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電梯這樣使用得加錢
蔚藍的天空在這個時代早已是奢望,瑩瑩燁燁的螢光也成為了奢侈。宛如從深海里撈出的一陣猛烈的心悸湧上心頭,迫使我睜開了眼睛。
初目及處是一望無際的黑,隨着對黑夜逐漸的適應,能看到微藍色屏幕上閃爍着一串串代碼,經過二十幾年的豐厚經驗,這不會是個電梯吧,我在電梯裏?突然,這個空心圓柱體不停地旋轉了起來,“MD,這是在弄啥子?嘔~得加錢,加錢。”
一陣七葷八素的旋轉后,我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眼睛好疼,汗水好像流到眼睛裏了,啊,好大的太陽,我的鈦合金狗眼,剛睜開就受到了暴擊。怎麼感覺我跪在地上,好羞恥,獨特的姿勢,背後的繩索,旁邊一個白衣服後面背個牌牌上面寫個“斬”的斜劉海正在一臉賤笑地東張西望,這TM不會是刑場吧。我一定在做夢,我要繼續睡了。
“午時已到,行刑!”看着差點砸到我臉上的令牌,我猜我後面劊子手的刀不比旁邊的小,旁邊斜劉海大喊到:“哈哈,太真實了,我吹爆”。你吹個der兒啊,怕不是個弱智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毫無恐懼,只有對隔壁大聰明無盡的槽點。
我看不到我頭上刀離我的脖子還有幾公分,但是我看得到隔壁的大傻子,我覺得我離死不遠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到何而去,為何在此,所犯何罪。感覺臨死前自己廢思維怎麼這麼多呢。
就在我想最後看一眼面前喧鬧的吃瓜群眾時,“嘣”的一聲,斜劉海後面的繩子應聲而斷,我只看到他一個反身單手正拳,碎了那把九頭環斬首刀,也碎了劊子手的頭,顏色像一顆爆裂的瓜。機不可失,我想一個漂亮的翻滾,躲在角落裏看戲。實際上我滾了兩下就動不了了,額頭在地上硌得生疼,離原來的位置足足有一米那麼長,我後面的劊子手但凡手長一點原地就能給我劈了。好在他也驚呆了,沒有理我。
“銅皮鐵骨,閣下至少達到武道後天境三品了吧,不知裝作凡人潛入我大夏有何貴幹?”胖胖監斬官旁一道白衣開口道,身位隱隱將胖胖擋在身後,周身白袍無風自動,手中的符紙閃爍着黃色的光,將方圓十米內包裹的嚴嚴實實,儼然已經激活了。斜劉海輕蔑一笑,“小小的符師就不要來送死了,如果不是殺死你系統任務懲罰太高,你現在已經是經驗了。時間有限,我要去體驗其他特色了,劍來!”話音未落,一把劍攜雷霆萬鈞之勢,從天而降,靜立其身邊。“這個技能釋放太流暢了,毫無違和感,大愛哈哈。”看見這奇幻的一幕,我能感覺到對面的符師面色凝重。但是我的嘴突然瓢了一下:這TM不是李淳罡嗎?說完我就後悔了,這該死的吐槽之魂,你們沒聽見沒聽見。
“嗯?竟然還有一個玩家?不是一個區域只會內測一個號嗎?難道系統出錯了。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干,我在說什麼,但是我的確知道啊。
“天不生我李淳罡?”
“劍道萬古如長夜。”MD,怎麼嘴又禿嚕了,如果不是手被綁着,我一定要給自己幾巴掌。
“朋友,你在這兒扮貓吃虎啊,眼看就嗝屁了,比我還能忍。現在一個內測名額很珍貴的,再玩兒倆小時就強制下線了。”說著把我連繩帶人一起提了起來。“還不掙脫?你不會是SM吧。”
我很懵啊,我真的很懵啊。我根本不知道系統是什麼意思,玩家又是什麼意思。但是SM我又能懂,
這可太淦了,我不會間歇性失憶吧。“大佬,能不能,帶帶我?”想說的話很多,到嘴邊只變成了這一句。
“哈哈,能參與內測的想必也是明星玩家,組隊走起。要不留個電話?公測了一起玩兒?”
“來都來了,就別走了。”一道雷音滾滾而來,像精準制導,聲音不大,但是彷彿就在耳邊。“閣下修的也是劍道吧,願意討教。”一個人彷彿從天邊御劍而來,倏忽即至。下面的人群突然沸騰了起來,“是丞相,丞相來了,惡人此次在劫難逃。”來人眉目修長,一席白衫,看起來不過四五十年紀。頭上青絲依舊,兩鬢微斑。
斜劉海低頭看看我,“完蛋,惹到大boss了,看來本次內測提前結束了。別摸魚了,一起來。”說著把我隨手丟在了地上。一起來你妹啊,我但凡能掙開繩子至於摔得鼻青臉腫?耳邊風聲響起,還沒有等我吐槽的話語說出口,人已提劍在百米之外了。
被百姓喚作丞相的人投出了他的佩劍,化作了天邊七色雲彩,橫掃而來,目之所及,便是霞光,我不得不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斜劉海已回到了我身邊,胸膛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你還在裝死啊?時間到了還不是得下線。”“先給我松啊啊啊啊~”還沒來得及喊出那個綁字,就被提着御劍逃跑了,灌了一肚子的風。特別是看到陸地上飛速掠過的山巒。我甚至希望這個繩子捆的結實一點。
不知是斜劉海屬性全點在敏捷上了,還是丞相懶得理會我們這些被一招秒的臭魚爛蝦,飛了沒多久,在一座青山上停了下來。“來不起了,必須休息了,再飛下去估計不用NPC追,血條就先跪了。”斜劉海隨手斬斷了我的繩子,沖我微笑道。儘管手被長時間捆綁導致發麻發抖,但我還是顫抖着脫下囚衣捂着他的傷口,不一會兒衣服就已經濕透了。我不得不考慮脫褲子,雖然我不情不願,但是人命重要。可能斜劉海看見了我的舉動,一直嬉皮笑臉的他慌了,“滾啊你,死變態。不過是比你少玩兒倆小時而已。”
“可是……”
“別可是了,你看西邊,看到了什麼?”
我看你個鬼啊,都什麼時候了還嘰嘰歪歪的,荒山野嶺的又沒有醫藥,還有心情看來看去。“呃,我看到了,藍藍的天空?”
“哈哈,你真有趣,沒看攻略嗎?西邊是我們未來的家啊。蒼茫大地,人妖共修。我們現在在東勝神洲夏國境內,西邊中原華洲就是我們玩家未來的出生地了,再往西邊就是西牛賀洲,那裏是佛教國家,北邊是北俱瀘州,都是些修羅立國,南邊是南蟾部洲,全是雜亂無章的妖物稱王。總有一天,玩家要領略這天下風光,攻城掠地,建立不世之功。這個遊戲很硬核的,角色死了就等於刪號重練了,這是最後一波內測了,內測號也要被收回去了。我名字叫雲峰,感興趣公測了可以找我一起。下了。”
橋豆麻袋,前面你說的我都懂,從遊戲那邊我就完全不理解了,內測是啥?公測又是啥?人都死了告訴我名字有什麼用,怎麼找你一起,去地府嗎?
一面吐槽一面想找點碎石把他埋了,好累啊,好睏啊。不知道為什麼真的好睏,我先睡了……
“檢測到玩家仍存於遊戲,數據錯誤,檢查到npc,數據錯誤,請重新檢測,系統已上線,數據錯誤,系統已隱藏。數據錯誤,修復中,修復失敗……”
夏國中央,皇宮佇立。縱是丞相這樣的先天強者,也在小黃門的帶領下,走過長廊來到靜心殿。“臣,李黎參見陛下”。夏國皇帝算起來也不過四五十年紀,看起來確老態龍鍾,肥胖的身軀不重保養,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不怒自威。
“卿緝拿作亂者如信手取物,未擒賊。何故?”
“崇德十三年,京州府報牢獄一犯人突增神力,越獄至街上戮殺九十一戶四百三十口,被陣斬。后查明該人無師無派,背景極簡。崇德十六年,一犯人在押送途中突使咒術,咒殺附近村莊八十八戶四百五十一口,逃脫。追捕途中發現其死於境內,死因不明。同無習武修行之記錄。十八年,十九年,乃至今年春分,驟疾且時短,間隔愈發短暫。其人所之共同點,均自稱為玩家。臣遍巡四洲未聞該組織,疑南北巫蠱之術。芒種時節國師遊歷而歸,對論,稱其餘三洲均有該象。國師卜卦也未能推斷出其組織名稱與幕後來源,反受天道侵蝕。臣夜不能寐。今刑場之變,敵者眾,亡者一戶一人,可見其非大惡之輩。往往變異者皆有身份,然今現一無父無母無跡之人,恍若天道抹去了他在人世間行走之跡,臣欲設餌追蹤天道,恭請天子令牌,以免大將軍掣肘,以策萬全。”
“朕育有三子一女,知你擁立二皇子,望卿以江山為重。令牌之事後議。退下吧。”
“臣,告退。”
“慢”,老皇帝揮了揮手,“追蹤玩家組織源頭的餌,就代號天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