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地攤(二合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地攤(二合一)

屏山鬼市。

“余道友,這鬼市你是第一次來吧?”鍾發白笑着問道。

余恪挑了挑眉,語氣有些意外:“的確是第一次,鍾道友怎麼看出來的?”

鍾發白呵呵笑道:“你如果是第二次來,就不會對那些罐子提起一絲絲的興趣。”

“此話怎講?”

“余道友可知那罐子裝的是什麼?”鍾發白問。

余恪搖了搖頭:“不知道,難道這些攤主所賣的罐子裏,裝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不成?”

這時,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黃永發道:

“可以說一樣,也可以說不一樣。”

鍾發白道:“裏面裝的大抵都是骨灰。”

“骨灰?”余恪有些訝然,“哪來的這麼多骨灰?”

鍾發白聳了聳肩:“偷來、搶來的啊。這些孤魂野鬼又不通修行,只有去吞噬弱小的鬼才能保持理智,骨灰自然也就落到了他們的手裏。”

“怎麼雜物科不管?”

黃永發理所當然道:“雜物科只管陽間事,鬼物之間相互吞噬只要波及不到活人,就沒必要管。”

余恪點了點頭。

他踏入修行界才不到三年,來到這個世界也只有半年多時間,所以對於修行界的一些常識十分匱乏。這一趟鬼市之行倒是讓他開了眼界,收穫頗豐。

三人緩步走在通向鬼市深處的路上,一邊掃視地攤上的物件,一邊尋找着和他們一樣身穿陰皮蓑衣的身影。

余恪有些悠閑的逛着鬼市,目光被某個攤位上的一件東西所吸引。

那是一件圓柱體狀的玉質器皿,大概手指粗細。

通體呈現奶白色,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其中一端帶有一抹恰到好處的鮮紅色。

余恪在那處攤位前停下。攤主是個同樣身着陰皮蓑衣的人,戴着一頂斗笠,用黑布遮住了面容。

不過從身形輪廓上看,應該是個男人。

“我去那邊看看,你倆自己逛,我一會過來。”余恪道。

“行,道友自便。”鍾發白道。

余恪點了點頭,隨後來到那處攤位前,指着相中的那玉質器皿:“攤主,這是何物?”

攤主的聲音沙啞,並且帶着疊音,使得他人絲毫無法分辨出原來的聲音和地方口音,只聽他介紹道:

“此物名為鎖陰釘,得自一宋時的古墓,墓主是天葵派的陰神境真人。”

“冥器?”余恪皺了皺眉。

攤主笑了一聲,聲音刺耳,帶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冥器怎麼了,放地下吃灰不如重新取出來給人用。你看着周圍擺攤的,有幾處攤位不賣冥器的?”

余恪眯了眯眼,問道:“這東西怎麼賣?”

攤主介紹道:“這鎖陰釘是用來的封鎖陰氣、鎮壓亡魂的道器。剛入土時至少也是件中品法器,如今雖然跌落了品級,但也勉強算件法器,你是我今天第一單生意,給你打個五折,算你三百冥錢如何?”

“一口價,三十。”余恪道。

“呵呵。”攤主冷笑一聲,“買不起別碰。”

余恪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這鎖陰釘應該是一套法器,至少有七根,其餘六根呢?”

攤主聞言沉默了兩秒,語氣變了變:

“道友好眼光,我這根鎖陰釘是從朋友那收購來的,聽他說,這鎖陰釘出土時,其餘六根已經破碎了。”

余恪心裏冷笑一聲,他能從對方的身上聞到若有若無的泥土氣味,顯然這位攤主是個土夫子。

但余恪面上卻佯裝不知:“這樣啊,可惜了。”

余恪嘆了口氣,站起身就走。

那攤主趕忙叫住余恪:“道友要是誠心想要,可以給你便宜點。”

余恪停下腳步:“多少?”

“一口價,二百五,不能再少了。”

余恪繼續往前走。

那攤主又趕忙道:“道友開個價如何?”

“三十。”

“道友莫開玩笑了,三十冥錢本都回不了。”攤主無奈道。

“那算了。”

“道友,再加點!真的虧了。”

“三十一。”

“我再退一步,一百五,如何?真不能再少了!”

余恪呵呵一笑:“不好意思,道友,我對這鎖陰釘沒興趣了,你賣給別人吧。”

只見攤主‘唰’的站起身,竟是個身高不亞於余恪的壯漢,他望着余恪惡狠狠道:

“他娘的,你拿老子開涮是不是?”

“是又如何?”余恪笑眯眯道,“怎麼,你還敢在這裏動手不成?”

鬼市可是陰司某位大人物暗地裏掌控的。

那樣的人物,至少也是陽神境的大能,尋常人敢在鬼市裡鬧事,不死也得掉層皮。

去年三大鬼王在鬼市圍攻雜物科的陳五爺,幾乎將整個鬼市攪成了一鍋爛粥。

雖然最後成功殺了陳五爺,但也狠狠得罪了屏山鬼市幕後的大人物。

其中一個鬼王出言不遜,不將鬼市的規矩放在眼裏,結果第二天就被人打得魂飛魄散。

而剩下的兩大鬼王秒慫,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平息了那位大人物的怒火。

攤主黑布下面色陰晴不定,望着余恪眼神無比陰翳。

余恪走到攤主面前:

“你瞞得過別人瞞不了我,我一早就聞到了你身上土耗子的味道。”

余恪指着那隻鎖陰釘:“你這所謂的鎖陰釘,不過是個即將崩解的廢品。”

“你是雜物科的人?”攤主語氣森寒。

“不是。”

余恪搖了搖頭,自報家門:“我是茅山弟子,你有本事來茅山尋仇嗎?”

他拍了拍攤主的肩膀:“給你個忠告,少干點缺德事兒。不然到了下面連轉世投胎的資格都沒有。”

說完轉身走了。

攤主望着余恪的背影臉色鐵青,眼看余恪的身影就要走遠,攤主突然掏出一張血紅的符紙。

他掐動了某種法咒,截留住了空氣中一絲即將消散的余恪的氣息,封存在了符紙之中。

“敢得罪我魏先?”魏先冷冷一笑。

……

余恪離開魏先的攤位后,繼續向鬼市深處走。

走了三四分鐘,仍然沒看到鍾發白和黃永發的身影,不知二人跑哪去了。

不過余恪也並不擔心這二人的安危。

黃永發雖然修為一般,貌似只有神照境初期的修為,但人家的手段很雜。

西洋的神術,霓虹的咒術,傣國厭勝術,以及華夏本土的道術似乎都有涉獵,也不知從哪學來的。

尤其是那一雙來歷不明的眼睛,即便余恪自己對上時,都有一種被看穿了靈魂的錯覺。

余恪能確定的是,黃永發身上的水很深……

鍾發白也不用說了,出竅境的高手,出自鍾馗派,法力深厚比起余恪也不遑多讓。

這個世界的等級,似乎民國世界要高上一些。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這個世界的鬼物更多。

又走了兩三分鐘,余恪終於看到了鍾發白的身影,此時他正站在一處攤位前,拿着一隻巴掌大茅草編織成的巫詛娃娃,跟攤主討價還價。

“五十?就這也值五十?最多三十,不行就算了。”鍾發白道。

“行行行,你是第一單開門紅,算我做個虧本生意!”

那攤主不耐煩地揮揮手:“錢拿來,娃娃拿去!”

鍾發白掏出三十冥錢遞給攤主。

余恪來到鍾發白身旁:“道友淘到好東西了啊。”

“不算是什麼好玩意,就是稀罕少見而已。現在會做這巫詛娃娃的人不多了。”鍾發白道。

“道友可挑到什麼好東西了?”

余恪聳了聳肩:“沒有,差一點就讓人給騙了。”

余恪蹲在攤位前,拿起一張符紙:“道友,這張納煞符怎麼賣?”

“不二價,兩百。”

“八十我就要了。”

余恪跟攤主一番討價還價,最終將價格定在了一百二。

余恪麻利的交錢,攤主麻利的交貨,顯然都認為自己賺到了。

這張納煞符沒什麼特殊的,茅山的符籙傳承里也有。

余恪之所以買下這張納煞符,是因為這張符籙的書寫手法十分精妙,給了他不少的啟發,應該是由一位大師級的符師所書寫而成。

“這位道友,看你對符籙比較感興趣,我這裏有個好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攤主道。

“哦?何物?拿出來瞧瞧。”

攤主從隨身攜帶的皮箱裏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冊。

“這是一本觀海劍閣的符法秘籍,不過只是殘本。”

“裏面僅存有兩道特殊的符法,分別是悟劍符和劍氣符。”

余恪從攤主手裏小心翼翼地接過書冊,剛翻了沒幾頁,又被攤主奪了回去。

不過就憑這幾頁的內容,余恪已能斷定書里的符籙是真的。

“道友開個價?”

“一千!”

余恪語氣堅定的搖了搖頭:“太高了,最多一百。”

“這可是獨本。觀海劍閣是早在唐時就銷聲匿跡的宗門,估計世上找不到第二本了,有多珍貴不用我多說。”攤主道。

余恪呵呵笑道:“那可不一定,也許有人早就抄錄了一份也說不定呢?不過你這本書冊看樣子的確至少有七八十年了。”

“兩百,就當交個朋友。”

攤主道:“出了這裏,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談什麼朋友?”

“九百。”

余恪道:“你我再各退一步如何,就五百!五百我就要了。”

兩人拉扯了好一會終於將價格定在了七百,攤主附贈余恪一張畫像。

畫像上畫著一個絕美的古裝女子,五官有點像王祖賢。

余恪沒看出畫像有什麼,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工藝品。

不過畫軸是用玉做的,倒也值個一兩千。

余恪先看了一遍符籙殘本,確定沒什麼問題后,將納煞符、畫像和符籙殘本收進懷中,實則放進了芥子空間。

告別第二位攤主,余恪繼續往屏山鬼市的中心位置走。

又走了大概十分鐘,余恪來到了屏山鬼市中心位置的邊緣。

一道有些突兀的身影吸引了余恪的目光。

那是一個穿着藍色長袍的女子,看起來大概二十多歲。

容貌傾城,寬大的藍色衣袍絲毫遮掩不了婀娜的身材。

但女子的氣質冷如冰霜,靜靜地坐在攤位后,低頭望着攤位上的商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她的面前也鋪了一張毯子,毯子上擺放着七八樣物什,但並未有任何人或鬼物在她的攤位前停留。

似乎是感受到了余恪的目光,那女子的抬了抬頭,兩道目光交織在一起。

余恪神色一凜,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

這女子竟然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這還是自他穿越到港島以來的第一次。

余恪目光移開后,那藍衣女子的目光也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想了想,余恪緩緩走到藍衣女子的攤位前。

蹲下身,掃了一眼攤位上的物什。

一面銅鏡、一隻碧玉手鐲、一個巴掌大的人偶,人偶的樣子是個身材不錯的年輕人。

看到這人偶時,余恪瞳孔猛地一縮,又迅速平復。

除開這三樣外,還有一支毛筆、一塊已經不能走的勞力士手錶,一把生鏽了的青銅匕首,以及一枚看不出材質的黑色珠子。

一共七件商品,每一樣商品下面都標好了價格。

毛筆上傳來的淡淡的法力波動,證明這支筆是件法器,余恪看到這支毛筆時,頓時起了購買的心思。

看了看價格,七百冥錢。

有點貴了,但這支筆對余恪來講價值遠不止七百冥錢。

畢竟七百冥錢換算成港元也才兩萬一千元而已,若是回到民國時,這支法器符筆遠不止這個價。

“攤主,這支筆能便宜點嗎?”余恪問。

藍衣女子沒有回答。

余恪抬頭看了藍衣女子一眼,對方依舊盯着攤位上的東西一言不發。

余恪想了想,取出七百冥錢放到攤位上,將符筆收走。

藍衣女子揮了揮衣袖,攤位上的七百冥錢憑空消失。

“幸好後來又從頌爺那換了大幾千冥錢,不然還真不夠花。”余恪心中自語道。

余恪目光望向攤位上的其他物件。

銅鏡,巴掌大小,鏡面銹跡斑斑,看不出任何法力波動,兩千冥錢。

勞力士手錶,具體哪一款余恪也不懂,但相比也不便宜,只要五十冥錢。

青銅匕首,也是件法器,六百冥錢。

碧玉手鐲,陰氣森森,還充斥着些許煞氣,三千冥錢。

看不出材質的黑色珠子,兩百冥錢。

最後,封存了名叫威仔的青年的魂魄的人偶,只要區區一百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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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霍元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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