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與祭祀
地洞中。
“你究竟是什麼人？！”
林修聞言有些迷惑，見圖勒滿臉嚴肅，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為什麼這麼問？”
狼人眯起眼睛，蠻橫地抓過少年的手，刀鋒靠近手掌，看到上面橫七豎八的傷痕，微微一愣，最終只割破了手指。
接着從那包東西里掏出一條長三四米的淡藍色寒蛇，頭部一點白，身周有白色寒氣不斷凝聚。
寒霜幼蛇，下位戰士級（最低等級）。
林修知道這是在驗證血的作用，沒有反抗，因為他同樣想弄清吸引魔獸的原因
兩滴殷紅的鮮血落入蛇口，寒霜幼蛇被扔到地上。
不一會兒，灰白的豎瞳逐漸泛紅，開始瘋狂地扭動嘶叫。
地面開始結冰，蛇頭那一點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頸部，蛇身也隨之增長，大小快要接近中位戰士級寒霜蛇。
“我的血，竟然可以幫助魔獸晉級。”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林修還是覺得荒謬。自己成什麼了？
圖勒下意識扣住膝蓋，表情依舊冷酷，眼底的震驚卻藏不住，手指越扣越緊。
寒霜幼蛇停止成長后，立即暴躁地朝林修發起攻擊，隨即被圖勒一刀斬下蛇頭。
豆大的淡藍魔核被剜了出來，裏面有氤氳的霧氣流動，彷彿還未失去活性。
圖勒說了句果然如此，將魔核丟了過來，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林修盯着淡藍魔核，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這東西竟給他一種十分可口的感覺。
最奇怪的是，遮住魔核時，這種飢餓感也會跟着消失。
“怎麼回事兒？這魔核可以反過來引導我的感覺……”
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趁着傷口還在，他又擠出血滴在魔核上。
小小的魔核裏面，一絲絲霧氣婉轉盤旋，如煙霞升騰，漸漸充滿整個晶體。
“咔”
安靜地氛圍下，響起了似有似無的殼裂聲。
強烈的不安從心底衝起，林修直接把魔核擲了出去。
一瞬間，寒冰元素暴發，空氣中驟然炸出一個直徑一米、佈滿尖刺的冰球，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
冰棱亂飛，寒氣瀰漫，洞裏溫度以極快的速度降了下去。
林修愣住了，這是……起化學反應了？
“你又做了什麼？！”
圖勒一下子站了起來，盯着冰球怒道。
少年難道還是個元素覺醒者？
不！不對！剛才沒有絲毫源力波動出現。
林修回過神，沒有立即回答。他忽然想通了，或許這才是被諾頓親王追殺的真正原因。
“我的血，大概還能引爆魔核。”
圖勒走到冰球前，掰斷一根冰刺，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我們，交易。”
“你願意幫我找東西了？”
“嗯，但你離開之前，要幫我做件事。”
“什麼？”
“滅了夜梟捕奴團，”圖勒眼底的恨意快要溢出來，咬牙切齒地說：“一個不留。”
林修眼皮一跳，想到關於這個組織的傳聞，苦笑道：“是那個搜捕覺醒者、發明人餌的強盜團？！你怎會覺得，我能對付他們？”
“你的血有諸多怪異……”
“我不想騙你，”林修搖頭拒絕：“這事我做不到。”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除了血液，他沒什麼東西拿得出手，而人的血液不是無窮盡的。要對付臭名昭著的捕奴團，
等同送死。
“不是現在。”圖勒也明白這點，沒有多糾纏：“作為回報，這段時間，我會助你提高實力。”
林修想了想，決定先答應下來，畢竟人家為救自己差點沒命，大不了到時候多攢點血，儘可能把這份情誼還上。
“你們的元素源是如何凝聚的？”
圖勒很意外，這問題在雲陸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在神聖森林裏，各部落都是通過祭祀儀式凝聚，祭祀之物和祭祀方式不同，凝聚的元素源屬性也不同。”
看來祭祀儀式是關鍵，林修點頭：“然後呢”
“凝聚元素源的一瞬間，體內出現魂力、力量、敏捷和體質四大屬性節點，根據各人修鍊的方向，選擇一種進行強化。
後續每次晉級，都會有一次強化機會。
修鍊者晉陞將軍級時，所有強化節點連接，形成能力迴路，便能掌握某種能力或是某個技能。”
“你現在能不能舉行祭祀儀式？”林修思索着說。
“如果對你有用的話……”圖勒考慮片刻，點了點頭：“可以一試。”
圖勒挪開石床，從下面的狹窄地縫裏，取出三卷隱藏的獸皮來。
左邊一卷記載着不同種族的狼型魔獸，背面被一整個狼頭圖騰佔滿；右邊是一張地圖，上面做了不少顏色的標識，其中就有地洞這個位置，臨近畫了三個紅叉，分別代表着白狼王、吸血紅蓮、四臂魔猿三大統領級魔獸。
中間一卷則包着一座狼型木雕，上面全是看不懂的字符；木雕刻工粗獷，形狀和圖勒變身的黑狼相似，但整體呈暗紅色，就像在血液中長時間浸泡一樣，給人一種凶戾又不詳的感覺。
“這是先祖祭像，狼祖的祭壇被奪走，需要新鮮的靈魂才能溝通祖魂，舉行儀式。”
“等着。”
圖勒說完，出洞抓了兩頭低級魔獸回來。
先祖祭像立在石床正中，圖勒跪伏於地，表情虔誠肅穆，口中默誦着晦澀難懂的音符，以一種古老的儀式祭拜完成後，割開了兩頭魔獸的脖子。
隨着魔獸生機逝去，凶狼雕像變得生動起來，耳邊似乎有野蠻蒼涼的午夜嚎聲響起。同時，上方漸漸凝聚出大片的陰影。
洞中的光線更暗了。
林修見那雕像陰森鬼氣，本能地有些排斥。
等到陰影濃稠如墨時，圖勒睜開眼說道：“將血滴在雕像上，祖魂會引導這些暗系元素進入你的身體。”
林修的血滲入之後，雕像好似活了過來，紅黑眼珠上下亂轉。
不等有所反應，一襲黑影閃電彈出，沒入少年的身體。
“這……林修！”圖勒悚然一驚，猛然想起族中傳聞。
百年前，一位天賦卓絕的祖先凝聚元素源時，也曾出現類似情況，事後那位祖先性情大變，殘忍粗暴，實力提升雖快，但沒兩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