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七 制定計劃(一)
弓兵是以遠距離攻擊為主的職介,因此在面對高敏捷度和擁有中距離攻擊手段的槍兵時,並不佔優勢。司馬懿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更重要的是,他是純粹憑藉職介才擁有較強大的戰鬥能力,一旦被本身就以英勇聞名的迪盧木多近身,被打爆是遲早的事。
迪盧木多挽了個槍花,不等司馬懿架上弓箭,就快速逼近了過去。他的移動速度很快,僅憑肉眼絕對難以把握具體位置,司馬懿乾脆就沒想着擊中目標,直接架上五枚箭矢,一口氣射了出去。
五枚箭矢在空氣中沿着截然不同的軌跡飛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還有一枚,在空中硬生生劃出一道弧度,往司馬懿身後飛了出去。司馬懿在射箭時,有意加上了些許魔力,因此那些箭矢比普通的要更快。本就已經接近司馬懿的迪盧木多來不及閃避,在看到面前飛來的箭矢時,下意識地就揚起手臂,紅薔薇一閃,直接將它抽飛了出去。
在左邊!
司馬懿沒有任何停滯,四枚箭矢架上,抬手射出。這四枚箭矢很快形成了兩組,每一組的后一支箭就碰撞在前一支的尾部,讓第一支箭擁有了可以爆破空氣的速度和力量。這兩支爆裂箭擦過時,臨近的土地上都有了一道清晰可見的划痕。
迪盧木多在箭矢剛離開弓弦時,就直覺地感受到了壓力,他立刻停下了腳步,左右手各持一柄長槍。迪盧木多的手臂肌肉隆起,在爆裂箭迎面而來時,以“X”型的交叉姿態揮出雙手,硬生生地將那兩支箭同時擊飛。
即便被擊飛,箭矢的力道依舊讓迪盧木多後退了兩步,但他並沒有更多地停留,在完成目標后就立刻再次跑動起來。綠色的身影隱約可見,並逐漸向處於中心的司馬懿逼近,紅黃兩柄長槍帶來了驚人的壓迫力,逼得司馬懿不得不連連後退,試圖拉開距離。
可迪盧木多怎會讓他如願?早就身經百戰的凱爾特英雄,在移動的過程中,右臂往後拉伸,高高舉起了黃色的長槍,猛地投擲了出去。必滅的黃薔薇帶有獨特的詛咒效果,被它攻擊到的部位會產生不可治癒的傷口,司馬懿不敢正面接下這一槍,只好停下了移動的腳步,堪堪避開。
而這一停,即便只有非常短暫的幾秒鐘時間,對於迪盧木多來說也是足夠。他突然就加快了速度,紅色長槍超前伸去,延長了他的攻擊距離。
一步,五步,十步!在司馬懿能夠再次移動之時,迪盧木多已是搶出了十步的優勢,再加上長槍本身,司馬懿對他來說已觸手可及。
就在這時,司馬懿乾脆停下了腳步,在長槍逼近面門前,拉開了長弓。三支箭矢同時上弦,又同時飛出,在空中彼此交錯,后一支撞在了前一支的尾部,讓第一支箭擁有了驚濤駭浪一般的速度。司馬懿瞄準了迪盧木多揮出長槍,移動速度減緩的一瞬,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對方的身影,使出了自己的絕技。
這時候,迪盧木多距離那支箭矢已經很近,如果他不立刻停下來,調用所有力量擊飛那支箭矢,或者飛快移動出較大的安全距離,就要面對極大的危險。而一旦迪盧木多這麼做,司馬懿就能遊刃有餘地拉開雙方的距離,嘗試放風箏。
這是一招險招,而司馬懿從來就不吝嗇於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
看穿了司馬懿的意圖,迪盧木多乾脆不躲不避,直面而上,速度快得差點讓旁觀的曹子恆跳起來。在他看來,迪盧木多的這種行為幾乎和自殺無疑。
迪盧木多自然不可能自殺,他的目光一凜,然後在接近那支箭矢的時候,微微側過了身體。由於迪盧木多的特訓僅僅只是加強動態視力,在技能使用和寶具方面並沒有明顯的改變,而且這是司馬懿頭一回和迪盧木多對峙,對他本人了解不多,因此郭嘉在這之前,沒有建議迪盧木多隱藏太多實力。
因此,迪盧木多發揮得幾乎就是他目前能發揮的95%,側過身體的時機和角度都恰到好處,正好能夠避開那支箭矢,又不會被箭矢所帶的氣勁極大傷害。不過由於那一次射出的是三枚箭矢,因此即便是這樣躲開,都不可能完全無傷,箭矢周身的氣勁不僅可以劃破空氣和泥土,還能輕而易舉地切割人類和英靈的肉體。
然而,就在箭矢即將和迪盧木多擦身而過時,一柄黃色的長槍從空中直飛而來,它一下子撞擊在了那支箭矢上,不僅將對方彈了出去,自己還借用了反彈的力量,直接彈回了迪盧木多的手中。
原來,當初被投擲出去的黃薔薇,不是以直線的形式飛出,而是以拋物線。這樣一來,在司馬懿避開長槍時,長槍本身就能通過巧妙的力道和弧度,再一次飛回來。這對於一般的槍兵來說,肯定是做不到的行為,然而迪盧木多身為芬恩騎士團的首席騎士,又有聖杯對於職介的加成,普通的一柄長槍在他手裏,依舊能玩出花來。
這一下將耽擱的時間減少到了最小,司馬懿見目的沒有達到,不再猶豫,在迪盧木多逼近過來之前,身體往後傾斜,一下子將手中的長弓徹底拉滿。司馬懿手上那柄流轉着月色光華的長弓,在這一刻爆發出了耀眼的銀白色光芒,無數璀璨的光點往長弓聚攏,幻化為數不清的箭矢。
“覆滅吧!前朝帝權!”
以司馬懿為中心,爆發了一場箭矢雨,朝着迪盧木多四面八方地湧來。面對這樣的情況,即便是迪盧木多,都不得不停下來——他沒有自信在這樣的箭雨中毫髮無傷。迪盧木多腳下踩着複雜的步伐,在箭矢中穿梭,手中的紅黃長槍則不斷揮舞,擊落試圖靠近他的目標。漸漸地,數不清的箭矢跌落在他的腳邊,迪盧木多舞動的手臂只能看到殘影,他的額頭上漸漸有汗水滲透了出來。
抓住機會,司馬懿趕緊拉開了雙方的距離,試圖喘息。這一下寶具對他的消耗也不小,遠比爆裂箭要來得高,若非如此,他完全可以時不時來一發寶具,堪稱無敵。
這一場箭雨大概維持了七八秒鐘,按理足夠司馬懿拉開不少距離。可等寶具放出完畢,迪盧木多休整準備再次移動,司馬懿才發現,雙方的距離遠比自己預期地近。來不及驚訝,因為迪盧木多已經瞬息間返回了戰力的巔峰,加速朝司馬懿跑來。
迪盧木多當然不可能沒被消耗,只是他方才在移動時,不僅刻意跟隨了司馬懿,讓雙方的距離沒有被一下子拉大,而且避開了絕大多數的箭矢。使巧勁帶來的好處就是,迪盧木多的損耗要比司馬懿預料得小得多,此消彼長之下,迪盧木多反而佔據了些許優勢。
這就是超強的動態視力加上高速的移動技巧所帶來的的好處,最開始迪盧木多還不懂郭嘉為什麼讓自己強化動態視力這一方面,現在戰鬥起來才發現它的妙處。這簡直就是為了高機動性的槍兵職介量身定做的,由於迪盧木多或多或少刻意壓制了自己的移動,要是真的完全放開,雙方的距離還能夠更小。
但即便是這樣的程度,也足夠了不起了,迪盧木多一躍而起,手中長槍舞動,將司馬懿逼向了死角。
“真是了不起的實力。”司馬懿感嘆道,他高舉雙手,笑眯眯地,“好了好了,我認輸。”
迪盧木多一愣,來不及剎車,長槍又往前送了幾厘米,然後在距離司馬懿一個拳頭左右的距離堪堪停下。
“誒呦誒呦,嚇我一跳。”司馬懿哈哈一笑,“受傷了可就得不償失。”
“抱歉。”迪盧木多收了長槍,他依舊緊皺着眉頭,似乎對於司馬懿停止攻擊的行為表示疑惑。
司馬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只是切磋罷了,現在你也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了,目的達到,為什麼還要繼續呢?”
這話說得似乎很有道理,可迪盧木多聽起來總覺得哪裏都不對勁,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遠處的郭嘉一眼。
“太依賴那個人可不好哦。”司馬懿輕聲說。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離開他們太遠了。”司馬懿放下了高舉着的手臂,“走吧,先回去再說。”
迪盧木多不知道該說什麼,所幸司馬懿也沒等他同意,直接就往曹子恆和郭嘉的方向走去。迪盧木多在原地猶豫了兩秒,見郭嘉沒什麼反應,就小跑了兩步,跟在了司馬懿的旁邊。
“你挺強的,這樣一來,面對那三騎,說不定反而是我們佔優勢。”司馬懿看了他一眼。
“對方也很強,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迪盧木多不認同地搖了搖頭。
說話間,兩人回到了郭嘉他們所在的樹蔭底下,迪盧木多往自家御主的方向看去,嚇了一跳,差點就要將手中的長槍擲出。
……
肯尼斯看着眼前金髮碧眼的少女,他畢竟也是阿其波盧德家族的君主,對其餘魔術世家或多或少都會有了解,因此,對奧爾雷亞家族的繼承人,並不算太陌生。這還是肯尼斯第一次正式見到這位小有名氣的魔術師,說實話,和想像中區別不大。
優秀的人之間,總會被拿來相互比較,冠在肯尼斯身上的那些頭銜——少年天才,阿其波盧德家族年輕的君主,有名望的時鐘塔講師,阿納斯塔西婭身上也有一整套。在肯尼斯進入時鐘塔工作時,他就聽說了奧爾雷亞家族出了一位罕見的天才少女,年紀輕輕就已經被確立為了奧爾雷亞家族的下一屆繼承人。
遺憾的是,阿納斯塔西婭並沒有進入過時鐘塔學習,所以肯尼斯一直沒有機會去見一見這位天才。
“大叔。”阿納斯塔西婭的站姿並不淑女,她一手叉着腰,顯得有些弔兒郎當,“需要我讓一讓你嗎?”
“看起來奧爾雷亞家族並沒有正確教導你,什麼叫做禮節。”肯尼斯動了動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雖然你從未參加過時鐘塔的講課,但身為教師,還是有必要糾正你的一些錯誤。”
話音剛落,自肯尼斯的背後,就蔓延出了數不清的水銀觸手,這些觸手簇擁着彼此,攻向阿納斯塔西婭。阿納斯塔西婭似乎早有預料,她後退了一步,手臂上的黃金臂環散發出點點金色的斑駁的光,這些光點飄散開來,撞擊在了朝着阿納斯塔西婭攻擊過來的觸手身上。
阿納斯塔西婭連連後退,水銀被擊中后出現了短暫的停滯,給她創造了時間。她一個后滑步,右手食指和無名指併攏,於左臂上滑了一下。登時,一柄短小的金色匕首就出現在了阿納斯塔西婭的手中,她跳躍着,時不時用匕首阻擋繞過光點的水銀。
水銀擊打在草地上,打得草皮亂飛,阿納斯塔西婭不斷地左右反覆橫跳,誘導着水銀間彼此碰撞。很快,圍繞在阿納斯塔西婭周圍的水銀越來越多,肯尼斯不得不也跟着往前走,去仔細觀察戰局。
這似乎正是阿納斯塔西婭想要達到的效果,就在肯尼斯停在了一個相對較近的距離時,她的兩條手臂上,黃金光點縈繞,在她的左右兩側各形成了一塊擋板。然後,阿納斯塔西婭不退反進,她一個加速助跑,然後猛地往前一撲。
就在剛才,阿納斯塔西婭移動時,並不是完全沒有章法和規律的,也並不盲目,她刻意讓水銀在移動過程中出現了一個空隙,而現在,她利用這個空隙,一下子從水銀的包圍里撲了出來。水銀注意到了她的目的,連忙試圖填上空隙並予以追擊,可左右那兩塊黃金擋板將水銀的反撲全都阻擋住了,阿納斯塔西婭就如同一隻敏捷的兔子,從陷阱里跳了出來。
肯尼斯早在阿納斯塔西婭加速助跑的時候就開始了後退,他一邊拉開雙方的距離,一邊操縱其餘水銀正面夾擊。阿納斯塔西婭就地一個翻滾,躲過正面而來的水銀,然後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將手中的黃金匕首扔了出去。
那柄匕首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圓弧,明明看上去就像是隨手擲出的,可它瞄準的對象毫無疑問,就是肯尼斯。肯尼斯操縱着水銀,試圖於空中攔截住,可那匕首是如此的鋒利,它切割開了一切試圖阻擋它的對象,堅定地朝着肯尼斯飛刺而來。
到了這個時候,肯尼斯也就不再繼續無畏的嘗試,他後退着,目光緊盯着那柄黃金匕首。果然,隨着肯尼斯的移動,那柄匕首的目標也隨之改換。阿納斯塔西婭也沒有傻站着,她單手撐地跳起,然後於空中一個旋轉,躲避開側面的水銀,緊接着腳一蹬,踏在水銀身上,利用反作用力朝着肯尼斯飛去。
肯尼斯見狀,乾脆直接和水銀徹底分隔開,留着水銀在原地防禦,本人則一個翻滾,轉移到了左側幾米遠處。那柄黃金匕首似乎一下子就丟失了目標,它直直地刺穿了留在原地的水銀,然後扎入地上,慢慢消散開去。
她果然有辦法追蹤我的水銀,為什麼?莫非……肯尼斯心中一緊,他連忙看向因為撲空而重新站直的阿納斯塔西婭,只見這位少女右手的掌心,握着一個金色的小方塊,而方塊內部,漂浮着一滴銀色的液體。原來在最開始的時候,阿納斯塔西婭就一邊躲避,一邊利用黃金細線切割下了一滴水銀,將它用黃金之力搭建的籠子關住,用作黃金匕首的指引。
躲過這一波后,肯尼斯打了個響指,讓水銀重新回到他的身旁,於周身環繞着,化為最堅固的壁壘。
“大叔年紀都一大把了,腦子倒還轉得挺快。”阿納斯塔西婭拋了拋手中的方塊,“怎麼樣,想不想我還給你?”
肯尼斯沒有回答,他微微勾起嘴角,伸出右手,讓食指在空中點了一下。
阿納斯塔西婭幾乎是立刻就緊皺起了眉頭,她掌心的那個黃金方塊發生了劇烈的顫動,裏面被困住的水銀正不斷撞擊在方塊內部,同時越來越大。很快,小小的方塊就要關不住那已然膨脹到徹底充盈牢籠的水銀了,阿納斯塔西婭乾脆直接用力,將它拋向肯尼斯。
“還給你!”阿納斯塔西婭說著,朝着拋出方塊的方向跑動。
幾乎是一瞬間,在空中的方塊就爆炸了,裏面的水銀蓬勃而出,淹沒了方塊,也淹沒了跑過來的阿納斯塔西婭。這位少女的身影一下子被銀色的金屬液體徹底掩蓋,好像被毒蛇吞吃入腹的小型哺乳動物。
沒見過這種主動送上門來的,肯尼斯察覺到了不對,但他看不出來阿納斯塔西婭的意圖。
水銀吞噬了阿納斯塔西婭之後,就不再繼續動作了,它旋成了一個漩渦,獃獃地立在那裏。肯尼斯猶豫了一秒,伸出手,操縱水銀離開,然而那個銀色旋渦彷彿定在了原地一樣,任憑肯尼斯怎麼命令它,都無動於衷。
這時候再看不出來哪裏出了問題,肯尼斯就不配做時鐘塔的講師了,他連忙後退,要拉開和水銀漩渦的距離。就在這時,那個旋渦突然自行逆時針轉動起來,它慢慢地打開,就像春日裏初步盛開的花苞,露出了裏面的心蕊——阿納斯塔西婭就在那旋渦的正中間,在她的周圍,金色光點斑駁漂浮,隨着水銀的旋轉而舞動。
糟了!肯尼斯連忙操縱水銀,護在自己面前,而同一時間,阿納斯塔西婭也做了相同的動作。從水銀漩渦里噴射而出一股支流,和肯尼斯面前的水銀髮生了對撞。雙方看上去勢均力敵,然而肯尼斯自己心裏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水銀不是對面的對手。阿納斯塔西婭的黃金之力混雜進了水銀之中,讓她的戰力比起肯尼斯的,要來得更強!
果然,肯尼斯的水銀只抵抗了沒多久,就被阿納斯塔西婭操縱的部分所吞沒,而那黃金之力形成的光點也很快進一步蔓延開去。從彼此接觸到被吞噬,實際上只有十秒鐘左右,肯尼斯還沒來得及徹底逃離那一塊區域,因此,當水銀們近乎全都被“同化”之後,他就像是被貓圍堵在牆角的老鼠,看起來逃無可逃。
“主人!”
就在這個時候,迪盧木多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肯尼斯和阿納斯塔西婭兩人都是一愣,他們同時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穿着綠色緊身衣的身影,拿着雙槍飛奔而來。
“主人!”迪盧木多跑到了肯尼斯的面前,將他護在後面,“您沒事吧!”
“你……你打斷了我們的戰鬥!”肯尼斯氣得破口大罵,“我們分明還沒分出勝負……”
“算了啦。”阿納斯塔西婭從旋渦中心離開,她再一次打了個響指,滲透進水銀內部的黃金光點開始逐漸溢出,重新聚攏,回到了她的手臂上。
水銀們脫離了阿納斯塔西婭的掌控,重新變回了一個橢圓球體,貼在了肯尼斯的腳邊,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不斷地蹭着他的腿,試圖討好。
“反正也差不多可以看到結局了不是嗎?”阿納斯塔西婭笑了笑,“雖然也在預料之中,不過你已經做的比想像中要好了。”
“是嗎?”肯尼斯發出一聲嗤笑,“你再仔細看看你的臂環?”
阿納斯塔西婭一愣,她低下頭,然後驚訝地發現自己右臂上的黃金臂環,其中有一部分像是被污染了一樣,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
“再給我多點時間,我就能反過來影響你了。”肯尼斯整理了一下方才戰鬥間散落的碎發,“和我不一樣,你的臂環被我控制了,你就會一下子被我抓到。”
這傢伙……阿納斯塔西婭微微眯起眼睛,她吹了聲口哨,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