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調查

“老實交代，坦白從寬，說，你到底有沒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叫蘇大辰。”

飯後，蘇辰幾度狡辯，可在最開始露出巨大破綻后，夏嫣然始終不信。

她找到機會將蘇辰按在沙發上，跪在他身上，然後將其雙手控制在背後，嚴加審訊。

“你到底要怎樣？說有你不信，說沒有你也不信，那你要我坦白什麼？”

夏嫣然想了想，說道：

“那你在回答之前，發個毒誓，說沒有騙我，我就信那個答案。”

編造出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填補，循環往複，總會有坍塌的一天。

蘇辰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夏嫣然真相，因為沒有太大必要瞞着她，只要能瞞住紀青就行。

而且他也不想時時刻刻生活在謊言中，為其不斷耗費心力。

在發下毒誓后，蘇辰告訴了夏嫣然，他確實沒有哥哥，並要求她不要傳出去。

夏嫣然點頭后，又問道：

“那你為什麼要在實訓課上，當著眾人的面去撒謊？”

蘇辰早料到會有這個問題。

“因為我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告訴我，我不會說出去。”

蘇辰直視夏嫣然的眼睛道：

“這個秘密非常重要，關乎我的生命和幸福，只能告訴和我生死與共的人，你確定要聽嗎？”

夏嫣然頓時放開蘇辰，白了他一眼：

“想得美你，我不想知道了。”

她和蘇辰算得上是好朋友，以及未來可能存在的親戚關係，但要說具有生死與共的關係，那是遠遠夠不上的。

波瀾暫時平息，第二天上午，能力常識課結束后，就迎來了二天半的假期。

蘇辰是和羅富一起吃的午餐，因為夏嫣然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吃完飯後，蘇辰打車獨自回了別墅，再度使用「無面」給自己捏了一個較為醜陋的面容后，帶上口罩再度前往第十五區。

最近兩天他不準備在來回跑，觀察好了位置，選了位置在麗華街附近，晚上好翻牆行動，並且違法經營，不需要身份登記的民宿。

簡陋房間內，蘇辰等待着天黑，但民宿老闆接連敲門，問需不需要特殊服務。

本想直接拒絕，但怕引起注意，於是跟老闆詢問都有哪些貨色。

看了老闆遞來的幾張照片，蘇辰憤恨對他說道，都不行，晚上他自己出去找樂子。

老闆臉色一黑，蘇辰塞給他兩百塊錢，就又馬上好轉，他藉機詢問，這附近哪些場子比較好。

“嘖嘖，麗華街這附近那種的地方可多了，不過最好的還是，前半個月不久剛開的一家夜店。

“聽說裏面漂亮的特別多，但費用也很高，不過出來的就沒說不好的。”

新開的？

蘇辰目光一凝，然後問道：“位置在哪？”

“就是你這房間窗戶下面這條路，一直往西走，會遇到一個路口，直接拐進去就是了。”

民宿老闆離開后，蘇辰皺起眉頭，陷入思索。

這家新開的夜店，極有可能就是吉川和張花上班的地。

可那裏究竟是他們繼街頭暗巷之後，新的犯罪場所，還是他倆正常工作的地方？

蘇辰分辨不出來，決定今天晚上進入查探。

黑色夜幕再次遮蔽天空。

蘇辰根據民宿老闆的指路描述，來到了那家新開的夜店門前。

買票進入之後，就立刻有打扮不是那麼正經的陪酒女過來閑聊。

但蘇辰靠着一瓶酒熬走幾個陪酒女后，也沒有發現任何怪異之處，一些有錢的客人進入包廂，也都是全須全尾的出來。

甚至都沒看到張花與吉川。

來錯地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張花扶着一名醉酒的客人從包廂出來，並體貼送到門外，轉頭就又變了臉色。

蘇辰這才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於是又上前台買了一瓶酒水，繼續找了一處角落坐着。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發現張花就是很正常的接客待客，而吉川則正常扮演着男招待。

甚至於蘇辰開啟「探生視野」，環顧大廳四周，沒發現除了吉川和張花以外的能力者。

猛然間，蘇辰望着一個方向，看了許久，不禁低聲說道：

“隱藏夠深啊！”

視線所及是一副招聘簡報。

本店新開，急需大量男服務員，女服務員，工作輕鬆，待遇極其豐厚，通過面試后（家境困難優先錄用），即日上崗，無需任何培訓。

聯繫電話：……

怪不得陪酒女那麼多，質量還好，感情是工資高。

可男招待卻只有兩個人，其一個還是吉川……蘇辰已經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但還需要證實一下。

將最後的一點酒一飲而盡后，蘇辰去到單間廁所，對着手機稍稍修改面容，並將衣衫弄得凌亂，使自己更落魄，更衰老一點。

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調整好情緒，使自己進入表演狀態，待到進入角色差不多時，用金錢兌換了一把西瓜刀和一個大功率擴音喇叭。

然後砰的一聲，踹開廁所門。

是時候開始表演了！

一位正在小便的男年輕，被嚇的突然一抖，澆在了手上和褲子上。

他迅速停止撒尿，遮掩的將褲子拉上，脫口罵道：“你踏馬的有……點帥哦。”

因為看見蘇辰凌亂的頭髮，充滿醉意且兇惡紅彤的眼睛，還拿着西瓜刀，他頓時慫了。

蘇辰瞪了他一眼，隨後走出廁所，將擴音喇叭效果調至最高，大聲叫喊，音量完全蓋過大廳的音樂聲。

“大亮！快出來，我是你叔。”

大廳所有顧客都被吸引。

“這人誰啊？”

“不知道，來找人不至於帶喇叭來喊吧，我靠，他手裏還有刀。”

眾人不知所以，議論紛紛，在發現叫喊者手裏有刀后，紛紛遠離，給蘇辰形成了一片真空區。

蘇辰繼續不管不顧的叫喊道：

“大亮，你不是在這應聘上男服務員了嗎？快出來啊，叔來看你了，你怎麼不出來啊！

“一周了，打你電話你不接，發你信息你不回，你到底要怎樣啊？”

喊着喊着，蘇辰的聲音逐漸變得嘶啞，凄涼悲切。

“難不成這裏是黑店，你的心肝被掏走換錢了，大亮啊，你死的也太慘了啊。”

蘇辰捶胸頓足，最後帶上了哭腔。

“大亮啊！我就你這麼一個親人，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我要砸了這個黑店，之後在來陪你！”

就在蘇辰舉着西瓜刀沖向酒台時，音樂停止，整個大廳安靜下來。

一位戴着銀邊眼鏡，西裝革履文字彬彬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中央的高台，溫和說道：

“這位先生先冷靜，我是這的老闆，我們這不是黑店，你的侄子大亮他也沒有死，而是被派到了我們的分店去工作。”

蘇辰臉色不變，但心裏陡然一驚，因為根據「探生視野」的隱秘觀察，這個男子光團的顏色和夏嫣然的一樣，都是橙色光團。

這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強度是三階能力者水準。

蘇辰沉穩應對，停止動作，轉而驚喜的對着中年男子道：

“真的嗎？那我想要見我的大侄子。”

曲文彬推了推眼鏡，回答道：

“當然可以，我們馬上派專車，將你送到分店，去見你的大侄子。”

說完，他便當著大廳人的面，吩咐着他旁邊的吉川，讓他趕緊去準備一輛專車。

蘇辰激動得連連道謝：“謝謝，老闆你真是好人。”

吉川很快返回，並示意曲文彬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送蘇辰上路。

曲文彬暗中對吉川點了點頭，然後親自將蘇辰領上了車，並對兩人送來溫暖的祝福，一路順風。

看着車輛逐漸遠離，曲文彬臉上溫和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冷。

真晦氣，都跟這群廢物說了多少遍，看準那些無親無友的人招聘，現在還惹上這種事，還好這人就是個蠢蛋。

車上只有兩人，蘇辰再度坐上了副駕駛，開車的卻是見過兩次面的吉川。

本來蘇辰以為車上至少會有兩名能力者，結果就吉川一位，還主動開車。

這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想來也是，通過「探生視野」，蘇辰早已經發現，吉川現在應該是二階能力者，也擁有這個能力。

對生命強度的判斷還要更清楚，應該是看到了他跟常人無異的生命強度，便以為可以將他輕易拿捏。

通過今天上午的能力常識課，蘇辰了解到，超凡境主要就是提升人的身體的過程，生命強度越高就意味着超凡境內的階位越高。

這個道理欺騙了太多人，因為他們總是自然的反過來認為，階位越高那麼生命強度也就越高，

但其實不是，蘇辰估計自己到達三階，生命強度也不會有所提升，但也有可能他是唯一的異類。

兩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車子越開越偏，路邊已經見不到房子了，蘇辰忍不住問道：

“欸，等等，這是要去哪？你們夜店的分店在這麼偏遠的位置嗎？”

吉川沒有回應，只是心說，這時才反應過，已經太晚了。

“我那隨口虛構的、壓根就不存在的侄子大亮，會在這種地方？”

吉川猛地踩下剎車，車輪在路面擦出一長道深深黑印，他不可置信道：

“你說什麼，你根本就沒侄子，全是編的？”

蘇辰優遊不迫的看着吉川的反應，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可惜，已經晚了，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殺死我的機會。”

這段話的內容，吉川根本不敢細想，轉頭面向蘇辰，直接動用能力，他的眼睛深處出現一個綠色小點。

蘇辰腦海中驟然出現一陣尖銳嗡鳴，這使他的思維受到干擾，做出一些基本動作和反應時，需要更長的時間。

趁着這個機會，吉川迅速掏出一支裝有藥物的注射器，刺入蘇辰的肩膀，注射進藥物。

藥物注射完畢，吉川安下心來，剛才蘇辰的話語，讓他莫名有些心慌。

現在看來，慌張是根本沒必要的，這人就是一個常人，剛才也只是虛張聲勢。

吉川掏出匕首，等待着藥效發揮后，挖出屍體的心臟。

這種藥劑代替了最開始原始的色誘手段，注射入體后，會迅速破壞大腦神經，誘發身體痙攣，在激發並保持心臟活性的同時，使人在一分鐘內迅速死亡。

如他預料的一樣，蘇辰身體猛烈抖動，在抖動達到最瘋狂時，突然斷氣，一命嗚呼。

“能為人類的光榮復興，獻出你的心臟，這是你的榮幸。”

吉川解開束縛蘇辰屍體的安全帶，調整好屍體位置，用匕首刺向其胸膛。

然而刀尖距離蘇辰的胸膛不足一厘米，像是凝結在了空中，無法前進分毫，因為吉川的前臂被一隻手緊緊握住。

吉川萬分驚駭，因為伸手握住他手臂的正式蘇辰的屍體。

“這怎麼可能！”

然後在他驚惶萬狀的目光中，蘇辰睜開的雙眼，扭了扭脖子。

“這是我死得最舒服的一次，謝謝啊。”

吉川終於反應過來，用另一隻手使勁揮拳，擊向蘇辰的頭部，更像是擊碎內心的恐懼。

身體素質在[燃血]的加持下提升了三倍，無論是反應，還是力量都高過營養不良的二階能力者吉川太多，這一拳被他輕易擋住。

吉川再度使用干擾能力，但眼底綠點還未亮起，雙臂被扭斷的疼痛，讓他被迫眨眼，發出哀嚎。

“別急啊，你選的地方多好，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我們可以慢慢聊聊天。”

蘇辰搶過匕首，用力刺穿吉川的大腿，並扎入坐椅之中，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蘇辰取下假髮，恢復真正的外貌，

“哥，你難道不記得窩了，窩是來自西疆的陳大牛哇。”

看着這張熟悉的臉，吉川嘶吼出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陳大牛被王命殺了，屍骨無存，你不可能是他！”

他自然對陳大牛那個冒充秩序官的菜雞能力者記憶深刻。

如果說剛才的復活能被接受，但連一塊骨頭都不剩下的人，他是絕對不相信還能復活的，卻又聽見蘇辰繼續說道：

“其實我不只是陳大牛，兩天前你在衚衕里，用鋼管敲死的流氓也是我，為了被你殺死，我可是扇了花姑娘好幾個大嘴巴子呢。”

吉川已經被震驚得失去理智，口中反覆呢喃，不可能。

見狀，蘇辰拍了拍他的臉：

“清醒一點，我告訴你這麼多秘密，現在該你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