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斗寶
珍寶樓擂台下早已人聲鼎沸,數百人圍着擂台指指點點。
看着眼前的一幕沈洛苦着臉小心翼翼的擠了進去,畢竟手裏還拿着東西,還有一件價值連城的柴窯青瓷。
“娘的,庄孝榮你欺人太甚!你老子在這都不敢跟我這麼說話,你一個毛頭小子敢跟老子玩定場!”
沈洛一進來就看見王金九在拍着桌子罵著對面的一群身着灰色長袍之人。
人群中一身着黑色西服的二十多歲青年男子起身嘴角上揚略帶嘲笑說。
“王前輩,之前說話多有冒犯,但這只是咱們行里一個玩法,如果江海無人敢接的話,那你們也就早早退場吧。”
“真是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庄孝榮苦笑的搖着頭。
聽到這話后,江海古玩界的字號們頓時彷彿被鞋底抽了臉一般,怒目可惡的盯着庄孝榮。
台下的沈洛看到這一幕就斷定這位庄孝榮就是這次榮慶齋來打擂台的帶隊人。
這麼年輕身後坐着四五位閉目養神的老者,說完后也沒有做出反應,就好像默許了庄孝榮的所作所為。
看着步步緊逼的榮慶齋,王金九攥緊拳頭直搓牙花,臉色憋的通紅卻沒在說一句話。
一旁的李成林突然發現了人群中的沈洛連忙向前把他叫了過來,王金九見沈洛趕到后平復了下心情愁容說道。
“小洛,榮慶齋這次準備跟我定場,很有可能會輸了這件梅瓶,這次我的把握也不是很大。”
“不過就算輸了的話,九哥也會盡最大能力賠償你”王金九眼中滿是懇求的目光。
定場就是古玩界斗寶的場外玩法,兩方如果有一家輸了,對方的寶貝就要歸贏家所有。
沈洛明白其中的意思,正色問道:“九哥你有多大把握?”
王金九看了眼榮慶齋方向泄氣道:“江海古玩界這次支持了我一件越窯青釉海棠碗,我自己準備了一件清乾隆琺琅彩花瓶,加上你的萬曆青花梅瓶應該能拼一把。”
而沈洛此刻主要擔心是人家榮慶齋打出的明牌就是華山雲海圖,剩下的兩張牌也絕對差不了多少。
越窯雖然不比五大名窯差,這張牌確不一定斗的過華山雲海圖,畢竟字畫收藏品市場一直是長盛不衰。
沈洛想了會下定決心狠狠說:“斗!”
“好!斗。”王金九也振奮的說道。
十幾分過去后,榮慶齋的庄孝榮對着王金九說道:“王前輩,那就開始開擂吧。”
王金九站起身來揮手道:“慢着!今天不是要和我定場,那我就答應你。”
說完這句人群一陣喧鬧起來了,江海古玩界的人都勸着王金九,但他心意已決不在考慮,狠狠的盯着庄孝榮。
聽到這句話庄孝榮眉頭擰成川子,下一秒卻笑着的說:“好!那就請王前輩上寶。”
王金九跟李成林交頭商量好之後,對着珍寶樓的營業員說了聲,就見抱起青花梅瓶放在八仙桌上。
本來華東地區有不少古玩字號都想參加這次的斗寶,都希望能跟珍寶樓掰掰手腕子,但這一聽說玩定場之後紛紛都望而生畏。
畢竟兩大神仙打架,京城榮慶齋都來了,這種玩法上去,跟送死有何異,不如安靜的在抬下面吃吃瓜。
庄孝榮也點頭示意身邊一位老者,見其拿起一幅包裹的畫軸走上台前。
李成林走上八仙桌錢緩緩的揭開紅布,青花龍紋梅瓶展示在眾人面前,榮慶齋的老者也打開畫卷一蝦游嬉水圖出現在眼前。
隨後珍寶樓和榮慶齋又派出兩人各自檢查對方的藏品。
這種方式是因為派出自己這邊最懂行的人去檢查對方的物件,以便達到公平公正,期間還會有一位官方的人員作為裁判,這樣會得雙方都會信服的結果。
半個小時后,雙方走下后,最後台上的裁判宣佈了斗寶結果。
“珍寶樓方藏品為萬曆青花龍紋梅瓶,是罕見的官窯青花梅瓶,最終估價是三十萬元。”
“榮慶齋方藏品為齊白石的蝦游嬉水圖,最終得出結果為十萬元。”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珍寶樓勝,下面可以開始打擂。”
裁判員說完之後,低下的人群頓時沸騰了起來,沒想到今天開局就斗博物館級別的寶貝。
“陳伯,那件萬曆青花梅瓶不是在故宮裏放着呢嘛,怎麼會出現在這。”庄孝榮對着鑒定青花梅瓶的老者問道。
“小庄,這件梅瓶不是故宮裏的那件,的確是又重新現世的一件青花梅瓶,而且這件比故宮裏的那件品相還要好。”老者無奈的說道。
榮慶齋這邊嘈雜了起來,沒想到珍寶樓給他們打了個措手不急,他們來之前可是做過精心的調查的。
知道江海古玩界的確有不少稀世珍寶,但是叫的上號的也大多都在博物館裏,私人藏家和商家的手上還真沒有這種高七十多公分的大件。
絕對算是庄孝榮一行人意想不到的。
珍寶樓一方見梅瓶大放異彩,瞬間振奮人心,王金九也放下心來擦了擦頭上的汗珠。
沒過一會,榮慶齋又提出了繼續打擂,他們拿出的依舊是書畫。
到台上展開開之後,珍寶樓和圍觀的人群又掀起了一陣沸騰,只見五米多長的畫卷兩人合力打開。
只見全圖山形以紅綠黃藍等重彩繪出,皴法不用墨線,而是於藍色山脈上或以深藍,正好伴隨着已經初升日光映射下顯活靈活現,一種大氣磅礴紫氣東來的山水意境呈現在眼前。
見到眼前的華山雲海圖,沈洛心中也感到無比震驚,不愧是大千老人的著作,其山水畫造詣不敢說千無古人,但也正在達到了後無來者的境界。
此時的王金九確在也沒有心情領略這幅畫,他萬萬沒想到榮慶齋這麼早就把華山雲海圖用上,這說明對方肯定還有更大的底牌。
庄孝榮得意的看着王金九,臉上依舊是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張大千的作品在81年最後一次成交價格是在巴黎畫展上的《潑墨荷花》六幅通景屏被美國藏家以14萬美元購買。
後來很長時間很沒有在出現交易記錄,最後華山雲海圖多方評估下被定價為三百萬元。
這個價格其實早就在王金九的預料當中,但為了輸人不輸陣也只能強撐着。
江海這邊一聽到華山雲海圖的報價后,眾人就像打了蔫一樣。
沈洛心中也不禁難受起來,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瞎湊什麼熱鬧,好好萬曆梅瓶便宜了榮慶齋。
李成林也彷彿蒼老了幾分說:“小九,這次輸肯定是輸定了,但不能讓榮慶齋掃了我們江海古玩界的臉,直接上越窯海棠碗吧!”
王金九眼神充斥着血絲,狠狠的點了點頭。
越窯海棠碗拿上去之後,榮慶齋的庄孝榮噗呲一身笑出了聲。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王柳老還是參與進來了,把私藏多年的海棠碗都拿出來了。”
在場的人都認識台上的海棠碗,因為這碗的主人便是江海民間收藏協會的會長柳正風。
但最後的結果還是預料的一樣,海棠碗的以五十萬的價格落敗華山雲海圖。
其實在沈洛看來海棠碗的正在價值也就比萬曆青花梅瓶高個十幾萬,就因為擁有柳正風的名人效應才估出了五十萬的高價。
但相差甚遠的差距在高點也沒有必要了,就是那乾隆琺琅彩花瓶上去也只是填個彩頭,三百萬的價格彷彿是一個跨不去的溝壑。
庄孝榮見勝券在握之後對着低頭的王金九說著:“王前輩,你們江海古玩界還真是不堪入目,就你們這種貨色也配進京城。”
眾人見庄孝榮的侮辱個個青筋暴露,一些人就要上前與其動手。
李成林突然狠狠拍在桌子上氣憤的說道:“年輕人,我勸你不要欺人太甚,江海可以輸但不可以任人欺辱。”
王金九站起身頹廢的對着沈洛道:“小洛,對不起了。”
“庄孝榮,我珍寶樓願賭服輸,我江海也願賭服輸,但是你要是咄咄逼人,那就別怪我江海七十八家商店聯名封殺你榮慶齋!”王金九對着庄孝榮說道。
聽到這話后,庄孝榮的臉色不經一變,笑着不在言語。
他這次來江海本身就是受了家裏長輩的面子打壓一下江海的威風。
尤其是以王金九的豫園古玩市場,近幾年的珍寶樓的民俗藝術品一直蠶食着榮慶齋在書畫領域的低端市場。
雖然威脅不到榮慶齋的高端市場,但長此以往下去榮慶齋在書畫界的霸主地位必定受到影響。
江海的市場也一直是榮慶齋想要佔領的市場,這一次打擂就是給江海古玩界來個下馬威。
但是如果把他們逼得的太緊,必定回引起整個江海古玩字號的抵制,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庄孝榮又一改笑臉道:“王前輩,按輩分我得叫你聲九哥,大家都是行里人,人家常說同行是冤家,有些矛盾這是很正常的嘛,但大家和氣生財才最要嘛。”
說完后便笑着走向八仙桌。
“江海的同行們,我庄某就笑納了。”庄孝榮得意洋洋的就要拿起萬曆青花龍紋梅瓶。
江海眾人也只能無奈的看着庄孝榮的所作所為。
就在庄孝榮抱起萬曆青花龍紋梅瓶的時候突然人群中冒出了一個聲音。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