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身死道消 [2合1]

第七十五章:身死道消 [2合1]

東江米巷,張府。

“啪啪”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早已等在院中焦躁不安的李達連忙飛快的打開了大門,他快速的掃視了一眼門前,見只有馬順一人,心中不由一暗。

“快進來吧!”李達讓馬順進來后,再次關閉了大門。

“阿昭他人了?”李達雖然有所猜測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圍在承天門前的舉人散了,我最後看到張少爺被錦衣衛帶走了。”馬順一臉陰沉道。

“阿昭不是讓你入錦衣衛了嗎?”李達期望的看着馬順道“你能不能將阿昭弄出來。”

馬順聞言,嘆了口氣,徐徐說道“我昨天才入的職,而且只是個百戶,哪裏有那麼大的能耐。”

“那我們只有按阿昭事先安排好的計劃來了。李達最後終於徹底失望了,神情複雜的說道。

“只有如此了。”馬順也是苦澀的嘆氣問道“那大字報你印刷好了吧!”

李達聞言,神情肅然道“已經準備好了,你那邊聯繫好了人,便能取走這些大字報了。”

馬順聞言這才放下心來,振作道“既如此,那事不宜遲,我立馬去聯繫他們,儘早發動此事。”

“嗯”李達聞言微微頷首,隨即誠懇說道“你行事要小心,注意不要留下蛛絲馬跡,讓人追蹤到你。”

“放心吧!”馬順對此事倒是有些把握,聞言笑道“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以前可沒少干過,俗話說’貓有貓道,狗有狗道’,官府想找到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馬順說完,便一把推開大門,徑直離開了張府,獨留李達在院中,來回踱步,擔憂不已。

.........

崇文門內的東城根,原是一塊鬧中取靜的地方,始建於元代的昭寧寺,就在這裏的一條小街上。

這條街就叫昭寧寺街,街的南邊叫溝沿頭,稍北叫鬧市口。

鬧市口的東邊叫蘇州衚衕下坡,與之毗連的是箭桿衚衕,從那裏往東叫鐵匠營和豆腐巷。

單從這些地名就大略知道,住在這一帶的人,大都是些販夫走卒,傭工匠役,皂隸火伕等三教九流之人。

各府州縣進京搵食的流民,也大都聚居這裏。

說它鬧,是因為每日這裏熙熙攘攘的人氣。說它靜,是因為比之棋盤街、燈市口那些寸土寸金的商業街衢,這裏又要遜色太多。

馬順離開了張府後,便一路徑直向鬧市口而來。他要找的人便混跡在這群三教九流之中。

靠近鐵匠營的一處棚屋,馬順蹲在角落裏探查良久,發現沒有問題后,便一個閃身進入了棚屋。

棚屋十分的老舊,幾件桌椅散亂的擺在各處,顯然早已沒有人居住。

馬順尋了個有遮擋物的地方,將自己藏好,便靜靜等着接頭之人的到了。

盞茶后,一陣腳步聲傳來,馬順便聽到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在棚屋內響起“道上的朋友,我應張三爺的約,前來相見,還請速速現身。”

馬順聞言透過遮擋物看見來的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如今進入臘月了,北京的天賊冷,可他依舊穿着一件單衣,渾身的肌肉鼓脹起來,頗為嚇人。

馬順自從入京后便常常在鬧市口廝混,所以認識了張三爺,張三爺為人豪氣,所以這一帶道上的人都會給他個面子。

馬順要找個人將印刷好的大字報散佈到全城,自然不能隨便就找個人,先不說被人吃黑,就是這大字報上的類容涉及天子,

馬順也不敢大意。

所以張三爺是個合適的擔保人與中間人,有他在雙方之間撮合,馬順還是比較放心的。

“閣下既然是張三爺介紹的,不知如何稱呼?”馬順出聲問道,卻依舊沒有從遮擋物后出來。

漢子聞言笑道“你躲躲閃閃的不也是為了避免麻煩嗎?既如此何必問我姓名,有張三爺擔保,你交錢我辦事,僅此而已。”

馬順聞言沉默片刻,這才說道“你說得有道理。”

隨即馬順便將一包銀錠扔了出去,正好落在漢子的腳邊。

漢子也不以為意,俯身將銀錠拿起,在手上掂量了一番,隨即滿意道“不錯,錢到位了,事情我們便會替你辦好。”

馬順聞言便將大字報的地址告訴了漢子,然後兩人結束這場交易。

........

刑部。

如今由張昭他們請願引起的波瀾逐漸擴大,以至於首當其衝的刑部衙門內人心惶惶,四處可看見交頭接耳之人,他們三兩成**流着張元吉一案的走向,擔憂着此事是否會影響刑部衙門,影響到他們的官位。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刑部衙門。”刑部經歷司的一個文吏見一隊人直衝刑部而來,不由怒氣沖沖道。

“東廠辦案,閑雜人等退後。”尚銘橫了一眼那文吏,便立馬有番役呵斥並上前將文吏打倒在地。

此事讓刑部眾人又驚又怒,但見東廠如此跋扈也沒人再敢上前了,有激靈的人便徑直向後面的刑部侍郎林聰的公房跑去。

刑部的態度絲毫沒有影響到尚銘,他讓刑部的一個主事帶路,便徑直向刑部大牢而去。

待尚銘來到刑部大牢前,已經得到消息的刑部侍郎林聰已經候在此處。

林聰乃是正統四年進士,因其持大體,秉公論,頗得人望。

“尚公公,我刑部掌天下刑法,此乃重地,你事先不加招呼,便帶人擅闖刑部,不知是何用意?”林聰看着走近的尚銘臉色陰沉道。

尚銘聞言,輕笑一聲,向著皇宮的方向,行了一禮,隨即肅然道“咱家乃是奉了皇命前來提張元吉出刑部大牢發配肅州,怎麼林侍郎你要阻攔不成?”

林聰聞言神色一變,怒道“如今張元吉一案早已鬧得人盡皆知,舉人請願,御史言官彈劾,如此情況豈可讓張元吉出京師?”

尚銘聞言走近林聰嗤笑一聲,徐徐說道“那便不是咱家該管的事情了,咱家只是聽皇爺的吩咐,林侍郎若有異議,盡可進宮面聖去。”

尚銘說到此處,似笑非笑道“不過我可要提醒林侍郎,如今你們刑部辦事不利,陸尚書已經回家戴罪去了,若是你再惹怒天子,我恐怕你刑部連個能主事的人都沒有了。”

林聰聞言臉上漲紅,隨即怒斥道“尚公公休要聒噪,我奉勸你不要得意忘形了,要知道東廠提督最後的下場都不好。”

“哼!”

“咱家如何就不勞你林侍郎費心了。”尚銘聞言臉上陰沉道,隨即與林聰交錯而過,徑直入了刑部大牢。

.......

刑部大牢。

張元吉殘殺四十餘人,按律當斬,所以直入死牢。

死牢乃是刑部環境最惡劣的牢房,但還是那句話,世間總會有特例。

對於深受天子寵愛的張元吉,也沒人真把他當死囚對待。

這不張元吉如今待的死牢,早已讓人打掃得乾乾淨淨,而且還是個單人間。

“父親,你多吃點,這太白樓的豬頭肉,是你最喜歡的,孩兒特意給你買來的。”年僅十三歲的張玄慶一臉稚氣的說道。

張元吉的道髻依舊一絲不苟,身穿黑色府綢道袍,聞言夾起盤中通紅透亮熱氣騰騰的豬頭肉吃了幾口,笑着道“還是太白樓的味道正宗。”

張玄慶見張元吉吃的開心,不由笑道“那我明日再給父親帶。”

張元吉放下筷子,肅然看着張玄慶道“這些吃食都是小事,我讓你遞牌子入宮求見陛下,陛下可見你了。”

張玄慶聞言笑道:“我見到陛下了,陛下說他會保父親你的,雖然難免會讓父親受些罪,但過一陣便會赦免了父親。”

張元吉聞言卻沒有多少歡喜,不悅道“不就是死了些賤民嗎?何至於此,對我喊打喊殺的?”

張玄慶聞言也不知如何作答。

張元吉一把握住張玄慶的手,急切道“你離開大牢后,再去求見陛下,就說,這幾天我看道書,新研究出了一個方子,不僅能讓陛下延年益壽,還可以子孫繁茂。讓陛下千萬不要妥協,一定要救我出去。”

張玄慶瞧着張元吉那張急切的臉,不由連忙點頭應下。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即張元吉便聽尚銘輕笑道“張真人安好,你不用擔心了,陛下已經下令由我東廠護送你出京師,先到肅州待一陣子,再赦免你回來。”

張元吉聞言轉頭看去,見是尚銘不由笑着問道“原來是尚公公,陛下就不能讓我留在京師嗎?”

尚銘能執掌東廠乃是成化帝的心腹之人,自然知道張元吉對於成化帝有多重要,眼下雖然張元吉遭難,但他依舊不敢小視張元吉。

尚銘聞言連忙上前一步,笑道“我的張真人,你在刑部大牢,可不知曉外面都鬧成什麼樣了?今科舉人都請願,要嚴懲你,那些言官也開始鼓噪起來,皇爺他不容易呀!頂着多大的壓力才保住你,如今讓咱家先送你出城,也是為了讓真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呀!”

張元吉聞言一陣默然,他心中氣極,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對尚銘笑道“尚公公乃是陛下身邊的人,我離京之後,希望你時常在陛下身邊提及一下我,不要讓陛下忘了我。”

尚銘聞言十分受用,笑道“張真人,你這是杞人憂天了,我們都知道,皇爺是離不開你的丹藥的。”

張元吉聞言不由捋須而笑,對於這點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隨即張元吉轉身對着張玄慶道“為父馬上要離京了,你在京師要多進宮走動,儘早讓陛下給你賜下真人號,如此我也能安心了。”

張玄慶畢竟年少,聞言不由眼紅道“父親放心,孩兒曉得的。”

隨即張元吉便跟着尚銘出了刑部大牢,準備從阜成門西出往肅州而去。

........

太白樓。

太白樓乃是京師有名的酒樓,此時正是午時,前來酒樓用飯的人特別的多。

“蹬蹬”一陣腳步聲響起。

顯然是有人上了酒樓,而且聽聲音還極為急切。

二樓正在用飯的人不由詫異看去,便見一年輕書生氣喘吁吁的上了二樓,他手中拿着一個大字報,對着眾人道“諸位了不得了,妖道張元吉被東廠的人護着向阜成門而去,顯然是要離京了。”

二樓的一個富商模樣的人聞言笑道“我就猜到這妖道不會有事,嘖嘖,不愧是天子看重的人,殺死了四十人都能全身而退。”

其餘人聞言也開始加入交談之中,因為這是京師這段時間最新奇的話題了。

“我今天早上還看見一群舉人向承天門而去,說是向朝廷請願嚴懲妖道張元吉。”一個鬚髮半白的老者,感嘆道“可惜還是不成,沒多久便散了,聽說錦衣衛還抓了幾個舉人,哎!如今世風日下,都沒地方說理去了。”

酒樓眾人議論紛紛,但多是將其當成談資交談起來,畢竟妖道什麼的,雖然兇殘殺了四十人,但那不是在江西殺的嗎?

雖然聽起來嚇人,但與他們這些京師的百姓又有什麼關係了,不過是氣憤咒罵幾句了事了,不然還想如何?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到哪裏都一樣。

年輕書生,手中握緊了大字報,見酒樓中的人話題越扯越遠,不由心中大急,他可是拿錢辦事的,要儘快將此事宣揚出去的。

於是乎書生一聲大喝,道“你們有所不知,剛剛滿城都貼了這個大字報,你們猜這上面寫着什麼?”

酒樓之人這才留意到書生手中的大字報,那個富商不由嗤笑道“你就不要掉我們的胃口了,還不快速速道來。”

其餘人也是附和不已。

書生見狀不由訕笑一聲,卻也不敢耽擱,舉起手中的大字報,激動道“你們根本想不到,這妖道張元吉之所以要殺四十餘人,乃是為了驗證一個丹方。”

鬚髮半白的老者聞言不由捋須道“我倒是聽說過有些道士練丹有時為了驗證效果,的確需要活人實驗的。”

眾人聞言不由大驚,紛紛咒罵妖道可惡。

書生見眾人的情緒上來了,不由心中一喜,徐徐說道“據這大字報上所言,此丹方十分的了得,能讓人延年益壽,所以天子十分的看重。”

“我就說嘛!”那位富商恍然道“難怪天子如此包庇妖道了。”

書生聞言接着道“可你們不知道的是這個方子,他需要兩位特別的藥引子。”

“能有多特別,要知道那是天子要用的,這全天下,什麼好東西,天子尋不來的。”富商走南闖北也是有見識的,聞言不以為意道。

書生聞言也不反駁,反而神秘兮兮道“這兩位藥引子可不簡單,乃是取新生兒的心頭血與少女初潮時的經血為藥引。”

書生此話一出,酒樓一片安靜,沒辦法這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誰都知道新生兒有多孱弱,這時取心頭血,那不是要人命嗎?

至於少女初潮時的經血,在如今男女大防的年代裏,貞潔何等重要,哪家願意拿自家的閨女的經血去練丹的。

酒樓中安靜片刻后便一片嘩然,之前大家議論妖道,彷彿說著別人家的事情,可如今這妖道可惡,京師之中哪家不會有新生兒,哪家又少了水靈靈的閨女。

書生見眾人義憤填膺,不由氣憤道“諸位,這妖道之前是在江西實驗丹方便殺死了四十人,所幸事情暴露了,他下了獄,可如今東廠的人護着他離京,他若不死,終究會回來的,到時候諸位家中有小孩與閨女的該如何應對?”

“那書生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鬚髮半白的老者神色陰沉道。

“如今大字報都撒遍了,大家都十分氣憤,我來時便有人向阜成門那裏去了。”書生意味深長道“不若到時趁着人多,將這妖道打死了事。”

“就這樣干。”聽了書生的話,酒樓先是一靜,隨即便是富商首先開口道。

隨即眾人紛紛應是,陸續下樓,徑直向阜成門而去。

書生待眾人走後,這才尋個角落換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後混入了人流里。

太白樓的一幕隨着大字報的傳開,漸漸在城中各處上演,凡是聽到此消息的人都紛紛往阜成門趕去。

........

阜成門前。

尚銘向張元吉拱手一禮,笑道“咱家只能送張真人到此了,不過真人不用擔心,我已經吩咐過這些番役些,這西行路上他們都會照顧好真人的。”

張元吉聞言感激道“患難見真情呀!如今我才看出尚公公乃是大好人呀!日後我若有幸再回京師,定要好好感激公公今日的恩德。”

尚銘素來知道只要張元吉沒有失寵於皇爺,便必定會東山再起的,他如今只不過幫些小忙,這日後指不定能有多大的回報了。

尚銘想到此處,不由心中暗喜,隨即對張元吉道“張真人走好,咱家這就回宮復命去。”

張元吉笑着頷首。

正當兩人依依惜別之際,一股人流徑直向他們而來。

張元吉與尚銘不由困惑的對視了一眼,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時一個身穿旋褶直裰足登白靴的番役連滾帶爬的走了過來,到了尚銘面前連忙催促道“督公快避讓一下,那些人都是聽說張真人要取小兒心頭血與少女的初潮練丹,如今他們都向這邊而來。”

尚銘聞言臉色一變,但他畢竟是東廠提督,豈會這麼容易便被嚇着了,聞言后收斂神色,徐徐吩咐道“我這裏的人手不夠,你速速回去調人來。”

番役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回東廠去喊人了。

而一旁的張元吉則是又驚又怒,他對尚銘氣憤道“尚公公,你一定要讓東廠的人查清楚了,到底是誰在暗害我,我雖然練丹但是何時要用小兒的心頭血了。”

尚銘卻沒有回答,因為他也開始害怕了,那滾滾人流,彷彿沒有盡頭,即將淹沒他們。

“大膽刁民,還不止步,我乃東廠提督太監,你們想如何?”尚銘見眾人距離他只有十幾步遠了不由厲聲呵斥道。

東廠的凶名的確不是說說而已,尚銘此話一出,人群不由止步,然後眾人面面相覷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辦。

此時混跡在一群中的馬順見狀不由心急,高聲道“諸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我們都到了這裏,難道還要讓這妖道離開嗎?若他再回京師,我們該如何面對?不若此時打死這妖道,法不責眾,朝廷也不能將我等怎樣?”

“打死妖道......”馬順厲聲喝道。

隨着他的一聲厲喝,彷彿徹底引爆了人群,大家都怒氣沖沖的直奔張元吉而去。

尚銘聽到了那聲怒喝,那雙陰冷的眼神便從人群中掃過,馬順喊話后便立馬收聲再次混跡在人群之中。

尚銘沒有發現出言之人不由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督公,如今人群失控了,我們護着你快些走開吧!不然就走不了了。”身邊的番役早就嚇白了臉,急切勸道。

尚銘看着逐漸靠近的人群,眼角抖動得不停,連忙催促道“快些護着着我離開這裏。”

番役等的就是這話了,聞言連忙護着尚銘便準備遠離張元吉。

張元吉見眾人揮舞了拳頭向他而來,心中大為恐懼,又見尚銘準備離開了,不由大急道“尚公公,你帶上我呀!不要丟下我........”

尚銘聞言腳步一窒,躊躇不定,他現在也擔心,若是張元吉有個好歹,他無法向皇爺交代。

番役見尚銘停下了不由也急道“督公,我們人太少,實在救不了,張真人在哪裏,人群便會沖向哪裏,我們帶上他,根本走不脫的。”

尚銘聞言一咬牙,覺得還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至於皇爺的怪罪,日後再彌補不遲,想到此處,尚銘沒有再理會張元吉,加快腳步離去。

張元吉見狀徹底失態了,他看着馬上要到他面前的眾人,怒斥道“我乃天師張真人,當今天子的座上賓,你們這些賤民也敢動我。”

“狗日的,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囂張。”馬順見眾人遲疑,便率先一拳打在張元吉的臉上。

馬順乃是練家子,這一拳下去,哪裏是張元吉這個道士能承受得了的,臉上頓時鮮血如柱,隨即應聲而倒。

鮮血徹底激起了眾人的野性,馬順之後無數的人沖向了張元吉,一上前便是拳打腳踢。

盞茶后,馬順眼尖看見東廠的番役往這邊來了,不由高聲道“東廠的人來了,大家速速散了。”

眾人聞言不敢怠慢,紛紛湧向城內,隨即沿着不同的街道,四散開來。

待東廠的番役抵達時,城門口的地上只留下張元吉那早已面目全非的屍體。

尚銘在番役簇擁下來到張元吉屍體旁,見到那慘不忍睹的景象心中不由打了個寒戰,他雖然也被人打了幾下黑拳,如今臉上青紫一片,但是比起張元吉不知要好多少。

尚銘最後看了眼張元吉的屍體一眼,然後恨恨一跺腳,便轉身回城,他要入宮,向皇爺稟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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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荊襄開始制霸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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