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追問
方牧和趙雨萱從輝煌建設公司出來。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圈,最終走進了一個中餐館。從外面裝修看起來,這個中餐館是附近最上檔次的一家餐館。
兩人剛進餐館,一個年紀輕輕的小美女就迎了上來:“先生,幾位?”
“就我們兩個。”
“好,這邊請。”
兩人在卡座坐定,點了三個家常菜。很快,服務員端上來兩杯檸檬水。服務員剛走,方牧就聽見隔壁卡座男女的聲音。這卡座不隔音。
男人說:“親愛的,躲也不是辦法,還是要面對。”
女人說:“我知道。讓他們等等。先殺殺他們銳氣!”
“今上午,警察訪談了公司不少員工。這些員工,應該沒有人敢亂說了。還是你有手段,換了人事部總經理,殺雞儆猴,其他人自然懂得起了。口無遮攔是不行的。”
“這還不是為了你?騰出位置,你才好上位嘛。”女人溫柔地說。
“來、來,多吃點。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咋聽之下,方牧覺得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但卡座之間有帘子隔着,進出的位置也有布簾。方牧沒法看見鄰座的男女。但在他心中有了一個人名。為了不暴露,他給趙雨萱發了個短訊:“將要談話的對象可能就在鄰座,注意點兒說話。”
趙雨萱看到短訊后,向他點了點頭。菜肴很快上齊。他們在沉默中就餐。這邊飯剛吃到一半,就聽見旁邊鄰座的男人問:“吃好了嗎?”
“吃好了。走,回公司。”鄰座的兩人起身,從卡座走了出去。方牧掀開布簾的一角,瞥見男人正在結賬,女人站在男人的身旁。從側面看,方牧確定了男人和女人的身份,原來她的相好竟然是他。
吃過午飯,方牧和趙雨萱又來到輝煌建設公司。還是那個熟悉的會議室。
等了幾分鐘后,楊冰雁就進來了,手裏依然拿着上次談話時價值不菲的水杯。濃妝艷抹,衣着光鮮,氣色比之前見時好多了,氣場十足。
“楊總,不好意思,再次打擾。”方牧站起來說。稱她“楊總”,方牧是想起來上次談話時她說的話“要麼叫她楊總,要麼叫她楊老師。”。
“沒事,警民合作嘛。”
“我接下來要問的問題可能有些唐突,還請你不要見怪。”
“請問。”
“聽別人說,你和你老公感情不是很好?”
“也不瞞你,老夫老妻了,就那麼回事,感情一般吧。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說這話的時候,楊冰雁相當坦然。
“你們都在外面耍?”
“耍什麼?”
“在外面有相好?”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方牧密切注意着楊冰雁的表情。
“這與案件有關嗎?”一絲不快出現在楊冰雁的臉上。
“有關。你老公。”方牧頓了一下,“如果你有相好,張成輝的離奇死亡就有可能是他所為。所以,我們希望你實話實說。”
“沒有。”楊冰雁斬釘截鐵地回道。
“真是怪事情!今天中午陪你吃飯的人是誰呢?看來,你們的關係很親密啊。一口一個‘親愛的’。”
聽方牧說完,楊冰雁稍顯局促不安,措不及防的思緒激烈,右手不停轉動着水杯。會議室里,一下子回歸了平靜。楊冰雁被突如其來的追問,打得措手不及。這個追問包含着見不得光的事實。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承認,我是有一個男友人。但他是絕不會殺害張成輝的。
我可以保證。”
“恐怕你保證不了吧。我們想和他談談。”
“他不是我們公司的,去外地出差了。”楊冰雁依然在隱瞞、在狡辯。
“我想,他並沒有出差,而且就在你們公司。上午,我們還見過。如果你繼續撒謊,我們可以奉陪到底。”
話都談到這個份上了,楊冰雁也不敢再有所隱瞞:“好。我去叫他過來。”
“打個電話吧。”
楊冰雁給柳帥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會議室。柳帥進門,在靠着楊冰雁的位置坐下。
“楊總,你可以出去了。謝謝你。”
楊冰雁走後。方牧說:“柳總,換個角度,你也換個身份,我們再聊聊。”
“好。”
“你和楊總的關係,我們都知道了。張成輝死那晚,你在哪裏?在幹什麼?”
“哪一晚?”
“2月17日。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我勸你還是不要耍小聰明。不要低估了警方的實力,也不要高估了你自己。”方牧嚴肅地說。
“在家,很早就睡了。”
“睡了?希望你實話實說。我們是能夠查到的。你要清楚,我們是在幫你。”
“警察同志,我真沒有殺他。”柳帥有些着急。但似乎又有難言之隱。
“證據呢?”
“我不能說。你們理解一下我,好嗎?”
“你愛楊冰雁?”趙雨萱插話道。
“愛。”
“那你想把楊冰雁佔為己有,於是殺其丈夫。”趙雨萱繼續說。
“不至於啊。”
“那就是圖謀家產?”趙雨萱步步緊逼。
“我沒有。”柳帥慌了神。
“楊冰雁,歲數也不小了。你愛她什麼?”趙雨萱承包了後面的追問。
“這.....”柳帥答不上來。
“我們今天的談話,不會泄露出去半句,你放心說。”
“好吧,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為我保密。我和楊總在一起,純粹就是為了錢。她家產豐厚,我可以少奮鬥幾年。現在,找工作難,干工作更難,想要出人頭地,就得走捷徑。我是農村出來的,又沒有學歷,幹了很久才做到個小小的項目經理,房也沒有,只有個二手車。想過好日子,我有錯嗎?所以,我接近楊總只為謀財。我是絕不會害命的。你們要相信我。”
“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要回答我們,誰能證明你那晚沒有殺人。”
“那晚,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
“女朋友?楊冰雁?”
“不是她。其實,除了她,我還有個女朋友。”
“她知道你和楊總的事情嗎?”
“不知道。”
“一整晚都在一起。”
“嗯。”
“把她聯繫方式給我們。”
“150.....。請不要告訴她我和楊總的事兒。”
“放心。但作為女性,我還是希望你早日對她坦白。好了,我們就談到這裏吧。”
柳帥走後,方牧和柳帥的女朋友確認了他剛剛說話的真實性,他當晚確實和他女朋友在一起。為了進一步驗證,方牧和趙雨萱去柳帥的小區調閱了當晚的監控視頻、問詢了守門的保安,初步排除了柳帥的殺人嫌疑。