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湖下屍體
“我的意思是,你們離開這裏的原因是什麼?”莫然想不通,1899年的美國,機遇遍地,哪裏都是黃金。
真·黃金。
他們相視一眼,庫爾森搖搖頭:“原因有很多,總之這裏不太適合生存了。”
“不,不,不。”莫然想不通,強調道:“這裏是美國。”
“是的。”
他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誰不知道這裏是美國。
莫然打了個響指:“這裏現在什麼都缺,你們有槍有人,甚至還可以有錢。”
本傑明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用誇張的語氣說道:
“一群土匪,妓女,有墨西哥佬,意大利人,黑奴,印第安人?還有你,一個華人,我們?”
莫然被干沉默了。
這一團體在十九世紀末,堪稱政治不正確的典範。
屬於挨個槍斃,國內還是一片叫好聲的狀態,如果他們想跨越階層,真的不比搶劫簡單多少。
但是他心裏還有那麼點念想,如今正值19世紀末,美國的工業化還有十幾年才會完成。
所有的商業,還處於血腥的火拚之中,規則還在強者的制定之下。
他們的身份是個問題,但不是很大的問題,當今美國的貪腐,遠勝以後十倍。
只要一些錢,他們就可以是光明正大的美國公民。
這些東西只需要一個時機。
時機不知道在哪,但是羅傑早早的回來了,兩頭狼,還有兩隻兔子。
狼皮被剝下製成了毯子,兔子的兔皮可以製作帽子。
還有一本筆記,是從他昨天發現人的地方找到的,只不過天黑沒有看到。
這是一本日記,他們翻過之前的日子,倒是找到不少有用的東西。
“2月21日,下雪了,鬼天氣,比特那個卑鄙小人拿走了我的朗姆酒,說是等到搶到錢之後再還給我。”
“2月22日,預想中的計劃被推遲了,由於雪下的太大,火車預計要延遲一周。”
……
“3月1日,這群該死的楊基佬,又推遲了一周,我又要在這個該死的地方等着。我都覺得自己精神出問題。”
……
“3月2日,有人失蹤了,他們煞有其事的說著一些小說里的恐怖故事,一群軟蛋,我看他們就是想逃跑。”
“3月3日,又有兩個軟蛋逃跑了,FUCK,他們不清楚這是多大一筆錢嗎?”
“3月4日,又?三個?我的天,他們瘋了嗎,我們已經不夠十個人了。”
最後一段日記沒有日期,只有一段緊張的話。
“我還是走吧,這個見鬼的地方真的有點不對勁,可惜沒有搶到車。”
幾人看完之後沉默了,本傑明咳嗽了一聲:“好消息就是,說不定我們可以搶劫一輛火車,我們可以拿到一筆錢。”
庫爾森搖頭:“壞消息是,這裏似乎有狼群,或者……”
他沒有多說,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
莫然站起身:“羅傑先生,能帶我去發現他的地方嗎?”
“你要做什麼?”羅傑沉吟了片刻問道。
“找一點線索,順帶采一些草藥。”
“順便教他騎馬。”庫爾森插嘴道。
“你不會騎馬?”羅傑發出了和庫爾森一樣的疑惑,對於他們來說,不會騎馬相當於不會走路。
總之,最後羅傑還是帶他出去了。
現在的雪已經不算大了,在路上又碰到一隻兔子,羅傑打了之後,兩個人吃了一頓還算可以的兔肉餐。
多年的打獵生活,讓羅傑的烤肉技術充滿了原始風味。
風雪越來越小。
在莫然看來,這裏無論東西南北,都是一個樣子,自己靠着魔法才能在這裏找到方向。
可是羅傑他們,彷彿腦子裏有一副地圖一樣,昨天夜裏才來,就已經能把周圍地方認清。
到了羅傑撿人的地方,這裏除了一個淺坑,就沒別的了。
莫然將嘴裏念念有詞,不一會,眼神上蒙了一層白光。
這是“追獵術”,一般都用來尋找動物的痕迹,人自然也逃不脫。
缺點也很明顯,這種痕迹沒有時間提示,如果重疊的話,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先,哪個是后。
此刻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片紅光,順着這片地方一直延伸。
讓莫然感到不妙,腳步上還摻雜着一種從沒見過的黑氣。
“你去哪?”羅傑問道。
“四處找一找線索。”莫然含糊道。
羅傑皺了皺眉頭,但沒說什麼,沉默着跟着他,在這片雪原前行。
兩人一淺一深走在雪地里,最終到達一片已經凍結的湖面,這裏面積不大,應該是自己附近那片冰湖的一個支流。
在莫然眼中,這就是紅光的最終地,一股褐紅色的血氣,與黑氣摻雜。扭曲了空氣,猶如一頭潛伏的巨獸。
他跑到水潭之上,把雪撥開,一張鐵青的臉嚇了他一大跳。死屍雙目木然,就像昨天的站在窗外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但是又彷彿少了什麼,少了一種被審視的感覺。
但這更讓他頭皮發麻,昨天那具屍體,難道真的是來看自己的嗎?
羅傑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一把拉起他,就看到冰下那張鐵青的面孔。
羅傑一驚,掏出手槍,碰碰兩槍,打在了冰上。
他的行為,好像惹怒了什麼存在,風雪一刮,整片冰面上的雪被掀開。
冰下的場面,就連羅傑都忍不住後退兩步。
整片冰下,無數車馬野獸,如同被時間定格一樣,在寒冰之中靜靜的凝固着。
一直沒入深不見底的有幽深之處。
兩人對視一眼,莫然吐了口氣:“怎麼辦。”
羅傑沉思片刻:“叫本傑明來,他知道該怎麼做。”
一個小時后,本傑明,庫爾森,羅傑,莫然,還有三個槍手,就站在一旁。
本傑明看着這幅恐怖的場景,驚嘆道:“這得多少年才能形成啊……”
“五十年?一百年?”
“我看不止,我好像看見了猛獁象。”
“你怎麼不看到劍齒虎呢?”
一群人嘈雜的討論着,但臉上除了震驚,似乎就沒別的了。
莫然神色古怪的問道:“你們不怕嗎?”
“怕?這有什麼可怕的。他們會活過來嗎?”
莫然好奇的使用追獵術觀察了一下他們,好傢夥,個個身上血氣撲鼻尤其是聚在一起。
僅僅六個人聚在一起,已經和湖水的血氣相同。
什麼殺才。
莫然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突然慶幸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