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半封建的匈奴
陳度稍微的歇息片刻后,便和喬朝、劉鍇、楊文、任齡一同審問着呼都翼文,喬朝已經在這小子口中找到了所謂的信印。
陳度和喬朝他們交流了兩句,呼都翼文就被帶到了營帳內——這小子剛才吵着要吃飯,不然不肯開口。
「呼都,現在飯也吃了,該給我們說說了吧!」
喬朝也是在抓住他時聽到他開口喊着救命,才知道這小子會說漢語,而且從其穿着的服飾來看,才敢在還沒有確定審問結果時,就向陳度彙報。
「呼都裔雖然是我父親,但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話音剛剛落下,陳度和喬朝四看向呼都翼文的眼神就像在看待四人一樣。
「呼都翼文,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你很清楚,要是不說,會是什麼後果!」喬朝提醒着呼都翼文回答問題過過腦子!千萬別因為什麼小事情,把腦袋給玩沒了!
「我真不知道啊!父親他每次去部落開會時,都避開着我。該說的我確實都說了,部落確實都在狼居胥山那邊,不信,你們可以親自去看!那邊我們還開墾了很多土地呢!」
土地?!
「呼都翼文,你們匈奴還會種地?」陳度像是隨便問着。
「這有什麼不會的,抓大周人回去教我們不就好了,而且我們還會用牛羊和你們商隊進行交換!農具什麼的,一隻牛可以換好多農具!」
陳度手一驚,將案上的杯子都給掃落了。
喬朝四人眼中也滿是不可置信。
大周邊疆自從成立體系以來,各個關口都是嚴加看守,一塊鐵都不允許越過北疆防線,這商隊到底是有什麼驚天的力量打通了這上上下下的關節!
陳度站起身來,小聲的交代了喬朝兩句,自己走出了營門。
坐在火堆旁,讓士兵給自己拿了個硬餅,在火堆邊慢慢的烤着。
一個多時辰,喬朝才走出和陳度彙報着情況。
「呼都交代說這商隊一年四季不定期來,規模很大,每年都帶着近千人的隊伍來到他們部落去,貨物幾乎都是農具和茶還有少部分鹽和絲綢之類的東西,但是從年初到現在商隊似乎便沒有再出現了。應該是自從我們邊關加強了警戒之後,商隊為了不被發現,所以未曾出發。」
「近千人的隊伍,一個人隨隨便便都可以押送着好幾匹馬絕對不會是在一個關口出去的,現在馬上給王閣老加急送報,嚴查內鬼!」
對於匈奴那邊現在在種地,陳度倒是覺得這似乎也是個機會,火在馬背上的民族,一旦下了馬種地之後,彎彎繞繞就來了。
組織架構慢慢開始複雜起來,漸漸被同化而不復以往的兇悍!(以前書中看到的一個觀點,好像是《中國大歷史》歡迎指正)
陳度把烤的有點燙手了的餅子塞到了喬朝手裏,又回到了自己帳內的位置上。
「呼都,你的漢語說的比我這個大周人都好!總不能是自學的吧?」
「這不能夠,部落裏面現在有不少大周老師在教着部眾讀書,我也是從小學的。」呼都翼文反正也不知道什麼,陳度問什麼就回答什麼,況且這也不算是什麼重要的消息。
陳度點着頭,看來這個貿易已經持續了不下於二十年!
「呼都翼文,我就不相信你爹身為左賢王,匈奴最大的四個部落之一,會不給你安排職位,你不像是偷跑出來的,我看你是在你爹手下犯錯了,被趕出來了!」
「你別血口噴人!」身為接受了大周二十年私塾教育的人,這潑髒水的事呼都翼文能忍?主要還是左賢王呼都裔老來得子,對於這個兒子十分的溺愛,怕自己兒子受傷,很多事情都是親歷親為,這也導致了這位小公子一副單純的模樣!
「我在我的部落也是一位不小的官,可是負責牛羊的弼馬溫!」
陳度都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叫弼馬溫?
在場的喬朝等人也嘴裏向後咧着,原本嚴肅的氣氛一轉為了歡快。
「不是,你們笑啥?」
呼都翼文小眼睛眨巴着,不是,叔叔,你們在笑什麼?我真的害怕!(嘿嘿)
不過這也確實不能怪匈奴人這邊,在大周願意去匈奴那邊過苦日子的人能有幾個呢?但凡有出息都不會潤到大草原去。
而那些落魄書生這輩子見到天大的官可能也就是縣令了,弼馬溫見都沒見過,可能將其職責和皇宮內的御馬監給弄混。
陳度強憋着笑繼續說著:「那這大官當的好好的,怎麼就想着逃出來了?你一個匈奴人不會不會養牛羊吧!」
「身為天之子!這點你絕對不能污衊我!我只是部落裏面的吃食沒有了,打算趁着冬天出來,春天回去而已!」
急得呼都翼文漢語也不說了,一口的匈奴語哇哇的開始對着陳度一陣輸出!
陳度笑着讓劉鍇將其帶了出去。
喬朝坐在一邊將先前的情況全都一一寫了下來,四人都簽上了名字,蓋上了私信。讓后才交給陳度審視。
陳度最後在末尾認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對着大印哈了口氣蓋了上去——靖邊軍印。
「喬朝,速速送回宣化,必須讓士兵親手交到王閣老手裏!」
自己這才出發兩天,三馬輪流跑不停歇的話,一天應該是能夠到達的!
陳度接過吏員交給自己先前一個時辰的記錄,打算從中分析出點什麼,看看這匈奴到底封建化到了什麼程度。
全篇一個字不落的看完,陳度內心算是確定了現在匈奴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打算從所謂的部落首長手中集權到所謂的四部落會議,建立一個更加緊固的匈奴團體,陳度覺得這個思路是可取的,但是你要讓那些既得利益者吐出來,要看決心了。
陳度估摸着現在匈奴改革幾乎是處於舉步維艱的地步,趁你病要你命才是!整個北疆必須要處在大周的鐵蹄之下才行。
陳度在帳內放下剛才的記錄,背靠着椅背上,思索着到底哪位能夠有這麼大的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