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攀月
上方的紫色雷霆，散發著危險的光，帶着死亡的氣息。
下方的月白色蝴蝶，散發著皎潔的光，帶着聖潔的的氣息。
隨着雷海與蝴蝶海撞在一起，一道衝擊波擴散開來，空氣都因為劇烈的震蕩而發生扭曲。
緊接着粘稠如液體般的雷霆，如同水銀落地，迅速蕩漾開去。
漫天的蝴蝶也不甘示弱，追逐着雷霆的波紋也擴散開去。
於是不遠處大廈上的人都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
兩方勢力在空中僵持着，忽然向周圍擴散開去。
一道巨大的光幕在空中橫向展開，上層暗紫色，下層月白色。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振的人腦漿子嗡嗡作響，大廈上的人，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上，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我們要不要再離遠一點？”
在這強烈的雙重刺激下，那些剛醒來的低品修士又有人堅持不住了，站在那裏搖搖欲墜。柯塵發現了這個問題，大聲吼着問魏辰。
魏辰身為五品，雖不會馬上暈厥，但也感受到強烈的不適。
他也環顧了一下身邊的人，也是聲嘶力竭地大聲吼道：“死不了的！所有人都好好看！能看多少看多少！這對你們以後的修行有好處！”
沒辦法，不用最大的聲音喊，聲音根本壓不過那巨大的轟鳴。
聽到他的話，那些搖搖欲墜的低品修士又強打起精神，忍着那劇烈的不適感再次看向空中橫向展開的光幕。
......
......
天空中的白落月，此時凌空站立在光幕的下層，周圍密密麻麻的月白色蝴蝶隱去了他的身形，所以大廈上的人找不到他的準確位置。白落月自己卻是清楚的很，自己現在正位於光幕的正中心。
他凌空而立，收斂起了所有的氣勢，一直翻飛的白色長袍和髮絲也安靜了下來，慢慢垂落。
接着，他鬆開了右手，月蝶劍卻沒有因此墜落，而是歡快地繞着白落月轉了一圈，穩穩立在白落月身前。
再然後，白落月閉上了眼。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天空中，雷霆與月白色蝴蝶連續撞擊發出的連綿轟鳴，不知何時小了下來，漸漸消失不見。
不遠處大廈上的人頓感不對。
“我聾了嗎？”
柯塵疑惑，但他向來不會多動腦子，所以想到什麼就直接問。因為剛剛的轟鳴，他這句話是下意識吼出來的。
然而，並沒有一個音節從他的嘴裏傳出。
柯塵驚訝的發現，自己用盡全力的大吼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周圍的人也是一臉驚恐地不停張合著嘴巴，但自己一個字也聽不見。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而寂靜，往往象徵著強大的暴風雨就要襲來。
忽然，萬籟俱寂的天空中響起一個輕柔又溫暖的聲音。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天空中，巨大的光幕上下兩層光涇渭分明、僵持不下。如果沒有外來的力量，這種僵持不知要持續多久。
當這個聲音響起時，魏辰瞬間明白，那股破開僵局的力量其實一直都在。
白落月！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蝶群中的白落月，緩緩張開了雙眼。他身旁環繞着的群蝶，也漸漸飛離他的身側。
於是遠處大廈上的人終於能看清白落月的身影了。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念到這一句，白落月左腳向前抬高，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是又踩住了一層台階。
漫天飛舞的月白色蝴蝶，開始在白落月上方故意打開一道缺口，宛若潮水的液態雷漿自然不會放棄乘勝追擊的機會，奔涌着，朝白落月匯去。
“俱懷逸興壯思飛......”
白落月向前探出手，抓住了月蝶劍，瞬間氣勢爆開。
就在同時，剛剛消失的聲音全都回來了。巨大的轟鳴聲再次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開，一直站在雷劫下方、又因為白落月而消失的威壓又突然回來，葉斯年第一個承受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不遠處大廈上，雖然不受威壓的影響，但還是七零八落地倒了幾個小修士，魏辰也覺得五臟六腑一陣震蕩，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但是他們都沒動，所有能站着的人都在死死盯着天空中持劍在手的白落月。
月白色蝴蝶為雷漿讓開的裂縫越來越大，雷漿的聲勢也越來越大，它們奔騰着、洶湧着，眼看就要把白落月淹沒。
只見白落月再次仰頭，就在液態雷漿即將澆灌在他頭頂時，他左腳法力，整個人向上彈射而出，同時，一道輕柔而又溫暖的聲音響徹雲霄。
“欲上青天攬明月！”
瞬間，一道流光劃破長空。
劍式，攀月！
一劍既出，直刺蒼穹，登峰造極。
流光一路直上，所過之處，粗大的雷柱被生生破開，漫天的月白色蝴蝶此時紛紛追逐着那一道流光，跟在流光後面將被破開的雷霆消滅。
就好像是兩軍短兵相接彼此實力相差不大，正在僵持，就在這時其中一方的加入了一名神勇無比的大將，大將帶領己方的士兵撕開了對方的陣線。
於是戰局瞬間變成了一邊倒，月白色的蝴蝶在白落月的帶領下，一路摧枯拉朽，把已經落下的雷劫紛紛剿滅殆盡。
為首的白落月，氣勢卻更盛了幾分，流光的速度再度加快，一路月光帶閃電，噼里啪啦的聲音響成一片，瞬間他人就到了雷柱頂端，那是雷霆與劫雲相交的地方。
下方的大廈上，所有人都只看到一道流光逆流而上，轉瞬間就到了雷柱的頂端。
而下一刻，所有人目瞪口呆，他們發誓，自己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離奇的事件，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過。
只見所有的雷霆如同巨鯨吸水一般，迅速向著劫雲裂開的口子收聚而去，不過片刻聲勢浩大的雷劫就已全部收攏，劫雲裂開的口子癒合如初。
天空中那裏還有白落月的影子？
“那傢伙死了嗎？”
所有人獃獃地看着完好如初的劫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最總還是柯塵先開口打破了安靜。
魏辰低頭看向問緣盧的庭院，看到葉斯年半跪在地上，臉色異常的難看，他強忍着不適，最終又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威壓還沒有消失，說明渡劫的人沒有死。”看着葉斯年的神態，魏辰沉吟了一下，說出結論。
柯塵趕忙問：“那他人呢？”
“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跑到雲層上面去了。”魏辰說道。
“呵呵。”柯塵乾笑兩聲。
渡劫渡到劫雲上面去了，你敢信？鬼都不信。
信你我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