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回 活該
周慈:「你說得對,是我太想當然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在不自覺和他拉開距離。
昨天晚上換睡衣的事情,對她造成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宋博妄感受到了她的躲閃,嗤笑了一聲,「嫌我臟?」
周慈:「……」
宋博妄:「當年你和姓張的滾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自己臟么?你也有資格嫌棄我。」
「我說了我和他什麼都沒發生,你都知道,我這些年沒有談過任何一個男朋友,只有你。」
周慈覺得自己有些疲累,其實這些話,她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可宋博妄總是不相信。而這種事情,她是沒辦法自證清白的。
「……算了,我想冷靜一下,我先走了。」周慈想要開門,可宋博妄堵在門前不肯放她走。
周慈:「放我走吧,等會兒仰止和久久上來了看到,不好解釋。」
或許是被說到了軟肋,宋博妄這回終於挪動了身體。周慈開了門,步履匆匆地下了樓。
周慈下樓的時候,常久剛好吃完飯出來,宋仰止就跟在她身後。
宋仰止看到周慈后,便撲上來抱她,「周阿姨,你去吃飯吧!給你留了好吃的。」
聽見兒子的聲音,周慈只覺得眼眶一熱,她摸了摸宋仰止的臉,強顏歡笑,「阿姨不吃了,有點事情得去忙。」
宋仰止有些失望,「啊,那你不陪我一起睡覺了么?」
周慈:「嗯,這幾天恐怕是不行了。」
宋仰止:「那你什麼時候忙完呀?」
周慈:「……說不好呢,我會儘快的。」
宋仰止點點頭,小嘴癟着,雖然不情願,但是還是扮演了一個懂事的好孩子,沒有纏着周慈不放。
但常久卻從周慈話里,聽出了別的意思。
周慈和宋仰止說完話,便來到了常久和沈持面前,她擠出一抹笑,「我先走了。」
常久壓低聲音問她,「我哥是不是為難你了?」
「沒有,我們剛才聊過了,我想考慮幾天,他也同意了。」雖然宋博妄沒明確給回應,但周慈已經單方面把他的行為當做了默認。
這種事情的確是需要認真考慮,常久斟酌片刻后,說:「那我送你。」
「不用了,外面冷,你別著涼。」周慈不肯讓常久去送。
但周慈沒有車,今天也是跟宋博妄一起來的了,這會兒已經有些晚了,她的住處又在城郊……
「我也回去,我送你吧。」常久正思考的時候,沈持開口說話了。
他彷彿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一樣,一句話便解決了她的擔憂。
常久下意識地側目看向了他,沈持朝她笑笑,「交給我吧,別擔心。」
常久:「謝謝。」
隨後,她又去和周慈說:「那就讓他送你回去吧,你到了給我發個微信,這幾天如果有事,隨時聯繫。」
周慈點點頭,「好。」
最後,沈持和周慈兩人一同走出了宋家老宅。
出來后,周慈便對沈持說,「不麻煩你了,我住得有點遠,叫個車比較方便。」
沈持:「上來吧,正好路上聊聊。」
周慈蹙眉,沈持要跟她聊?
他們兩人之間,能有什麼好聊的?
雖有疑惑,但周慈最終還是被沈持邀請上了車。
她坐到了副駕,車子發動后,周慈問他:「你想和我聊什麼?」
沈持:「你和宋博妄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沈持問得很直接,成功地用一個問題讓周慈破防,她的
身體立刻僵硬下來,半晌都沒有吭聲。
沈持跟在後面解釋:「別誤會,我沒有想窺探你私隱的意思,只是想替久久解決一下問題,你也看出來了,她很擔心你們。」
談到這件事情,周慈多了幾分自責,「是我不好,不該和她說這些。」
沈持笑着說,「這不怪你,即便你不說,她也會為你們的事情操心的。」
周慈:「……」
沈持:「所以,我想弄清楚,你和宋博妄之間,到底有什麼是不可挽回的。」
周慈低下頭,沉默了很久,沈持看得出她在做心理鬥爭,便沒有再去催促她。
過了幾分鐘,等紅燈的時候,周慈終於說話了,「我對他做的事情,可能比你對久久做的事情還過分。」
沈持:「……」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先以為,周慈和宋博妄只是正常談戀愛腦,然後鬧矛盾,或者是因為什麼誤會分開了,僅此而已。
周慈看到沈持驚訝的表情,自嘲地笑了笑,「不敢相信,對吧?」
沈持:「你們家和宋家,有矛盾么?」
周慈搖搖頭,「不是我們家,我是被宋家收養的,之前我和他,是名義上的兄妹。」
沈持更加吃驚了,他之前去查宋家的事情時,並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但很快,周慈接下來的話,便解答了他的疑惑:「但後來,宋家把我所有資料都抹了,所以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你算其中一個。」
沈持:「那你們是怎麼鬧到今天這一步的?」
談到當年的事情,周慈的思緒飄了很遠,聲音都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她低着頭,機械地將自己當年和宋家、張家以及宋博妄之間的那些過往,一一說給了沈持。
這些年,她很難開口主動同別人說清楚這件事情,當年她和常久說過一次,沈持是第二個聽她「傾訴」的人。
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事情,讓她近期壓抑的情緒到了臨界點,她才會對着一個甚至算不上熟悉的人,把一直都不願意提及的過往全盤托出。
也有可能是,他們兩人有相同的經歷。
花了近一刻鐘的時間,終於把這些事情交代清楚了,周慈再次發出一聲嘲弄的笑,「其實走到今天,是我活該。他這樣對我,也都是我自找的。」
沈溯打着方向盤,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的夜路,「你跟他解釋過么?嚴格意義上說,你也是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周慈:「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他母親因為我去世的事實。」
「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回憶起過去,周慈的話比平時多了不少,她擦了擦眼淚,「他以前只是話比較少,不怎麼喜歡搭理人,有點小脾氣,但心很軟,路邊遇到流浪貓和流浪狗都會帶回去。高中的時候,他還資助了好幾個流浪動物救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