆了口氣,離開座位走到牆邊打開房間的燈,又回到原位伸手關閉了枱燈,他再看向龍崽的時候,龍崽這才面無表情轉頭離開。
爸媽不在家的時候,龍崽就像個長輩一樣,什麼事情都管……
倒也不是唐促付不起電費,只是關掉房間裏的燈光,只打開枱燈的時候,會讓人自然就覺得心靜下來了。
唐促靠在椅子上,仰頭望着自己家的天花板發獃。
回想起今天經歷的事情,一幕幕都有秦箏的身影。
一想到那傢伙明天還會出現在學校里,唐促就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秦箏是個很有趣的人,跟秦箏相處的時候,唐促也覺得單調的學校生活多了許多樂趣。
他不知道與秦箏一併到來的這種新鮮感能夠維持多久,但至少,他和秦箏之間已經沒有初次見面時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了。
如唐促所料,今晚他確實沒能睡個好覺。
一整晚他的腦海里全部都是夜市地攤附近,秦箏問他的那句話。
就這樣,唐促左右為難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他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萎靡不振。
“呦,促哥,昨晚這是沒睡好啊。幾點回的家啊,該不會徹夜不歸吧?”
學校教室里,後排的常樂拍了拍唐促的肩膀,唐促倒吸一口冷氣。
他現在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沒什麼精神跟常樂開玩笑。
眼見唐促一反常態根本不接話,常樂只能將視線轉移到了唐促身旁的秦箏身上。
“秦箏,促哥怎麼了,昨晚你們幾點回的家啊?”
“不算太晚,大概九點鐘左右。”
秦箏平靜回答着常樂的問題,但身側的唐促確實看上去狀態不太對勁,他趴在桌上,好像十分睏倦。
唐促上課的時候沒什麼精神狀態,課間就趴在桌上睡覺。
秦箏雖然跟其他的女同學熱情聊天,但視線總有意無意落在唐促的身上。
這傢伙今天究竟是怎麼了啊……
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學生們要到操場去做課間操。
唐促依舊看上去十分沉悶,秦箏跟女同學們一起前往操場之前,以眼神示意常樂看一看唐促的情況。
“促哥,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昨天晚上沒睡好而已。”
唐促搖了搖頭,和常樂一起前往操場。
學生們已經陸續站好隊伍,等待着廣播體操開始。
烈日當空,唐促也逐漸開始流汗。
他覺得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是一種虛脫狀態,大抵是這個夏季太熱了,讓他有些抵抗不住。
隨着廣播體操的音樂節奏響起,唐促也開始伸展四肢,跟着音樂節拍做操。
他的反應速度明顯有些遲鈍,伸展四肢的動作也覺得費力。
耳畔的廣播體操音樂聲漸漸遠去,直到某一個瞬間,唐促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操場上。
“促哥,你怎麼了促哥!你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在唐促最後的意識里,他感覺自己被常樂背了起來。
常樂跑得很快,他被硌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